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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何要对你如此之好吗？”
莫封的反应在罗素的意料之中，后者渐渐收敛了笑容，神色变得追忆了起来：“我曾经收过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为义子，他名字叫做海天。海天他从小就天资聪颖，乖巧可人，深得我的喜欢。海天天赋异禀，不仅是武道，甚至是在炼器上，他都有着极高的天赋，我待他如己出，将一切所学都倾囊相授。”
“可就在他取得傲人成就之时，我却痛苦地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原来，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孤儿，而是我的死对头安排在我的身边，偷取我的炼器法门的一颗棋子。我本想杀了他，清理门户，可当他一向我求饶时，我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下不了手。”
罗素的眼神掠过了一丝痛苦和悔恨之色，他继续道：“于是，我让他保证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答应了，我便放他离开了。可是一年后，他却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而且……还是在我的死对头设计杀我的情况下出现的。让我不敢相信的是，他竟然真的不顾我们多年的情义，一句话也不说，就对我下了杀手。”
“我拼了命，损耗了大半的修为，才从那次杀局中逃了出来。为了躲避他们的追杀，我才退隐到这落枫城中。”
罗素叹息道，从他的语气中，莫封可以感受到他心中的那份苦涩与悲痛。
“罗大师，您……”
莫封思索了片刻，觉得这罗大师也是个可怜人，正欲开口劝慰，可后者却是摆了摆手，打断了他，道：“你也不必多说，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早已放下了。”
“只是，我一直有个愿望尚未完成。”
旋即，罗素话锋一转，看向了莫封：“我这一身炼器的本事，虽说不是惊天动地，可也算得上是登堂入室了。如果让它白白断了传承，我一定会抱憾终生的。所以，我需要一个传人。”
“莫封，我几乎可以确定，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传人。呵呵，别看我们两个才见过几次面，可是每一次你都让我吃瘪，不过，也让我对你另眼相看。”
罗素温和地笑了笑，他的眼神又变得认真了起来。
“其实，我一直都有关注你的事情和你的作风行径。从那些事迹和我自己的观察来看，我几乎可以断定，你，其实是一个好人。表面上，你对敌人残忍无情，胆大妄为，做事冲动到不顾任何后果。可实际上……对朋友，你却有情有义。对敌人，你更是杀伐果断。”
罗素的话让莫封有些惊讶，他可从来都不知道，罗素竟然会如此关注他。
“呵呵，我在落枫城的人脉可比你想象中的宽了许多。你做的那些事情，来龙去脉我几乎是一清二楚，包括你行侠仗义，从陈安那个不成器的孙子手下英雄救美，不惜废了那个小混蛋得罪死陈安的事情我也清楚。别人可能不理解你这么做的原因，可我，却是能够看得出来。”
“你这小子，平日虽然混蛋了一点。不过，总而言之，你却是一个行为做事都时刻恪守自己的原则，宁愿冒大风险，也不愿去做违心之事的傻小子！而且，从你对自己的剑的态度上，我更是看到了一个炼器师应有的灵魂！”
罗素神情肃然，一大堆的话一股脑全砸在了莫封的面前，让后者有些发懵。
“可是……我对炼器一窍不通啊？”
莫封微微沉吟后，突然说道：“为什么不让那个三皇子来接你的传承？他在炼器方面的天赋，明显不差，而且他拥有足够的资源来挥霍，修炼自己的炼器术。从任何一个方面而言，他都比我适合太多了。”
“不，那个三皇子醉心权势，就连武道都有些无暇顾及了，又怎会专注于炼器呢？”
罗素失笑，语气之中有些嘲讽的意味：“况且，他拥有的那些资源，在我看来，根本就只是杯水车薪而已。他的天赋比你好？我看未必，我第一次见你小子的时候，你连先天境都没到，可现在呢？由此看来，你的悟性和天赋一点都不差，完全可以驾驭我的炼器术。”
“更重要的是，刚刚那个三皇子人品有问题，这种自小生活在那种勾心斗角的皇室中的人，心肠里装的全都是毒药，哪还有什么热血呢？我已经受过一次深刻的教训了，可不想再收一个心肠歹毒的徒弟。”
罗素摇了摇头，“可你跟他不同，我知道的，你小子即使是再对敌人凶残百倍。也不可能会背叛自己的朋友和恩师，我也就是看重了你这一点，才决定选你当我的关门弟子。”
“唉，炼器术可以靠勤奋弥补，天赋与悟性更是可以靠后天的手段来提高，可是人心……又要如何改变感化呢？”
罗素的话令莫封感触良多，他深知前者是真的被那个叫海天的忘恩负义之徒给伤到了，给伤怕了，才会发出如此的感慨。这让他心中愤慨的同时，也对前者抱有了一丝的同情。
“炼器术？”
莫封心中默念了一声，旋即摇着头对罗素道：“对不起，罗大师。并不是我有意要拒绝您，只因我意在武道巅峰，强势杀敌，对于炼器这等小道，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小道？你说我的炼器术是小道？”
罗素惊讶地看了一眼莫封，旋即有些失笑：“莫封小子啊，这便是你孤陋寡闻了。炼器术又怎会是小道？三千大道，殊途同归，条条皆大道。这世间并无小道，只有庸人！我自然知道你小子意在武道，欲攀巅峰，所以，我才会想要助你一臂之力，收你为徒。”
“罗大师，你这又是何意？您不是想要收我为徒，学习炼器吗？怎么又跟武道扯上关系了？”
莫封有些听不明白了。
“莫封，你听好了。武道，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并非是只有修炼真气，修炼灵力那么轻松简易。我这么跟你说吧，在这上千万年间，每一位能够名垂千古，威震寰宇的武道强者，几乎每一个都是天纵之才。他们不仅仅是在武道，更是在炼器、炼丹，甚至是傀儡术等各种方面上都有着惊人的成就。”
罗素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的语气更是坚定无比。
“炼器炼丹，绝非小道！武者修炼到一定境界之后，必须要通过领悟天地法则和各种玄奥意境才能够突破意境。可武者却是主修肉身，精神力十分地肤浅薄弱，在领悟法则这一方面却是显得捉襟见肘。所以，为了磨练自身的精神力，聪明的武者们都会去寻找一条捷径。”
“而这条捷径，便是你所说的炼器炼丹这些小道！不管是炼器，还是炼丹，精研过程中都必须要耗费极大的精神力。也正因如此，才能够从最大程度上磨练武者的精神力。从而对领悟天地法则与意境起到不小的助力。所以，你要是想登上武道巅峰，就必须在这些小道中选取一条你认为合适的去精修！”
罗素突然低喝一声，犹如当头棒喝般惊醒了莫封。
“精修小道，成就武道。这才是武者登上武道巅峰的王道途径！你若只是单修武道肉身，不修精神力量，又要如何真正地超脱凡人之躯？仅凭修炼肉身，你便想超过那千百万年来，无数陨落于时间长河中的武道前辈，成就武道巅峰吗？”
“精修小道，成就武道？”
莫封喃喃道，罗素的话颠覆了他以前对武道的认知，也从某种程度上加深了他对武道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