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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莫说人间无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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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老的皇城深处传来沉重钟鸣,一声叠一声,似乎在催着红衣男子脚下大潮前行。/p>

    空气骤然阴冷了下来,带着红衣男子的脸色一起冷了下来。/p>

    那个被红衣男子一气打入城墙内的和尚再一次站在城门之前,纵使此刻已然全身浴血,但这和尚脸上依旧一脸悲悯庄严,望向鬼潮和潮头白帝。/p>

    对于释道两教的道统之争,周丹阳并没有太大兴趣。况且此刻最重要的是阻止白帝,以及白帝身后的万鬼大潮。/p>

    既然这位看样子是来自落阳白马寺的和尚再度站了出来,老道自然也不会做出借刀杀人的举动。/p>

    不过老道这边还没动作,城下和尚反倒先开口沉声道:“贫僧白马寺空明,见过周老前辈。”/p>

    白马寺在中原创寺一百八十余年,虽比起终南年份稍短,可展一直极为迅。/p>

    站在楚泽身旁的年轻道士稍稍想了想,便对着一旁的楚泽说道:“空字辈应该是现在白马寺掌教弟子辈,不过我对白马寺了解不多,不知道这大和尚是不是那掌教的亲传弟子。”/p>

    楚泽回想起之前此人只身拦鬼潮,以及身后佛陀法相,当下轻声道:“多半应该是掌教弟子,这位僧人实力确实不俗。”/p>

    听到楚泽这般说法,年轻道士脸色稍稍便了好看了一些,不过依旧看起来愁眉苦脸。/p>

    一旁的苏3弄不明白楚泽和年轻道士在说什么,但是对于老道之前的两剑颇有些心得体会,当下也轻声问道:“那有老前辈加上这个和尚,能不能杀了这个白帝?”/p>

    “杀?”年轻道士叹了一口气,“白帝百年前已入通天境界,跻身大妖,不知此时离妖圣还相差多少。老头出关时不过半步长生,这个大和尚此刻金身都被破了,连天人伪境都算不上,我看实在太悬。”/p>

    楚泽也在一旁点头,但脸上反而没有太多恐惧或惊慌,反而带着一丝期待说道:“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大周部落末期,与幽商部落进行的定鼎之战,此战之中最精彩的便是三英战吕朴。”/p>

    年轻道士听到楚泽这样说,开始还有些不解,后来眼神之中也开始放出异样神采,急促道:“吕朴为幽商第一大将,也是当时人族第一的修行者,最后还是被大周三位武将联手败在阵前。你的意思是……”/p>

    没等到年轻道士说完,一直沉寂无声的不鸣城西南处,忽然有一道黑光冲天而起。/p>

    黑光如恶蛟出水,裹挟残云疾风,直扑红衣。/p>

    除了楚泽之外的面青岛市年轻道士还有苏3这才意识到,白帝脸色变冷多半不是因为城下和尚重新站出来,而是因为这冲天而起的这道剑光。/p>

    飞至半途,黑色剑光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待到接近长街,一道剑光已然化为铺天盖地的剑气如雨。/p>

    红衣男子极为郑重望向从天空中倾斜而下的无数剑气,大袖一挥,红伞不知何时再度入手。/p>

    一伞再开,剑气如雨打芭蕉一般落在伞上,却出声声金铁铮鸣。/p>

    望着漫天剑气的年轻道士忽然苦笑了一声,摇头道:“恐怕没机会三英战吕朴了。这位既然愿意出手,就断然不会再让旁人出手。”/p>

    这边剑气刚落完,却又听得一声轰隆隆如闷雷般声响。/p>

    楚泽等人望着不鸣城西南,只见一点寒芒在黑暗中闪过,紧接着无数房屋轰然倒塌,一道无形剑气从那寒芒闪烁出一路疾射,强行破开一路上所有建筑,再斩红衣。/p>

    白帝望着滚滚而来的剑气,甚至来不及将红伞收拢,便如蜻蜓点水一般一退再退,第二次退到城楼百丈之外。/p>

    此时剑气已至,避无可避,白帝收伞为剑,同样递出一剑。/p>

    两剑天地摧!/p>

    等到烟尘散尽,方圆百米之内再无一栋完整的建筑。/p>

    老道已经把手中剑收了起来,两只手插在宽大袖子里,重新蹲上了墙头,像极了做完了农活蹲在地头的老农。/p>

    这个辈分奇高的终南山老道士望着被纵横剑气毁的一干二净的长街,颇为无奈的低声笑骂道:“真是两个无赖。”/p>

    一旁的苏3早已被这漫天剑气吓傻了,但心中却没由来生出一股豪气,将来他出剑,也要学这剑客一般豪放。/p>

    楚泽不知何时也走到了城墙边,拉着年轻道士,学着老道的模样,也极为轻巧的蹲在了墙头。这哪里是三个出世道士,分明是三个混混在看打架。/p>

    老道瞥了一眼楚泽,似乎也没太在意,依旧还是眯着眼望向剑气来时方向的那一团烟尘。/p>

    楚泽见老道不开口,轻声对着身边的年轻道士问道:“看这样子,多半是有6地剑仙境界了,只是不知道这位前辈站在几层楼上。”/p>

    五道天人各不同,玄道求长生,武夫称天人,剑修化剑仙,佛陀大自在,儒门出儒圣。登临天人,再飞升,修行化繁为简,好似登楼。天人一品四重楼,不看修为,只看感悟。/p>

    年轻道士反倒有些惊讶的开口道:“你没看出来这家伙是谁?”/p>

    楚泽挠了挠头,嘿嘿笑道:“我这刚出岐山一个月,哪能猜到这位剑仙前辈的身份。”/p>

    没等年轻道士开口,一旁的老道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顺便把已经站在身旁的苏3也一把提到了城墙上。一老三少死死盯住红衣面向的位置,烟尘中似乎走出了一个人影。/p>

    似乎嫌空中的烟尘太碍事了,老道轻轻朝长街上吹了一口气,一股清风恰好将剩下的烟尘全部吹散,整条长街这下彻底变得通透敞亮起来。/p>

    看到走出烟尘的人影之后,楚泽脸上露出了果不其然的神色,自言自语道:“果真是那个前辈。”/p>

    来人穿着一袭不算常见的黑色衣衫,身材修长,看上去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大叔,只是身上一股凝而不散的剑气,却如黑夜中煌煌明星一般,刺人双目。/p>

    蹲在城墙上的老道捻着自己稀疏的胡须感叹道:“好几年前便盛传张鸦九有望代替为人乖张、亦正亦邪的老剑神孟东凡成为新一代剑道魁,如今一看,确实不算假话。”/p>

    “张鸦九,孟东凡……”/p>

    一旁的苏3听到老道随口谈到的两个名字,眼神之中不禁流露出一丝羡慕,但更多的却是渴望。/p>

    当下苏3也不知何处来的勇气,扯了扯身边老道的衣袖,低声道:“前辈,咱们能不能靠近些?”/p>

    老道正在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忽然听到苏3这么一说,表情中多了几分莫名。/p>

    “怎地?小娃娃你不怕死?”/p>

    莫说是老道,连一旁的楚泽也感到有些错愕,一直担惊受怕的苏3怎么突然改了性子。/p>

    苏3看到老道促狭的眼神,紧张的结巴道:“我辈学剑人,可无剑体,无剑心,却不可无剑气……剑胆。”/p>

    三人望向苏3,苏3脸上的表情虽然犹豫,可眼神深处的那一丝渴望的辉光却依然坚定。/p>

    老道打趣道:“原以为你小子就是个空有天赋的惫懒货色,没想到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p>

    老道话音刚落,藏在衣袖中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抽了出来。只见老道两手随意的拍了两下,一把抓起了身旁苏3的衣领,猛然跳下了城墙。/p>

    苏3差点吓得叫了起来,被老道带着从几十米高的城墙上跳下,落地时几乎腿一软坐在地上。/p>

    这时苏3才朝着一旁的老道露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讪讪笑容,小声道:“其实刚才那话,是我爷爷当年说过的。”/p>

    城墙上的楚泽和年轻道士,不知苏3究竟说了什么,只见看到老道哈哈一笑,一甩衣袖,直接大步朝着长街里走去了。/p>

    “咱们两个也过去?”楚泽看向已经小跑着跟上老道的苏3,同时瞥了一眼身旁的年轻道士,缓缓从墙头站起。/p>

    “好。”年轻道士站起来一伸懒腰,想要学着老道模样拍拍手掌,结果身旁楚泽反倒轻轻一推,先将年轻道士推下了城墙,自己也紧随其后的跳了下来。/p>

    “你这人也太不厚道了。”年轻道士一屁股着地,一脸愤然。/p>

    “你不是也想要学老道提我一把吗?”楚泽笑眯眯道。/p>

    “哪有?”年轻道士心虚一笑,拍拍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显然是一点小心思被人看穿了。/p>

    “算你没有。”楚泽大度一笑,阔步向前。/p>

    “你这小子到有几分我当年的风采。”年轻道士嘀咕道。/p>

    “你刚才说了什么?”楚泽回头看向年轻道士,也不知是否听清了年轻道士说的话。/p>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你叫什么。”年轻道士装傻笑道,两步走到楚泽身旁率先说道,“终南山左慈,玉皇峰大师兄。”/p>

    “平妖司楚泽,来自湘西十万大山。”楚泽没再计较年轻道士刚才说的话,同样报上了自己的姓名。/p>

    此刻不远处的苏3好似听到了楚泽和左慈的对话,同样低声道:“我叫苏3,是个剑侠。”/p>

    “侠个屁!”苏3刚说完就被老道在头上拍了一下,老道显然在看出了苏3的天赋之后,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p>

    苏3摸着脑袋,退了半步后才倔强道:“那我是个剑客总行了吧。”/p>

    就在此时,分立与长街两侧的红衣白帝和黑衣剑客终于有了下一步的动作。/p>

    只见黑衣剑客轻轻向前踏了一步,高声道:“东海剑客张鸦九,请白帝赐教!”/p>

    暗处起寒光,璀璨如北斗!/p>

    莫欺人间无剑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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