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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长钉的内劲十分绵长,贯穿丁一鸣的咽喉后疯狂震动,竟直直将丁一鸣的脑袋都齐齐削掉。
头颅坠地,鲜血狂喷,人群大乱!
“杀人啦!杀人啦!”
“杀人啦!杀人啦!”
“保护相爷!保护小姐!”
“保护相爷!保护小姐!”
楚寒烟连忙抬眸,突兀地对上了一双幽暗的、如同深渊般的眼瞳。
她正想追上去,楚墨池一把拉住了她,把她稳稳护在自己的身后,楚墨池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了,沉沉道:“烟儿别怕,爹爹在。”
楚寒烟心尖微颤,再抬眸的时候,那人已如同鬼魅般陡然无踪了。
但楚墨池依旧如临大敌,四处观望,就仿佛是一头守护小幼崽的雄狮,看得楚寒烟忍不住莞尔一笑。
她拍拍自家老爹的肩膀,道:“好,我不追,您别担心。”
剑书检查了丁一鸣的状况,躬身道:“相爷,小姐,人当场就死透了。三尺追魂钉,是万魂岭第一次刺客白煞。”
这追魂钉虽然被称呼为“钉”却是实打实的“剑”形,因为没有剑柄故而被戏谑地称之为钉。
“知道了。”楚墨池厌恶地看了看丁一鸣的尸体,道,“把他送去摄政王府,还有,将丁一鸣的话完完全全转告给凤无眠。”
“是。”
楚寒烟看着剑书离开的背影,道:“爹,剑书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您的呢?”
“有十来年了。”
“为何而来?”
楚墨池惊讶道:“你怀疑剑书?”
楚寒烟摇头:“并不是,只是觉得剑书这样的气魄,不像是一个侍卫。”
“嗯,他家中出现变故,这才成了我的护卫。”楚墨池犹豫再三,道,“烟儿,你真准备去搬去摄政王府吗?”
楚寒烟笑眯眯道:“去啊,贵妃娘娘安排好了我就去,爹你莫要担心,等我的目的达到了,我就回来。”
“烟儿,这……会不会……”
“爹,如果你相信女儿就支持我。”
最终楚墨池还是拗不过楚寒烟,只能退步让楚寒烟搬去摄政王府。
六月九日。
惠风和畅,碧空如洗。
一架描龙绘凤的奢华轿撵由皇家羽林军护送,丽贵妃的心腹曹嬷嬷亲自陪同,浩浩荡荡从丞相府出发,沿途绕了燕京城三圈,最后抵达了摄政王府。
羽林军的后方跟着长长的队伍和家丁,他们身着统一的喜庆服装,抬着一百零八担鎏金红木漆箱,敲锣打鼓,红绸铺路,真真是好不热闹,看得沿途围观的老百姓们目瞪口呆、结舌震惊。
“我的个乖乖呀,丞相府这又是干什么呢?”
“还有干什么呀?不就是楚大小姐搬去摄政王养伤咯!”
“养伤?这吹吹打打锣鼓喧天的样子,哪里像是养伤?说是成亲还差不多!”
“就是,这分明就是楚寒烟倒贴摄政王,死死抓着王爷不放呢。”
“哎,你们这番话既对也不对,略显偏颇,有失去公道。”
“此话何解?”
“若说楚寒烟恬不知耻地厚着脸皮倒贴摄政王,这的确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因为摄政王说两人之间不拜天地、不拜高堂,不夫妻对拜,两人就真的不拜堂了。没有对拜之礼,又如何能成为夫妻呢?楚寒烟这不是倒贴又是什么?”
众人纷纷点头,那人又道:“但若说楚寒烟倒贴,那你见过哪个倒贴之人能被皇上百般看重?不但许诺楚寒烟上玉册的摄政王妃之位,还借出这奢华的皇家轿撵,还让当朝丽贵妃的心腹嬷嬷一路开路陪同,红绸、华调样样周全,还有这浩浩荡荡的画家羽林军,那琳琅满目的“嫁妆”,那张扬又炽烈的气焰,啧啧啧……哪怕是当朝公主出嫁也不过如此吧?”
“对对对!没错!”你旁有人激动万分地道,“最令人震惊的是,就连楚寒烟带着的拖油瓶都被赐封为摄政王世子!甚至皇上还许诺,在这小公子成年及冠之后,要封他做这东晟郡王,赐封地淳州呢!你们说这算倒贴吗?这能算倒贴吗?”
众人沉默,良久后又有人开口:“所以这皇上、摄政王和楚大小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有人小心翼翼道:“我总觉得皇上对楚大小姐特别好,仿佛楚大小姐要什么皇上就给什么,相比之下,摄政王仿佛倒成了一个棋子和工具……”
“工具?”另一人惊呼,“兄台此言甚妙甚妙啊!”
可不就是工具人吗?
妥妥的、用来取悦楚大小姐的工具!
“你们说小公子会不会是皇上的儿子呀?”
“嘘!这种话都敢说,你不要命啦?如果他真是皇上的儿子,楚寒烟敢说孩子他爹已经死了吗?那是诅咒皇上啊!皇上还能忍着她不成?”
众人恍然大悟。
“嗯,兄台所言极是。”
“那这到底为何啊?”
“哎……皇室辛秘,我等凡人又岂能得知呢?”
市井间,深巷里,朱门中,高门内,人们讨论来讨论去,最后只得出了几个结论。
一是楚寒烟深得圣心,比摄政王还得皇上看中,因为楚寒烟满腹锦绣经纶。
想当初夏花宴上楚寒烟那一篇将朝堂局势、天下要闻分析得极为透彻的、才华洋溢的骈文,普天之下有多少学子、官吏能有这她的胸襟和眼界?能如她一般鉴往知来,高瞻远瞩,真知灼见?
所以楚寒烟是靠真本事获得的圣心!
还有人说皇上给摄政王和楚寒烟赐婚就是为了羞辱摄政王,因为摄政王屡次冲撞皇上,已让皇上万般厌恶。
皇上和摄政王的矛盾很快就会爆发!
简而言之,楚寒烟入住摄政王府已经成为了大齐上下人人瞩目的大事!
人们都在猜测楚寒烟会在几日内被摄政王赶出王府,甚至有些好事者还设下了赌局,楚寒烟在王府中待的时间越是久,赔率便越是高,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天下百姓都乐呵呵得参与其中。
但大多数人都只压个三、五日,毕竟在他们看来,以摄政王的脾气,三、五日已是极限了。
当然,有些个胆大的压他个半年,那可真真是钱多了没处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