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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退下。
太皇太后又将佛珠拢在了手里,缓缓捻着佛珠,满脸不解。
“萧彦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把你养父送到报国寺?他不是应该将你养父藏起来,好掩饰他和顾楠的肮脏关系吗?”
孟云裳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绪,脸上带着笑意。
“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只要我养父一回来,玉牌的来历就能弄明白了。
顾楠是南烟县主的身份也就掩藏不住了,这对您来说是好事啊。”
太皇太后觉得有理,也就不再纠结萧彦的目的。
“你不是说有办法拿到顾楠肩上的蝴蝶印记吧,祈福都已经过去了两日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得手?”
孟云裳倒了杯茶递过去,笑着安抚太皇太后。
“您别急,我既然答应了您,就肯定能做到,再等两日。”
转眼又过了两日,报国寺。
如眉从外面快步顾楠住的厢房,低声道:“王妃,您要的东西拿到了。”
她从怀里摸出两样东西放在桌子上。
顾楠拿起来,仔细看了看。
“不错,倒是挺逼真的。”
又吩咐如眉,“你把这个给了周武,让他立刻开始准备。”
如眉愣了下,随即又点头。
“好,奴婢这就去。”
如眉离开,顾楠抬头看向窗外。
连着几日的阴天,今儿太阳依旧隐藏在厚厚的云层后面。
今儿是祈福的最后一天了,希望能平安顺利度过。
如玉从外面进来,“王妃,平安将孟庆祥亲自送过来了。
奴婢从前院过来,看到孟庆祥在前殿听僧人们念经呢。
孟云裳得到消息,已经赶过去了,您说她会不会在前头对孟庆祥动手?”
顾楠笑着摇摇头,“不必担心,前殿僧人们聚集,她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再说咱们马上也要去前殿祈福了,她的时间也不够。”
如玉松了口气,“奴婢服侍您更衣,咱们也准备去前殿吧。”
前殿。
孟云裳站在殿门口,往里看去,看到坐在殿中央,被僧人们围着的人的确是孟庆祥时,微微松了口气。
她微微退后几步,招手叫了个小沙弥过来。
小沙弥是报国寺专门引领客人的。
她拿出一个小巧的荷包递给小沙弥。
“里头那位客人是我的父亲,这荷包里装的是他最爱喝的茶。
麻烦小师父一会儿将我父亲送到客房后,给他沏一壶好茶,就说等我祈福完后,再去拜见他。”
小沙弥念了一声佛号,收下了荷包。
孟云裳笑着道谢,然后沿着大殿廊下往西走去。
过了拐角,后面有一处暗房。
一个护卫闪身出来,低声道:“县主,暗房的人已经被我引开了。”
孟云裳笑容微敛,低声道:“在门口守着,机灵点。”
说罢,闪身进了暗房。
这里的暗房是用来放置各种香料和大殿内日常求神拜佛要用的东西。
她顺利在第一排架子上找到了祈福要用的香。
摆在最前面的香约有婴儿手臂般粗细,是头柱香。
前来祈福的命妇中,顾楠的身份最高。
自然这头柱香该由顾楠来上。
孟云裳盯着头柱香看了片刻,然后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纸包。
纸包里是一些白色的粉末。
她用帕子沾着粉末,均匀地将粉末涂抹在了头柱香上。
头柱香外面包裹的是色彩艳丽的香纸,那些粉末洒上去之后,竟然看不出丝毫不妥来。
这是她花了大价钱买的药粉,那药粉只要沾染一点,就会让人陷入昏睡。
孟云裳昨晚这一切,小心翼翼将帕子收起来。
然后笑得满脸阴狠。
顾楠,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我曾发誓要你不得好死,如今总算等到这一日了。
一想到待会儿的情形,她眼底就忍不住浮起兴奋的光芒来。
盯着头柱香看了片刻,才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暗房。
从大殿后绕了一圈出去,碰上一起前来祈福的命妇们,然后又一起进了大殿。
大殿内的早课刚刚结束。
孟庆祥也已经被带了下去。
很快顾楠也来了。
一众命妇们纷纷下拜行礼。
“见过摄政王妃。”
顾楠笑了笑,抬了抬手。
“各位不用多礼,今日是祈福最后一日,大家这几日都辛苦了。
等下午就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了。”
所谓祈福,其实就是让她们这些命妇们沐浴更衣斋戒,然后在大殿内听着梵音,静心抄写经书。
最后再将这些经书供奉在佛前一段时日后,再拿去皇陵烧了。
命妇们连着祈福四日,确实个个都十分疲惫。
听了顾楠的话,脸上忍不住都露出了笑容。
祈福很快开始,主持大师道:“请摄政王妃上头柱香。”
顾楠拿起头柱香,点燃,双手将香举过头顶,虔诚跪拜下去。
行完叩拜礼后再将香插入香炉。
然后其他命妇们依次上香,上完香开始抄写佛经。
大殿内逐渐安静下来,命妇们各自找好自己的位置,在蒲团上坐下来。
孟云裳坐在顾楠侧后方,望着顾楠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冷笑。
默默算着时间,直到她的护卫出现在殿门口,冲她点头示意。
她眸光微亮。
时机到了。
“王妃,您不舒服吗?我看您身形有些发晃。”
她故作担忧地看着顾楠。
顾楠放下笔,用手支着额头,“嗯,不知道怎么了,今日总觉得有些发晕。”
其他命妇都关切看过来,纷纷提议让顾楠先下去休息片刻。
顾楠起身,“也好。”
她起身缓缓走出大殿。
孟云裳握紧了笔,又等了片刻,才起身,对旁边的人轻声道:“我出去更衣。”
离开大殿,她的护卫立刻出现了。
“顾楠人呢?”
护卫:“她神智已经有些迷糊,我们的人已经将她带到了孟秀才的房间。”
“她身边的护卫和婢女呢?”
“县主放心,已经都被咱们的人引走了,时间紧迫,县主要快一些。”
“嗯。”
孟云裳抄近路立刻去了孟庆祥的房间。
推开门,就看到孟庆祥趴在床上,昏睡不醒。
地上还倒在一个茶盏,显然是喝了茶水之后,倒在了床上。
顾楠则趴在桌子上,同样昏迷不醒。
她冷笑一声,眼底的恨意骤然全都散发出来。
顾楠,你总算有落到我手里的一日了。
她咬牙切齿走过去,一把将顾楠的衣裳扯开。
当看到她肩膀上粉色的蝴蝶印记时,她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将蝴蝶印记从顾楠身上挖下来。‘
顾楠果然是南烟县主!
她快速从袖子里掏出印泥,将蝴蝶印记引下来。
整个过程中,顾楠始终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孟云裳将引下来的印泥用油纸包好,塞进袖子里,然后又拿出一把匕首。
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床边,手颤了颤,还是狠狠扎进了孟庆祥的心口。
孟庆祥浑身一颤,鲜红的血涌出来,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叫,就脖子一歪,不再动弹。
孟云裳试了试,发觉他真的没了鼻息,不由长长松了口气。
白着脸瞪了孟庆祥一眼,“要怪就怪你自己嘴贱,非要挡我的路。”
她后退两步,将匕首塞进顾楠手里,望着顾楠,恶毒地笑了。
摄政王妃手刃南烟县主的养父。
顾楠这次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