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www.piaotian.net,最快更新楚寒烟凤无眠王爷请宽衣 !
葭月雨雪瀌瀌,天地悠悠渐寒。
楚寒烟感觉最近有些发懒,若非亲戚到访,她还以为自己中奖了。
说到底还是凤无眠没用,不,他何止没用,简直枉费了他那副好身材以及好体力,竟是个外强中干的花架子,自己白白被他来回啃了多次,一无所获。
啧!
“花架子”凤无眠踏着冬雪进入房中,一眼就看到了抱着暖炉懒得像是小猫儿的楚寒烟,轻笑道:“楚大夫,今天不用提人看诊?”
楚寒烟脸都绿了,前些时日她好心帮了大理寺卿汤大人的儿媳汤林氏一把,没过多久她就成功怀上孩子。
本来这件事情在楚寒烟看来不值一提,但汤林氏的“不孕”在有心人的渲染下几乎是全城皆知。
不孕之人怀孕了,自然是惊掉了许多人的下巴!
汤家和林家万分感激楚寒烟,谢礼好像流水一样送来摄政王府。
当然,更多的还是想让楚寒烟在这之后多多拂照汤林氏,帮她调理调理身子,巩固巩固胎儿。
秉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楚寒烟便去了。
汤林氏的身子眼瞧着一日日康健起来,喜得严肃的汤大人整日里乐呵呵的。
在这之后楚寒烟便“名扬燕京”成了妇科圣手。
一想起自己被“七大姑八大姨们”包围的恐惧,楚寒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又不是妇科大夫!不看!”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冷了吗?”凤无眠上前,轻轻握住楚寒烟的手,那小手暖暖软软的,像是浸透了人间的富贵和美好,肤若凝脂,叫他爱不释手。
只可惜楚寒烟是个小气的,一下就抽了回来,瞪他:“干嘛动手动脚的?这里又没探子。”
这段时间凤无眠老是借着探子的由头吃楚寒烟豆腐,她明明愤怒,可偏偏无可奈何,因为暗中的确有人。
楚寒烟一度怀疑,这些人是不是凤无眠故意放进来的。
凤无眠遗憾地笑笑:“没,只是珍妃召你进宫。”
珍妃?
自从上次狠狠羞辱了珍妃后她不是消停了吗?还敢找她?
“十二月十二日乃大齐万寿节,届时赵国、岳国、大夏和晋国均会派人来恭贺,珍妃求了皇上让她一同出席,皇上答应了。珍妃又说自己身子骨不好,上次动了胎气,怕怀胎不稳,让你去看看。”
“不看。”楚寒烟懒洋洋往软塌上一趴,“她脾气大,我胆子小,我怕吓坏了我自己。”
凤无眠闻言哭笑不得,道:“皇上让你去,是因为珍妃上次动胎气和丽贵妃有关,若珍妃好不了,丽贵妃怕是有麻烦。”
楚寒烟一骨碌从软塌上爬了起来,焦急道:“怎么和贵妃娘娘有关?”
凤无眠抬手替她整理凌乱的鬓角,酸溜溜道:“你倒是在乎贵妃娘娘。”
楚寒烟:“废话,不在乎贵妃难道在乎你吗?”楚寒烟飞快起身,“岱鸢,准备准备,进宫!”
凤无眠:“……”总有一天他会被这小女人气死。
……
明霞宫。
因其装潢、摆设灿若明霞而得名,听说得以入住明霞宫的,都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
楚寒烟甫一踏入其中就闻到了浓浓的药味,宫女们看到她就好似看到什么救命恩人一般。
“王妃,您来了,这边请。”
“嗯。”
楚寒烟被领到了珍妃的榻前,那伸出帐幔之外的手十分枯瘦,楚寒烟把脉之后沉沉道:“把娘娘的脉案给本王妃看看。”
“是。”
楚寒烟细细查了脉案后并未多言,直接去寻了齐文帝。
面对齐文帝,楚寒烟开门见山:“皇上,请恕臣妇才疏学浅,怕是保不住珍妃的孩子,若早些发现异常还能尝试一二,而今药石无医,孩子流产,只是迟早的问题。还有,替珍妃诊脉的太医故意隐瞒了实情。”
“朕晓得。”
“您知道?”
“哼……”齐文帝脸色并不好看,“你可知他为何隐藏事情,因为他是丽贵妃的人。丽贵妃因为嫉妒,故意伤害珍妃,试图弄掉她的孩子在先,又派人去拖延珍妃的病情在后。若非她身体不好,朕定要重罚她!”
楚寒烟眉心紧拧:“可贵妃她出生将门,生性疏朗,胸襟开阔,臣妇以为娘娘她不会是这等心肠歹毒之人。”
齐文帝嗤笑道:“楚寒烟,人是会变的,当初的孙澳竹的确不是这样的人,但现在的就丽贵妃是。你若能保住珍妃的孩子,朕就饶丽贵妃一次,你若不能,那她就去冷宫呆着吧。”
齐文帝的嗓音很冷,随着寒气慢慢浸入楚寒烟的心中。
“臣妇定当尽力。”楚寒烟如是道,“但臣妇要去看一看贵妃娘娘。”
“嗯。”
再次踏入明华宫,这里已经没了当初的清雅静谧,反倒笼罩着浓浓的孤寂和萧瑟。
丽贵妃正坐在竹林中的棋盘前,发髻一丝不苟,除了瘦得有些可怕之外,精神还不错。
抢在楚寒烟行礼前丽贵妃笑了,道:“你怎么来了?为了珍妃的孩子?”
“回禀娘娘,是的。”
“大可不必劳烦,那孩子是保不住的,请坐吧。”
楚寒烟微微一礼,迈步坐到了丽贵妃的对面,随即就被眼前的棋局震惊了。
楚寒烟有幸见识过天下四大棋局之一的玲珑棋局,而眼前的棋局比玲珑棋局更精妙玄奥。
“这是……”
丽贵妃轻笑道:“困龙棋局。”
“天下四大棋局之一?”
“对。”
看着丽贵妃眼里黯淡沉寂的光芒,楚寒烟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风轻云淡、荣辱不惊的她,不由得有些心疼:“娘娘,您和皇上……您还好吗?”
丽贵妃笑得温和:“无碍,痴嗔贪罢了,皆虚妄矣。”
楚寒烟不解道:“娘娘,您既如此通透,为何还要争这镜中花、水中月?”
“你不懂。”丽贵妃缓缓摇头,“不是我要争,而是他要我争,他见不得我跳出这狰狞窒息的牢笼,他容不得我独自惬意逍遥,他更不信我心中早已对他无情无爱。困龙困龙,即是如此罢了。进一步亡,退一步亦亡。方寸之地,苦困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