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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走出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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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开了学去学校,我又要不是生活在真空里,又要面对这个丑陋的世界。又要面对自己的学业,和不知道会怎样的未来,还有自己的心理问题。对,就当时来说,是比较严重的心理问题。跟现在差不多。我当时不知道该相信谁,相信什么,就相信自己的直觉吧。我决定把悲伤都藏在心里,用笑容去面对这个世界。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忧伤,我的困惑,但我觉得好像人人都明白似的。我想我和这个世界达到了某种程度的和解。一个人永远不可能丧失想象力,尽管他必须面对现实。我想当我父亲初次对我说压力比较大的时候,当时我正在山上放松,我对他进行了一种错误的引导,我说,我听同学说,心理问题都是右脑疲劳,需要多运动和娱乐。现在想想,是一种很不负责任的话,但在当时却从我很负责任的嘴巴中说出,我是出于什么考虑才会这样说的呢?后来我自己实践,却大大地失望了。怨不得我父亲的心理压力会越来越重,这是我们的性格导致的,所以怪不得没人和我们做朋友。当我坐上返回学校的火车,我都在按照书上教的,画出自己的情绪曲线。然后挑能让自己高兴的事情去做。我没有告诉我父亲的是,走出自己的心理困境,必然要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没有捷径,至少从我经历的事情来看是这样。开始的时候必定是痛苦的时候。而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是从痛苦开始的,我没有过这样的人生体会。或许吧,情绪都是波动的,越是想让它静止,就越是波动。

    我的人生体会就是一开始从最痛苦的时候,经历三四个月,就能变得不痛苦。人生都是经历几番痛苦的挣扎才看到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你可曾尝试过,一瞬间有千万个念头向你袭来,这种时刻,人生中都会经历。上帝对待每一个都是公平的,有多少快乐,就会有多少痛苦。每个人都活在他自己的喜怒哀乐当中,不过是,当你低谷的时候,总是该抓住的不抓住,该放过的放不过去。我曾在大二下半学期走出来后后悔着过去种种,也心疼着过去种种,也有骄傲着过去种种,该看到的,总会有一天,让你看清过去的一切。人生不可能重来,你不能改变过去,但可以改变未来。站在未来的角度说,你会后悔着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但是在时间的长河中,十年或许就是一瞬间,你现在越是着急,就可能越是走不出来。或许你需要的并不是一次顿悟,顿悟解决不了所有问题,你需要的是一步一步慢慢地实现。有过快乐的经历或许是一种鼓励,也或许会困住你。要看你怎么看待,怎么利用。时间是解决一切问题的良药吗?不,努力才是。你需要持续不断地努力。

    当我从家里归来,回到学校,我就开始不待在宿舍里睡觉(我大二上半学期都是待在宿舍里睡觉度过的),而是开始去上课。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做好一个学生的本分吧。当时与家人交流,觉得我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就是做好学习,没有什么多余的想象。什么大家都很优秀啦,觉得光荣啦,荣誉和虚荣心啦,都是虚假的。唯有搞好学习是真实的。那些“安逸的”、吃饱了撑的的想法,享受虚荣心和满足感、荣誉都很可笑。学生的天职就是搞好学习,不要想太多,就像我向往的动画编剧的天职其实就是日复一日地写剧本,完成这些就可以了,没有什么多余的想象。至于和动画师交流,和导演交流,只是附带会有的操作,这没有什么大不了。我当时想,家长让你到学校来上课,是让你来学习的,交朋友只是附带的,我何必为了复杂的人际关系而伤神呢?而学习是一件艰苦的事,我那三四个月以来,从来没有放弃过学习的活动。说是我朝着理想的目标出发也好,说是我选择了现实,放弃了理想的目标也好,我都选择了学习。有时候理想和现实是相关联的,有着无法逃避的联系。就像当时,我从理想角度,需要选择学习,我从现实角度,也需要选择学习。其次,就是加强了自己的人际关系。只要是愿意同我交往的,我都愿意同别人交往,而不是时时抱着警惕之心。从对这个世界的关系来讲,我变得随和了,顺其自然。我似乎知道,我以有心理问题之躯重新投入学校的环境之中,我要吃的苦头会很多。但我甘之如饴。我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学习的成败,对将来的打算。我当时的价值观很混乱,一方面没有放弃学校的学习和打开学校的人际关系,一方面又去感受外部世界(学校外的小镇上)人的价值观。我总觉得未来的路还有很长,我还很年轻。如果在学校学习不能顺利毕业,我就去小镇上生活。

    小镇的生活很悠闲,节奏很慢,有一次我向同宿舍的舍友表达了我对小镇生活的向往之情,那种慢节奏的生活,她很不以为然地说,大学的生活节奏是很快的,沉湎于那种节奏很慢的生活会消耗你的意志力,让你跟不上大家的生活节奏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在心理问题很严重的情况下还是不放弃最快节奏的那方面,只是我不再沉湎于内心,而是打开自己,接触外部环境的洗礼。现在觉得这些决定都很简单,只是在当时,也是特别地不容易吧。心理上必定经过了很多挣扎吗?其实也没有,随着大家的心意,简单地往前走。也许吧,现在我还是没有打开自己,每天面临的问题都是些老问题。如果我现在完全打开自己,我会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吗?

    也许有时候真得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你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交流,你会发现他们的目的其实是一样的。有时候你真地仅仅是需要顺其自然,openyourheart.世界上所有的关心都不会是空穴来风,有时候你仅仅是需要改变对这个世界的态度。当你改变对这个世界的态度,好运自然会降临到你头上。

    我当时打开了自己,和眼前最紧要的事情接触。我觉得自己天生就该是一个成功者,因为我面临的美好前途在等着我。需要时间去证明,然而这个时间已不会太遥远。未来有许多的风景,未来有许多的风险,都需要我们去承担。

    我当时在学校里买了一辆粉红色的自行车,每天认真地去上课,不管我是否听得懂,我还是听得懂的吧。早上两节课后我会骑自行车到小镇上去吃饭,因为我觉得需要放松。我推着自行车绕着长长的崎岖的湖边,一直到达小镇里。在湖边之前,有一段路可以骑行。在小镇上我挑最小的饭店,因为给人的感觉轻松,压力小。心理问题对谁来说都是一场革命。有时在最小的饭店里,看着他们电视上播放的简单的电视节目,心里想的往往是知足常乐,然而有时候也会想起最复杂的事。世事艰难,有时候我真想大哭一场。有时候会觉得一生就那么过就算了,有时候又想自己是来调整自己的,可不能算了。纷纷乱的思想就像地里疯长的野草。找平衡,向着理想出发,又兼顾到情绪。一直在找平衡,找兼顾。

    当时一颗心整个就在黑暗里胆怯。我不该回忆太多当时的东西,因为对于现在来说可能是没有用的。可是我在写作,我就必须回忆。

    除了学习是当时必须做的,我就发现,我每一次去小镇上逛,心情总会变得不一样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是一直坚持在正确的道路上,总之就是,觉得那样的生活还可以,是最大限度的对生活的平衡了。对于现实的生活,算是尽了最大努力了。对于自己“没有”的东西,自己一直生活在“没有”当中,这是多么令人悲伤的感觉!但是我当时就是扛得住,对于自己的“没有”,不知道是看开了,还是一直在祈祷。偶然一次祈祷不算什么的。大部分时间是看开了吧。虽然是一个虚假的命题,但对当时来说,却真得不得了,伤害就是,无论如何伤害已经造成。无论以后发生什么,这个伤害假不了,它在那里,始终都在。无论以后的方向是什么,无论以后的理想是什么,伤害已经造成。或许吧,我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他,但是他在理想中存在,因为年轻,你还可以追逐理想。

    我在祈祷,我一直在祈祷。过去我不够坚强,将来我会更加坚强。

    祈祷梦想中的一切在将来会实现,也许是一个遥远的将来吧。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为什么当时没有更努力,去取得高等数学上突破。也许吧,我是有打算的,只是当时没有显现出来。现实的我和理想的我差距太大,这种差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降临的,但是它客观存在。也许是我长久不努力了吧?我已经把努力当成了一种负担。我没有必要人为地定一个太高的目标,只要它在将来能实现就行。

    很多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回想起来只是想总结出一个基本的道理,运用到现在也可以适用的,然而有时候过去的事情太久远了,记忆有些模糊不清,而且总结起来也未必是那个道理。总之,过去,我大二下半学期发生的一切太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了,差一点点我都不能成功,现在回想起来很艰难。但是,做现在的事情,并不算很难。因为你想做的事就在你心中。你永远不会错过它,为什么还要犹疑呢?

    就像拼凑一个拼图,我当时连最后一块拼图都找好了,就那样拼凑完整了。现在想想多么不容易,简直像在做梦。我成功了第一次,就有可能成功第二次。虽然十多年来我都没有成功,但有可能明天就成功!没关系,正常的你自己一直被你隐藏在心底,只要找个机会让它被高举起来就可以了。那就是你要达到你的目标。也许就在你离成功那么近的时候,一个浪打下来,你又被冲散了,没关系,生命值得你再次努力。只要你活着,只要你还有一膀子力气,你就可以再使劲,再努力。我经常感觉到,自己在心情的平静和理想的实现激动之间有矛盾,也许吧,人就是在矛盾中生生活的。你想达到的理想就是,有一天,理想实现了,情绪也很平静。可以的,你可以为此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