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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初阳将纸和笔推到啦王梓清的面前：“把你丢的那两件文物画出来吧。”
“做什么？”王梓清有些不明所以。
“虽然你看起来好像是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了，但是我还是决定努力帮你找一找这两样东西——如果这两样东西真的够得上文物标准的话。”沐初阳回答，“不然你这头顶上，一个‘走私文物’的大帽子随时可能被人扣下。”
“啊？”王梓清一愣，“这么严重？”
“当然，要真的是和你地摊上买来的那些东西差不多的话，就一点都不严重了。”沐初阳回答。
“这么比较的话……那还是有点严重的。”王梓清点了点头，捏着笔老老实实地在纸上画了起来，画不出详细的部分就用文字写了一堆注解，没过多久，两张详细的几乎能够拿来做一个复制品的说明就出现在了沐初阳的面前。
沐初阳摸着下巴看着这两张图，终于没忍住问了出来：“如果我照着这图做一个复制品的话，能达到你所说的，能让鬼哭神嚎的惊人效果吗？”
“不能。”王梓清摇头，“这两件东西上，最起作用的，其实是青城历代祖师留下的神魂印记，这些印记决定了我能够用它们来施展怎样的法术——这其中有很多法术其实是已经失传了的，我们能够借用一些工具施展出来，却没有办法追根溯源找到施展它的道理。”
“失传很严重？”沐初阳挑了下眉毛。
“相当严重。”王梓清点头，“本来道门收徒就十分严格，门派里有天赋的弟子一代里能有一两个都是天幸，并且道门之中很多术法靠的是感悟是体验，根本无法诉诸文字记录下来，所以，如果哪一代的弟子无能了些，那些高深术法几乎是能全数失传了的……当然，这其中还会有战乱之类的影响，那就更难讲了。”
“当然，这些术法都是一边失传着一边有新的术法被创造出来，但是总体来说，整个大势还是在走下坡路的。”王梓清说到此事，也有些遗憾，“就好像那天师印上的神魂印记，其实有很多是祖师们为了避免术法失传，所以才刻意留下来供后人体悟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之后，竟是连体悟感知的原理都湮灭在时间中了。”
“听起来真惨淡。”沐初阳跟着感叹，“我都想跟大哥那基金会申请一个分项，用来保护传统玄学了。”
“你还插手那基金会吗？”王梓清有些不屑地挑了一下眉毛——前段时间她分明看到沐初阳忙不迭地将那基金会的所有事情往沐天昇手里塞的架势。
“没有了，刚那句话只是说说而已。”沐初阳摇了摇头，“不过，以后如果我能脱离沐家自立，而且混得不错的话，我还是很乐于为我国这些传统文化出一份力的。”
……
几个月后，佟宛如沐天昇等人那基金会终于正式开始运作，这当然是需要有一场召集嘉淞名流的热闹仪式来造势的。
刘利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佟宛如的关系，自然是受邀出席，而主方的这些人里，除了佟宛如，与他关系最好的便是有救命之恩的沐初阳了，于是在稍稍的照面寒暄之后，刘利玔索性主动找上了沐初阳，一方面是避免其他小鱼小虾闲杂人等的打扰，另一方面也是有一些小道消息想与沐初阳分享。
“上次你问我打听的文物，我最近还真的听到了一些消息。”刘利玔不能喝酒，只拿着个杯子装模作样地晃着，顺便啧啧有声地点评着，“说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和宗教的秉性有关，这种宗教类的文物，和道家有关的还真是挺罕见，就算有，一般也就书画之类，器具类的还真是个顶个的粗糙，或者保存上有所缺憾；比较而言，那些佛像雕塑啊舍利子啊念珠啊之类的，时不时就会出现个精品，然后引发一轮大拼价……”
“所以，我看到你给我的那两张图后就意识到了，这两件东西如果真的存在的话，说是个一级文物还真不为过。”刘利玔感叹着，“而我那天刚好听到了一些比较……咳咳……的渠道的消息……”
“戴尔斯这人你听说过吗？”刘利玔提出了一个人名。
“嗯，知道。”沐初阳点头，这戴尔斯是一家珠宝品牌在亚洲区域的总裁，有了这个身份，一堆太太小姐们都很乐意和他打好关系，毕竟如果能通过他的关系弄到新款的首饰之类的话，可是能在交际圈里大出风头的事情，也正是因此，戴尔斯这么一个外国人，在嘉淞可以说是混得风生水起。
“他一个外国人，对咱家的各种历史文物之类，也是非常感兴趣的呢。”刘利玔啧啧了两声，“不过有些事，你知道他在做，可他偏偏能将那些事做得看起来无比合法合理，所以你也只能无可奈何——嘉淞的很多法律，有时候真是等着人来钻空子的。”
“哦？”沐初阳挑了下眉毛，觉得刘利玔这话在唾弃那戴尔斯的作为的同时，似乎也是在提点自己一些什么。
“戴尔斯前段时间，似乎弄到了一批满金的文物，都在手里堆着呢，似乎是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找到消化这些文物的渠道。”刘利玔说道，“我看到了一些照片展示，那批文物虽然零零碎碎的互不搭噶，但是里头还真有些道门之物，譬如七星图样之类。”
“所以，我想寻找的那两样东西，很有可能就在那一批东西里面？”沐初阳颔首，对刘利玔表达了由衷的感激，“没想到我只是向刘会长问了一句，刘会长就真放在心上，替我打听了。”
“呵呵，这还真不是我特意打听的，只是我接触的圈子里刚好有人提及，我也顺势听说了而已。”刘利玔摇头，并不接受沐初阳的感激——在他看来，与沐初阳对自己的救命之恩相比，自己提供的这些信息，也不过只是举手之劳顺水人情。
“更何况，我告诉你这些事，也是安了别的心思。”刘利玔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如果你能想到什么办法的，有些文物，还是留在咱们的土地上比较好。”
“大不了用钱砸吗？”沐初阳回应了这么一句，联系到眼下这个因为某两人互相砸钱而出现的基金会，不由地勾着嘴角笑了起来。
“如果运作得好的话，这基金会确实会起很大作用的，甚至连名声都可以一炮打响。”沐初阳的视线穿过了人群，落到了一方正被众人拱卫在中央的佟宛如的身上，“刘利玔知道有那么一批文物存在，甚至想要做些什么，佟宛如会不知道吗？她明明都已经将这基金会的职责方面扩展得那么全面了……当初还只是针对嘉淞的民间艺术呢……”
沐初阳的视线几乎是立即就被佟宛如感知到了。
两人就这样隔着人群，似乎是无比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这些小动作，自然被一直关注着佟宛如的沐天昇看在了眼里。
……
“其实我和你一样，也不觉得那些文物里头会有我那两件师门至宝。”王梓清在听沐初阳复述了刘利玔的话后，如此表态，“但是我觉得，既然那些文物本就是咱家的，也就不该落进那些洋鬼子们的手里。”
沐初阳没想到王梓清居然在这种事上又爆发出了正义感，略有些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我们能去将那些东西偷出来送回去吗？”王梓清的眼睛转了转，出了个馊主意。
“那样犯法的就是我们了。”沐初阳翻了个白眼，“算了，我研究一下看有没有什么正常的渠道弄回那些文物好了。”
“我觉得，其实只要能够证明他的那些文物里有不可走私的东西就行了啊。”王梓清依然觉得这种只与普通人有关的事情并不复杂，“涉嫌走私文物的话，就算他是老外，应该也是要接受惩罚的吧？”
“这种事情有人努力过，但是嘉淞的法律有规定——使用非法手段获得的证据，或者证据的保存过程中存在非法操作，那么这些证据便没有能够拿来作证的法律效力。”沐初阳想到此节也是因为刘利玔的指点——回来之后，他特意去回顾了一下有关那位戴尔斯的一些诉讼案例，发现那几次诉讼被翻盘，都是因为戴尔斯的律师紧紧揪着这点不放。
“什么鬼……”王梓清咧了咧嘴，回味过来沐初阳那句话里的意思之后，总算是意识到自己之前提的建议有多天真了。
“因为嘉淞的法律是要用程序正义来保证结果正义——只要过程是合理的，那么结果不管多荒唐，也是必须得接受的。”沐初阳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对这种事也颇有些一言难尽的感想，“以前我一向遵纪守法，所以一直没觉得这一点有什么问题，但是现在看来……这一点还真是明摆着让人钻空子的。”
“那么，你能想到什么一起钻空子的方法吗？”王梓清蹲在了沐初阳的身前，一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