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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刘华的老婆孩子,无疑是戳中了他的软肋。
他长期沉迷工作,亏欠那个温婉柔顺的女人良多,也忽视了对孩子的管教。
儿子如今早已成人,竟还顽劣不堪,和人打架斗殴甚至致人重伤。
他正头疼这事呢,按照律师的说法,怎么着都得进去关上三五年。
刘慧的话不断在他脑海中回想——只要牺牲你一个,所有人都会幸福的。
只要牺牲他一个,所有人都会幸福……
真的么?
“……好,我会照你说的做。”最终,刘华还是心甘情愿地做了刘慧手中那把刀。
挂断电话后,刘慧将手机上的电话卡拔掉,然后找了个公厕扔进马桶冲走。
窃听器无法听到电话那头刘华的声音,但只能听到刘慧一个的话也足够宁好与盛墨楠俩人震惊了。
一开始刘慧开口叫刘华哥哥的时候,他们便联想起俩人相同的姓氏,难不成俩人是兄妹?
可刘慧又说盛墨楠是她与刘华的儿子,所以这声“哥哥”不是叫兄长而是叫情郎?
宁好有一种被惊天大瓜砸到头晕的感觉,吃瓜吃到撑。
可笑盛父对盛墨北宠溺有加,到头来竟是在替别人养儿子。
刘慧的计划其实十分完美,天时地利人和占完了。
事成之后,刘华被逮捕,她却能隔岸观火保全自身。
可惜,宁好留了这至关重要的一手。
第二天,刘华如约背着出诊箱上门。
盛墨楠如往常一般躺在床上睡着,眼帘紧闭。
宁好、盛老太太、刘慧、盛墨北,一堆人围在床边。
刘慧面上关切,心中却在冷哼,既然盛墨楠想装,那就装到死吧。
盛墨北刚发生了那种事,恨盛墨楠恨得要死。可眼下盛墨楠真要死在他眼前了,他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倒不是顾及手足亲情,只是一个双手从没沾过血的人,此时被动地作为杀人犯一方,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
刘华如以往一般,取出仪器对盛墨楠进行检查。
身为医生本该稳健非常的手,此刻却有些微颤。
“嗷呜……”房间门开着,岁岁突然闯进来,发出威胁性的呜咽声。
它的灵觉格外敏锐,当初能察觉到盛墨楠魂体的存在便证明了这点。
刚才它嗅到了房间中充斥的恶意,这才炸了毛。
猫的呜咽警告声总是令人有些心慌的,尤其是夜深人静时。
刘华被岁岁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手一抖,手中刚拿出来的温度计都差点掉在地上。
刘慧心里有鬼,也被吓得心肝儿颤了一颤。
这死猫,又掉毛又碍事!早晚有一天,她得把它炖了。
宁好神色平静,上前抱起岁岁顺毛安抚着:“没事啊,乖。”
躺在床上装死的盛墨楠心中安慰,这小东西还挺有良心的,没白喂它那么多小鱼干。
以后他容许它跟宁好贴贴超过十分钟。
他可真是个大度不爱吃醋的好老攻。
刘华收敛心神,继续装模作样地替盛墨楠检查起来。
末了做出结论:“有点发烧,应该是伤口内部发炎了,我给他打一针消炎药就好。”
说完,他取出出诊箱中带着的药物和针管进行调配。
正在此时,躺在床上的盛墨楠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
时刻关注自家孙儿的盛老太太注意到了,急忙惊喜地凑近,出声唤道:“墨楠,墨楠。”
盛墨楠眼睫颤动,而后缓缓睁开双眼:“奶奶?”
他坐起身环顾四周:“我不是应该在F国吗,这是哪儿?”
“墨楠,你终于醒了!”老太太喜极而泣,捧着自家孙儿的脑袋左看看右看看。
宁好满头黑线。
盛墨楠好歹是曾在以前的小世界当过影帝的人,怎么失了记忆就连演技也变得这么浮夸,尬得他脚趾都要扣出一套梦幻芭比豪宅了。
房间中,除了盛老太太,都没露出多少惊讶表情。
宁好抱着猫,作壁上观。
盛墨北悄无声息地向盛墨楠递去一个憎恨眼神。哼,他就静静看着他演戏。
刘慧虽然也看不上盛墨楠的演技,但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她露出惊喜神情上前:“墨楠,你终于醒了。你躺着的这些年,我们可都担心死了。”
“是吗?”盛墨楠笑不达眼底,蔑了她一眼:“那阿姨到底是担心我醒过来,还是担心我死不了呢?”
刘慧当然能听懂他话中深意,却还是笑着嗔怪道:“你这孩子,躺了这么久竟连话也说不清了,我自然是担心你醒不过来。”
盛老太太抬头递给她一个警告眼神。
她当然知道刘慧心中真实想法,只是没有产生实质威胁,不欲与她计较罢了。
说话间,刘华已经配好了“消炎针”,拿在手中:“盛大少,烦请把手臂给我,我替你注射。”
盛墨楠转头瞥了他一眼,眼中情绪难明:“医生,我已经醒了,不用再打针了吧?”
见刘华略微迟疑,刘慧暗暗递给他一个眼神。
一眼之下,刘华再次定了心神,对盛墨楠道:“你虽然醒了,但伤口内部发炎,还是得打消炎针,最好之后能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他说得有理有据,盛老太太信服极了:“墨楠啊,刘医生说得有道理,你把手给他吧。打完针,咱们就去医院检查。”
刘华是她亲自找的人,用了这么多年,自然放心。
任凭她头想破,也想不到对方竟然是刘慧的哥哥兼情郎。
“……好啊。”盛墨楠挽起袖子,露出精壮的手臂肌肉。
刘华用棉球蘸了碘伏抹在他手臂上消毒,而后拿起针剂,排出针管内多余的空气后便要扎。
“刘医生,仔细些,可别扎错针了。”宁好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动作,清冷的语气似乎暗含深意。
他再给刘华这个被利用的蠢男人最后一次后悔的机会。
刘氏兄妹瞳孔皆是微微一缩。
刘慧微微偏头瞅了眼宁好,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宁好淡定地扶着猫毛,似乎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不管他知不知道,事已至此,刘慧只有一条道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