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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鼙鼓频催日已西,元帅此日受犁锄。
落王有印皆沦落,离地无旗孰可栖。
空负肝肠空自费,浪留名节浪为题。
可怜忠臣俱如气,身化清风魂伴泥。
话说商均大战桑利人,戟剑相交,犹如虎狼之状。商均祭起按三十三天黄金宝钗,乃大叫曰:“桑利人!今日你难逃此难矣。”桑利人欲待脱身,怎脱此厄,只见此钗落将下来,如何存立?可怜化为尘土,正是:
黄金台上有坐位,道术通天难脱逃。
当下黄金钗落将下来,正钉在桑利人顶上,只打得脑浆迸流,千年道行,只是南柯一梦。商均收了宝钗,自回天庭复命,备言杀了妖道桑利人,时刻而至。
且说肃慎人见二道落败,谓李世民道:“外门之人,都是些无能之辈。此事还要贫道。”李世民闻说,问肃慎人道:“老师,如今卢隆义不得退,如之奈何?”肃慎人说道:“秦王殿下不必害怕,那厮的法的确印利害,不过贫道的戊己杏黄旗也不是图有虚名,不过,只有戊己杏黄旗还是不够,还要取了玄都离地焰光旗,西方取了青莲宝色旗。如若不然,终究伏不得卢隆义,必先去取了此旗方可。”李世民问道:“老师,何人能往往玄都,取来这离地焰光旗?”肃慎人道:“秦王,你说的那里话来!不必我们去取,此旗早晚就来。”李世民大喜,问道:“老师,此话怎讲?”肃慎人道:“你原来不知,贫道此来,非是一人,还有两位道兄,一同前来。一位是无肠人,他已然偷了玄都大法师的离地焰光旗;一位是博父人,偷了青莲宝色旗。算上贫道的戊己杏黄旗,大事已成。”此言未毕,人报辕门外两位道人求见。李世民吩咐请来,正是无肠人与博父人。三个道人汇合一处,也是卢隆义命当绝于此,后人叹曰:
晨鸡初叫,昏鸦争噪。那个不去红尘闹?
路迢迢,水迢迢,功名尽在长安道。
今日少年明日老。山,依旧好;人,憔悴了。
当下三个道人会和于唐营,肃慎人说道:“三为道兄来此,这事好了!如今正南用离地焰光旗,东方用青莲宝色旗,中央用杏黄戊己旗,西方少素色云界旗,单让北方与殷交陡,方可治之。”博父人说道:“素色云界旗那里有?”三个骚人都想,想不起来。肃慎人不乐。三个道人俱退。李世民来到内里,对妻子长孙无忧说道:“平空卢隆义那厮坏事捣乱,伐我大唐,费了许多的事,如今还少素色云界旗,不知那里有?”长孙无忧道:“《道德经》上说,素色云界旗是西王母娘娘那里有。此旗还有他事,一名‘云界’,一名‘聚仙’,但真赴瑶池会,将此旗拽起,群仙俱知道了,即来赴这瑶池胜会,故曰‘聚仙旗’。”李世民说道:“原来如此的,等我去告知几位道长罢。”忙飞身来找三位道人,说明此事。肃慎人道:“坏了,如此说来,此旗,别人去不得的,须得南极仙仙翁,方能借得去。”博父人道:“怕他怎么,你我变成南极仙翁的模样,那西王母老婆娘如何分辨出来?”肃慎人大惊道:“此事十分难的。”博父人曰:“道兄为何如此?你既然胆小怕事的,就在此地等候,看贫道如何取了这旗回来罢。”且说博父人即忙收拾,换了朝服,系了玎珰玉佩,手执朝笏,变成南极仙翁模样,足踏祥云,飘飘荡荡,鹤驾先行引导。怎见得,有诗为证:
祥云托足上仙行,跨鹤乘鸾上玉京。
福禄并称为寿曜,东南常自驻行旌。
话说博父人来到瑶池,落下云头,见硃门紧闭,玉佩无声,只见瑶池那些光景。甚是稀奇。怎见得,有赞为证,赞曰:
顶摩霄汉,脉插须弥。巧峰排列,怪石参差。悬崖下瑶草琪花;曲径傍紫芝香蕙。仙猿摘果入桃林,却似火焰烧金;白鹤栖松立枝头,浑如苍烟捧玉。彩凤双双,青鸾对对。彩凤凤双双,向日一鸣天下端;青鸾对对,迎风跃舞世间稀。又见黄邓邓璢璃瓦叠鸳鸯;明晃晃锦花砖铺玛瑙。东一行,西一行,尽是蕊宫珍阙;南一带,北一带,看不了宝阁琼楼。云光殿上长金霞;聚仙亭下生紫雾。正是:金阙堂中仙乐动,方知紫府是瑶池。
当下博父人俯伏金阶,口称:“小臣南极仙翁奏闻金母:应运圣主,大战庐山,仙临杀戒,垂象上天;因昏君并谈,奉碧游符命,按三百六十五度封神八部,雷、火、瘟、斗,群星列宿。今有凡间将军卢隆义,有负天命,逆天叛乱,杀害生灵,阻挠李世民不能前往,恐误打进江都日期。我想卢隆义那厮应在庐山而受犁锄之厄。今奉碧游之命,特恳圣母来,恩赐聚仙旗,下至庐山,治卢隆义以应愿言。诚惶诚恐,稽首顿首。具疏小臣南极仙翁具奏。”俯伏少时,只听得仙乐一派。怎见得:
玉殿金门两扇开,乐声齐奏下瑶台。
凤衔丹诏离天府,玉敕金书降下来。
那博父人俯伏玉阶,心中也十分害怕,候降敕旨。只闻乐声隐隐,金门开处,有四对仙女高捧聚仙旗,付与博父人,曰:“敕旨付南极仙翁:唐朝李世民当有天下;隋大业杨广如今年老,不思进取,秽德彰闻,应当绝灭;正合天心。今特敕尔聚仙旗前去,以助唐邦,毋得延缓。有亵仙宝。速往。钦哉!望阙谢恩。”博父人心中暗喜,谢恩毕,离了瑶池。正是:
唐主洪基年三百,妖道金阙借旗来。
话说博父人离了瑶池,径至唐营,又变回本来模样。有秦怀玉报入中军。众将士、道人焚香接敕,望阙谢恩毕。李世民迎接博父人至帐中坐下,共言卢隆义之事。博父人道:“秦王殿下,吉辰将至,你等可速破了卢隆义,也好早日结束这战乱,匡扶天下社稷,救济百姓。”肃慎人和无肠人闻说大喜,道:“今有聚仙旗,可以擒卢隆义那厮。是否成功,就在今日。”李世民口称:“恭喜了!”肃慎人答曰:“何喜可驾?连年征伐无休,日不能安食的,夜不得安寝也,怎么能得静坐蒲团,了悟无生之妙也!”肃慎人道:“今日烦博父人道友,可将青莲宝色旗往庐山那里,震地驻札;无肠人用离地焰光旗在岐山离地驻札;中央戊己乃贫道镇守;西方聚仙旗须得秦王殿下亲自驻札。”李世民道:“这个不妨。”肃慎人道:“既然如此,秦王稍作准备,等候道兄拘缨人来,保护秦王。”李世民道:“这倒不麻烦。昨日博父人道长前去之时,拘缨人道长已经来了,如今就在后营钻研破敌之法。”于是三位道人见过拘缨人,李世民掌聚将鼓,令秦怀玉和苏定方领令箭,冲卢隆义的大辕门;苏麟、苏凤冲左粮道门;柴哲威、柴立武右粮道门;罗仁、张士贵、何宗宪在左;张志龙、张志麟、张志虎在右;张志彪在后;渊盖苏文、燕舯康、安殿宝三位大将掠阵去来。正是:
计就月中擒玉兔,谋成日里捉金乌。
当下李世民吩咐停当,先同拘缨人往庐山,安定西方地位。
且说元文都、东方玉梅见营中杀气笼罩,上帐见卢隆义,言曰:“元帅,我等驻札在此,不能取胜,不如且回兵泰州,再图后举。元帅意下如何?”卢隆义闻说,大惊道:“本帅莫非不曾奉旨而来?待本帅修本,先往江都,求援兵来至,料此军营有何难破?”东方玉梅道:“李世民用兵如神,兼有肃慎人等一班妖道甚众,亦不是小敌耳。”卢隆义道:“不妨。本帅法印利害,列为也都有法宝,就是肃慎人也不能害死本帅,何况他人!”三人共议至抵暮。有一更时分,只见秦怀玉和苏定方领一枝人马,点炮呐喊,杀进辕门;真是父子兵将,一拥而进,不可抵挡。卢隆义还不曾睡,只听得四下里杀声大振,忙出帐,上马拎枪,掌起灯笼火把。灯光内只见苏定方、秦怀玉一对老少杀进辕门。卢隆义大呼曰:“好你们苏定方、秦怀玉,你敢来劫营,真是自取死耳!”苏定方冷笑道:“卢元帅不要气氛,老夫也是奉将令行事,不敢有违也。”摇枪直取卢隆义。卢隆义闻说大怒,手中枪急架忙迎。秦怀玉、李崇义、柴哲威等一裹而上,将卢隆义围在垓心。
那边张士贵带领罗仁、何宗宪、张志龙、张志麟、张志彪冲杀左营,柴立武领程铁牛、尉迟宝林、尉迟宝庆、张志虎直杀进右营。元文都大叫一声,接住厮杀;北冥羽战住张士贵。苏麟与苏凤抢入中军,来助苏定方和秦怀玉。苏麟的枪只在卢隆义前后心窝、两胁内乱刺;苏凤的大刀只在卢隆义顶上四处飞来。卢隆义郊见苏麟来得快,拈弓搭箭,射去来。苏麟一枪打在一边,全然不理。又祭法印打苏凤,苏凤一处土遁,狡兔三窟,打下马来,又能回去的。故此卢隆义着忙。这一番夤夜交兵,苦杀了隋朝士卒,正是:
只因为主安天下,马死人亡满战场。
话说西门夽大战罗仁,你来我往,斗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负。西门夽顾全大局,隔开锤,回马就走,到了后军,护住粮草,去了泰州城。北冥羽大战张士贵父子翁婿六人,实在战不过来,只好撤退,也去了泰州城。张家父子打退了北冥羽,也杀到中营来助战。那边东方朗与尉迟宝林、尉迟宝庆兄弟大战,全然不在心上,不防程铁牛用烈焰环喷出一口烈火,东方朗面上险些被那磷火烧伤,不敢交锋,回马便走。李道宗大喜,领众将官冲杀至中军,重重叠叠把卢隆义围住,枪刀密匝,剑戟森罗,如铜墙铁壁。可怜卢隆义,即便是三首六臂,怎经得起这一群狼虎英雄俱是恶曜。卢隆义见大营俱乱,诸位将领各自逃散去,卢隆义见势头不利于己,大叫一声,一枪把秦怀玉砸下马去。卢隆义乘此走出阵来,往庐山逃遁。众将官鸣锣擂鼓,追赶三十里方回。苏定方督兵进城,俱进帅府。候李世民回兵。
且说卢隆义杀到天明,止剩有几个残兵败卒在身边。卢隆义叹曰:“谁知如此兵败将亡!本帅如今且进五关,往江都见皇上借兵,再报今日之恨不迟。”因策马前行。忽见博父人站立前面而言曰:“卢隆义,今日你要受犁锄之厄!”卢隆义见是博父人,老大不识,大喝道:“呔!那妖道,你是何人?”博父人道:“那一个是妖道?吾是博父人也。只因你多次杀害我天地会门人,故此特来会你也。”卢隆义道:“妖道,本帅今日回江都,你这该死的妖道为何阻本帅去路?”博父人闻说,呼呼冷笑道:“卢隆义,你已入罗网之中,速速下马来,可赦你犁锄之苦。”卢隆义闻说,大怒,纵马摇枪,直取博父人。博父人手中剑急架忙迎。斗了二十回合,博父人大叫一声,夺过了卢隆义的枪丢在一边。卢隆义心慌,祭起法印来。博父人见了,忙将青莲宝色旗招展。好宝贝:白气悬空,金光万道,现一粒舍利子。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万道金光隐上下,三乘玄妙入西方。
要知舍利无穷妙,治得法印今渺茫。
当下博父人念动真言,展动此宝,只见法印不能落将下来。卢隆义无奈,收了印,往南方离地而来。忽见无肠人大呼曰:“卢隆义,你有负天下百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卢隆义见了,情知不杀一场也不得完事,催马摇剑,来刺无肠人。无肠人怒曰:“孽障!你们兄弟一般,俱该如此,乃是天数,俱不可逃。”忙用刀架戟。卢隆义复祭法印就打。无肠人展动离地焰光旗。此宝乃玄都宝物,按五行奇珍。怎见?后人有诗为证,诗曰:
鸿濛初判道精微,产在离宫造化机。
今日岐山开展处,元帅难免血沾衣。
那无肠人展开此宝,卢隆义的法印只在空中乱滚,不得下来。卢隆义见如此光景,忙收了印,往中央而来。早有肃慎人叫卢隆义曰:“卢隆义,我等有一百张犁锄候你!”卢隆义听罢着慌,大叫道:“老妖道,本帅与你们各为其主,并不相胁,为何各处逼迫?”肃慎人道:“孽障!你今日本该死于此地,那里有这许多废话?”这卢隆义乃是一位战神,怎肯干休,这便气冲牛斗,直取过来。肃慎人口称:“善哉!”将剑架倚天剑。未及三合,卢隆义发印就打。肃慎人展开了杏黄旗。此宝乃当年玉虚宫之奇珍。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执掌昆仑按五行,无穷玄法使人惊。
展开万道金光现,致使卢帅性命倾。
卢隆义见肃慎人展开杏黄旗,就有万朵金莲现出,法印不得下来,恐被他人收去了,忙收印在手。忽然望见正西上一看,见拘缨人在龙凤幡下。卢隆义大叱一声:“仇人在前,岂可轻放!”纵马摇见,大呼:“呔!李世民匹夫!吾来也!”李世民见卢隆义手拿长剑,气冲斗牛,回头一看众将,说道:“吓杀孤家!”拘缨人道:“不妨。卢隆义兀自做困兽之斗,今日定死于此。”李世民道:“列位将军,卢隆义的漓泉麒麟枪已经丢了,你们谁下去捉住?。”众将道:“元帅休要如此,那厮虽然没了枪,手里的是倚天剑也,我们有多少本事,就和倚天剑过招。”李世民道:“你们不去,本帅就点将了。李神通将军何在?”李神通道:“末将在!”“你下去捉了卢隆义。”李神通无奈,硬着头皮,飞身下来。卢隆义也不答话,一剑下去,李神通连人带马、带枪、带枪,俱是两段。不觉来到李世民面前,拘缨人把剑急架忙迎。只一合,卢隆义就祭印打来。拘缨人急展聚仙旗。此乃瑶池之途,只见四处氤氲遍地,一派异香,笼罩上面,法印不得下来。怎见,有诗为证,诗曰:
五彩祥云天地迷,金光万道吐虹霓。
卢隆义空用法印,咫尺犁锄顶上挤。
拘缨人见此旗有无穷大法,法印当作飞灰,拘缨人把千魔鞭祭起,来打卢隆义。卢隆义着忙,抽身望北面走。肃慎人远见卢隆义已走坎地,发一雷声,四方呐喊,锣鼓之鸣大振,杀声不绝如缕。卢隆义催马向北而走。四面追赶,把卢隆义赶得无路可投,往前行山径越窄。卢隆义下马步行,又闻后面追兵甚急,遂对天祝曰:“若我大隋还有天下之福,我这一法印下去,把此山打一条路径而出,大隋社稷还存;如打不开,本帅今日休矣。”言罢,把法印打去。只见响一声,将山打出一条路来。卢隆义大喜道:“大隋天下还不能绝。”便往山路就走。只听得一声炮响,两山头俱是唐兵卷上山顶来,后面又有无肠人和肃慎人赶来。卢隆义见左右前后俱是李世民人马,料不能脱得此难,遂咬紧牙关,往上就走。卢隆义的头方冒出山尖,无肠人大叫一声,便用手一合,二山头一挤,将卢隆义的身子夹在山内,只有头在山外。这正是:
奇门遁术阵前开,斩将搴旗亦壮哉。
黑焰引魂遮白日,青幡掷地画尘埃。
三山关上多英俊,五气崖前有异才。
不是仙娃能幻化,只因月老作新媒。
当下无肠人一合山,挤住卢隆义,四路人马齐上山来。李世民至山顶上,看见卢隆义这等模样,滚鞍下马,跪于尘埃,大呼:“元帅!小臣李世民,奉法克守臣节,并不敢欺君枉上。四位道长今日令元帅如此,使孤有万年污名。”肃慎人挽扶李世民而言曰:“卢隆义违逆天命,大数如此,怎能脱逃。殿下要尽人臣之道,行礼以尽主分之德可也。”卢隆义大怒道:“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真是滑稽,本帅今日失算,被你等迫害,要杀要剐,给本帅来一个痛快罢!”李世民道:“四位道长今日把卢元帅夹在山中,大罪俱在我李世民了。望列位老师大开恻隐,怜念小王,就放了卢元帅罢!”无肠人笑曰:“贤王为何不知天数?卢隆义违逆天命,怎能逃脱,秦王尽过君臣之礼便罢了。贤王又不可逆天行事。”卢隆义见此情形,气得哑口无言。肃慎人正色言曰:“贫道不过顺天应人,断不敢逆天而误秦王也。”李世民暗自摇头冷笑,撮土焚香,跪拜在地,称“臣”假意泣诉曰:“臣非不救元帅,奈众老师要顺守天命,实非臣之罪也。”拜罢,无肠人请李世民下山,命博父人推犁上山。博父人一见卢隆义这等如此,哈哈大笑。只见肃慎人犁了卢隆义可怜一位猛帅,到此魂飞魄散,正是:
新妆宜面下朱楼,深锁春光一院愁。
行到中庭数花朵,蜻蜓飞上玉搔头。
却说卢隆义战败身亡,消息传来泰州城,元文都听了,大叫一声,昏死过去。东方玉梅、东方朗急救下去。西门夽呆若木鸡,宇文皛长叹不止,只有宇文协和北冥羽相视一眼,北冥羽提过笔来,写了奏章上报朝廷,宇文协自思破敌之策。北冥羽写好奏章,六百里加急送到江都。成都与颖儿见卢隆义被妖道犁锄而死,倒吸一口冷气,正思元帅人选,人报长宁王杨猛求见,这杨猛是世祖堂弟。三人见过,杨猛问道:“孤家听说卢元帅不幸阵亡,不知今日何人为新元帅?”成都道:“臣正与家妻苦思冥想,一时没有合适人选。”杨猛说道:“孤家这里有一个人选,不知二位以为如何。”颖儿道:“王爷请说。”杨猛说道:“不是别人,正是陈稜元帅。”夫妻闻言,大喜道:“若非王爷提醒,几乎忘了陈元帅。”于是下令陈稜为元帅,领其子王雄诞前去接手。
再说宇文协与北冥羽在泰州城,安排好防御工事,只侯唐军前来送死。李世民率军赶来,吩咐安营扎寨,又问道:“那一位将军愿意出战隋军?”哈密国赵一光出列道:“看本座前去。”飞马来到关下,喝道:“隋军有本事的出来一会魔家!”西门夽道:“我去杀了这贼。”提了棍,飞身出马,只见赵一光怎样打扮:
身高六尺,紫黑阔脸,鬓边一搭朱砂记,上面生一片黑黄毛。头戴金瓜盔,身披大叶连环镔铁甲,腰束狮蛮带,足蹬一双金靴,外罩一领蓝袍。坐下一匹千里马,掌中一杆三股钢叉。
西门夽喝道:“来者何人?”赵一光道:“魔家乃是哈密国第九位将军,赵一光是也。你就是西门夽么?”西门夽道:“正是某家,姓赵的,你死定了,看棍罢!”话到马到,赵一光叉劈面就刺。二人你来我往,斗了二十回合,西门夽大叫一声,举火烧天势往下砸来。赵一光说一声:“来得好!”横架硬接,“叮当”一声,棍往回一撤,横扫赵一光左肩。三股钢叉立杆一绷,“咯哪”一声,西门夽的棍教赵一光绷开了,他微裹里手镫,马抢上风头,二马一冲锋,他左手往起提,右手一转,这叫转环棍。赵一光偏着身子,再想接可就来不及了,棍打在头顶上,翻身落马,死于非命。
败兵报回唐营,李世民大怒,谓四个道人曰:“西门小贼猖獗,四位道长可否前去治他?”四人曰:“我们既来助你,必定会尽力而为。”于是四人一同出战。西门夽见是四个妖道,乃大骂道:“呔!你们四个妖怪,如何敢仗邪术欺人,害死我们卢元帅?今日相见,定要取你们的狗头。”四人大怒曰:“好个不知死活的匹夫,看我等如何调教你。”各执兵器,围住西门夽厮杀。西门夽挡不住四人,看看将要落败,欲祭起云麓灯来打,被四个妖道逼得紧,正是:
桂林风景异,秋似洛阳春。
晚霁江天好,分明愁杀人。
卷云山角戢,碎石水磷磷。
世业事黄老,妙年孤隐沦。
归欤卧沧海,何物贵吾身。
西门夽正危难之间,云端中落下一个人,手执一根水火一气镔铁棍,大喝道:“四个妖魔,休得无礼,认得吾么?”四个妖道抬头一看,肃慎人大吃一惊,说道:“三位道兄,大事不好了。这厮不是别人,乃是四废星君袁洪。当年姜尚凤鸣岐山,东征伐纣,途经孟津。这袁洪一夜之间怒杀周军二十万人,阵亡名将三十四员,姜尚弟子龙须虎也死于非命。就是司法天神二郎显圣真君与他交战,也只是个手平,我们如何是他的对手?”无肠人笑道:“我们有四面宝旗利害,害怕他一个袁洪不成么?”遂上前道:“袁洪,当初你为殷商总兵大元帅,甚有威名。若论起来道行辈分,我们也是你的同辈,法力不输于你。你若是有些见识,速速撤离此地,则一世英名不毁;如若不然,恼了道爷,祭起这宝,顷刻之间,就要你粉身碎骨!”袁洪笑道:“无知鼠辈。”举起棍,劈面就打。无肠人祭起离地焰光旗,来防袁洪的棍。袁洪冷笑一声,取出一个红葫芦,放铁棍之上,方揭开葫芦盖,只见里面升出一道白线,光高三丈有余。袁洪打一躬:“请宝贝现身!”须臾间,有一物现于其上,长七寸五分,有眉有眼,眼中射出两道白光来,将无肠人钉住身形。袁洪又一躬:“请法宝转身!”那宝物就在空中,将身转有两三转,只见那无肠人头已落地,鲜血满流。三个妖道尽皆骇然。袁洪道:“此乃陆压大神的斩仙飞刀,专破无肠人的不死之身,你们三个也要试试此宝么?”
博父人喝道:“袁洪,休得无礼,吾来也。”举起宝剑,劈面就砍。袁洪忙把棍来迎,斗不三合,杀得博父人气喘吁吁。心下着慌,丢了剑,祭起青莲宝色旗来。袁洪笑道:“此宝非你之物,你如何用的。”念动真言,把手一招,早收了青莲宝色旗。博父人大惊,回身便走。袁洪道:“泼孽畜,那里走?”周身化成白气,元神在空中聚合,举起铁棍,劈头打来,把个博父人的头打得粉碎,一命归阴去了。
那边拘缨人见了,心中大怒,说道:“好袁洪,怎敢把吾两位道兄打死于此?”袁洪道:“妖怪,你不怕死,就来给那两个草包报仇罢!”拘缨人大怒,举起枪,照面就刺。袁洪举棍交战。二人你来我往,大战二十回合,拘缨人气力不加,丢了枪,祭起千魔鞭,来打袁洪。袁洪把棍一扫,打成齑粉。拘缨人祭起聚仙旗,袁洪道:“啊呀,不好,点子利害!”丢了棍,翻身跌倒。拘缨人大喜,拿了枪,飞身上前,大笑道:“什么四废星君,梅山大圣,今日要死在贫道手里了。”袁洪猛得睁开双目,双手那棍,把拘缨人打得口吐鲜血,丢了枪,死于非命。
肃慎人见袁洪如此骁勇,吓得魂不附体,魄不在身,化成一道青光,夺路而走。袁洪道:“好妖怪,你往那里走?”化成一道白光,追杀出去。袁洪有八九玄功,又是得道白猿,驾云速度极快,须臾之间,已有十二万九千六百里。肃慎人被袁洪赶在前面,大吃一惊,出声哀告道:“星君大人,可怜弟子数千年的修行,饶了弟子一命罢。”袁洪道:“非是本星君不肯饶你,你违背圣命,杀害隋朝卢隆义,你可知道,他是谁么?他是正心雷府八方云雷都督大将军转世,你怎么敢用天犁犁他?听我好言相劝,速速随本尊前去东方神运雷王严阜处,认罪伏法,如若不然,自有你的下场。”肃慎人道:“星君大人,你这是要小人的性命。谁人不知严大王脾气火爆,只受九天应天普化天尊老爷制衡,小人去了,必定是死路一条。”袁洪道:“你若不去,现在就是死路一条。”肃慎人拿出戊己杏黄旗道:“小人交出戊己杏黄旗,星君大人饶了我罢。”袁洪收了戊己杏黄旗道:“这旗本来是你偷来的,你此刻上交,也不抵罪。”肃慎人又把万恶鞭奉上道:“万恶鞭在小人手里,也交与星君,求星君饶了我罢。”袁洪收了万恶鞭道:“噫!值年太岁,你为何来此?”肃慎人抬头一看,正寻找殷郊,早被袁洪一棍打死,呼呼大笑道:“尔乃妖孽,如何放你?”
当下袁洪收了肃慎人,回到阵前,谓李世民道:“李世民,四个妖道已经被本尊杀了,你若是识相的话,就赶快滚回自家大营罢。”李世民闻说,吓得魂不附体,忙领军回营。袁洪便随东方朗、西门夽回城,见过诸将。袁洪道:“吾乃天庭正神,只因下界转世,乃是袁泾。是吾阻挠宇文成都东征,杀了杨宙。不料隋朝大业天子竟不理皇亲宗室之仇,免去袁泾罪过,以为股肱臂膀。吾深为感动,故此前来相助你等。如今自有陈稜为帅,前来救援,等他到任,吾即去也。”众人大喜道:“不意袁泾将军是天神转世。昔日武王伐纣,星君就是元帅,今日来此,请暂代元帅,未知意下如何?”袁洪道:“若做元帅,倒也不妨,可本尊如今是四废星君,可以为你等出谋划策,却不能上阵杀敌,你等须晓得此事。”众人道:“这个自然。”
再表陈稜与王雄诞领军前来,行至天平山,天色已晚,陈元帅吩咐原地休息,忽报陈察派使者来见。陈稜吩咐请入,使者道:“我家公爷已到滁州,听闻元帅前来,遂暂缓脚步,意在兵合一处,共伐贼寇。”陈元帅道:“有劳贵使,请回报陈公爷,两日定能后会兵。”使者大喜,立刻回报陈察。王雄诞道:“我军远道而来,须得遮掩消息,不然李世民那厮以逸待劳,我等如何是好?”陈稜说道:“汝此言有理,就这么办罢。”于是修书一封,送给元文都。
次日佛晓,大军拔营出洞。正要出山,忽然后军来报:“启帅爷,有一年轻人,全副披挂,要见您哩。”陈稜道:“吾儿,在此稳住阵脚,本帅前去看看。”当下飞马提刀离去,远远看见一员战将,那人望陈稜一看,怎样打扮:
身高九尺开外,胸宽背厚,精神抖擞。面如紫茄,黑中透亮,亮中透紫。宽天庭,重地阁,两道雪白的剑眉直插额鬓,一双虎目皂白分明,准头正,四字阔口,大耳有轮,胸前白髯飘撒。头戴紫金冠,披挂一身紫金盔铠甲胄,腰束狮蛮带,大红中衣,挽沿靴子。胯下一匹宝马,名唤玉面紫骅骝,马前脸白,头至尾蹄至背一刬紫,没有杂毛,紫缎子一般,日走一千三百里。手中这口大刀,重有三百多斤,名唤金背乌龙刀。
陈稜一看面前小将,怎样打扮:
身高过丈,虎背熊腰,面如紫玉,颧骨红突。两道剑眉直插入鬓,二目圆睁皂白分明,通贯鼻,四字阔口,颏下无须。头戴四楞八角荷叶板檐盔,上头红缨后垂,黄金的抹额相衬二龙斗宝,顶门一朵紫绒球;搂海带四指宽,上排银钉;身披索子连环龟背大叶青铜打造荷叶甲;一巴掌宽的狮蛮节煞腰,紫丝绳的袢甲绦搭在胸前;护裆鱼褟尾,三叠倒挂吞天兽,左右勒征裙,大红中衣;一双高腰青缎子虎头战靴,牢扎紫金镫。胯下一匹黑马,乃是三角黑纛驹,日走两千四百里。拿一条二百六十斤龟背驼龙枪,枪沉力猛。
陈稜问道:“来者何人?”来人道:“某乃是长沙人,名唤罗焕之,当日听闻皇上出榜招贤,特来投军,接了皇榜。在银安殿力举金狮,被封为荡寇将军,特来相助陈元帅的。”陈稜大喜道:“既然是前来相助,就随本帅一桶金骏,有何不可?”于是三人一同领军,过了天平山,就是淀山湖。王雄诞道:“儿今上报父帅,淀山湖有一伙海盗水匪作乱,今我等来此,须得小心也。”罗焕之道:“陈元帅,王将军,小将初来乍到,这些响马就交给小将来收拾罢。”陈稜道:“不必,他只要不来搅扰我等,不必和他们起冲突的。我们只管走路,他们要是前来攻打,再收拾不迟。况且,此地原来的长官贪得无厌,他们多半是被逼反的。我想他们大概率回来投靠我们。”罗焕之道:“投靠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他们不会空手来投,至少也会拦住我们的去路,和我们打上一场,炫耀自己的武功,然后投降。”陈稜说道:“这很有可能,我们要拿出自己十二分的本事,把他们全部活捉,然后以礼相待,这就叫恩威并施。”王雄诞道:“父帅,他们都是反贼,何必收留他们?”陈稜闻言,长叹一声,说道:“吾儿,你有所不知。如今我大隋上上下,已经没有可用之才了。你看那些宗室王爷,他们是大隋脸面,不能轻易出战;天宝将军、天静公主是皇上最信任的,也不能出来;宇文述老将军已经九十八岁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领军挂帅;杨济清将军和南宫温灏将军负责江都防护,也不能出战;洪兰成将军与荀、唐二姑娘为皇上南下备置,公务繁忙;国师与四位门徒留在朝中震慑那些文官庶子,断断不能前来;沙羽封、宇文崶、凤凰公主坐镇杭州,此乃江南出海必由之路,决然不能轻易离开。除去这些人来,能给我们父子用的已经不多了。我们若是能招收几个壮士,总比一直用残败老将要好啊。”王雄诞闻言,暗自嗟叹不已。
再说淀山湖三个匪首听说陈稜率众到此,聚在一处商议道:“我等祖上,都是王公,只因家道中落,被那贼官欺害。今观陈稜此人,智勇双全,定可破敌,不如相投,共成大事。只怕被他轻视,先去拦截他,将他打败,而后投奔,方知我等手段也。”三人大喜,准备停当,见陈稜领兵杀来,于是领军冲来,按住阵脚,一人道:“大哥,二哥,就让小弟先来罢。”二人道:“兄弟,陈稜是大隋名将,你下手轻一点,只要活捉他就好。”那人道:“两位哥哥放心罢,兄弟也想做个平虏大将军,怎么好自断前程?”飞马上前,陈稜一看,来人怎样打扮:
身有八尺上下,细腰乍臂膀,双肩抱拢。面如冠玉,白脸宽庭,鼻直口阔,颇下短须,正在青年。头戴一顶纯银打造虎头盔,高扎簪缨,七层珠缨倒洒,周围镶衬着八宝,亮银抹领,上面镶衬着二龙斗宝,周围宝蓝色绒球,顶门上一朵粉绒球上,突突乱跃;身披一件龟背大叶白银打造亮银甲,内衬一件素征袍;前后护心宝镜亮如秋水,一巴掌宽狮蛮带刹腰,别弓带箭,什伍俱全。肋下佩宝剑,绿鲨鱼皮鞘,金吞口,金什件,杏黄色挽手。征裙箔金边,走银线,档护膝。护档鱼榻尾三叠倒挂吞天兽,内含银环。大红中衣绣团鹤,一双粉底靴。牢扎亮银镫内。有宝甘露碗,万军无敌手。胯下一匹白马,名为闪电白龙驹,头至尾丈二长,蹄至背八尺五高,细七寸大蹄,日走三千里,远胜罗家白马。掌中一杆寒鸦幻影枪,重二百多斤。
当下来人插枪于地,双手一揖,收礼说道:“前面旗号写的是一个陈字,如果我所料不错的,一定是陈稜陈元帅罢。”陈稜闻言,把刀插在一边,说道:“年轻人,我就是那陈稜,看你的年纪,只有二十左右罢。”来人道:“元帅,果然料事如神,我今年二十二岁。”陈稜问道:“你方才弱冠,年富力强,本该忠心为国,为什么要拦住本帅的去路?你可知道本帅要前去泰州城,相救被困的将军?”来人道:“陈元帅,李世民手下高手无数,你若是打得过我,或许可以击败唐军,你要是连我都打不过,就趁早回去,让我挂帅罢。”陈稜笑道:“好一个壮士,看你手拿铁枪,定是一个有本事的好汉,你姓甚名谁,可否告知本帅?”来人道:“我只是一个靠祖宗吃饭的无能之人,元帅今要问我姓名,也罢,我祖上不是别人,正是太尉、车骑大将军、始兴郡公沈庆之也,吾名沈發嗣,乃十世孙也。”陈稜道:“你乃名爵之后,何不早早降与本帅,为国效力?”沈發嗣道:“陈元帅,我已经说过了,你我兵器上见真章罢。”罗焕之道:“沈壮士,你使枪,我也使枪,就让我来会会你罢。”沈發嗣道:“且慢,足下是谁?”罗焕之道:“在下是大隋荡寇将军,罗焕之是也。”沈發嗣道:“罗将军,得罪了!”两马相交,双枪齐出,你来我往,大战一场,正是:
断送落花三月雨,摧残杨柳九秋霜。一来一往,似凤翻身;一撞一冲,如鹰展翅。一个照搠,尽依良法;一个遮拦,自有悟头。这个丁字脚,抢将入来;那个四换头,奔将进去。两句道:虽然不上凌烟阁,只此堪描入画图。
他二人你来我往,斗了八十回合,不分胜负。王雄诞道:“罗将军武艺原来恁的高强,如此一看,全然不输于陈再兴将军。”陈稜道:“这沈發嗣也是一条难得的好汉,看他遮拦拌架,全无一处破绽,意图寻找战机,后发制胜,真如赵靖将军再世也,只是将要败了,不能改变。”果不其然,那边罗焕之一抖龟背驼龙枪,九个枪尖在沈發嗣眼前乱转。沈發嗣合手中枪,一打二拨,左右一分,假枪尖分出末了,真枪尖奔沈發嗣右耳底下去,往下一甩,抵在咽喉上。沈發嗣暗自吃惊,手一松,枪掉在地上。罗焕之道:“沈将军,你输了也。”沈發嗣道:“罗将军武艺高强,我甘拜下风。”身后两个兄长见沈發嗣战败,各自吃惊,一人道:“大哥,这位罗焕之好生了得,终我一生,除了大哥,也没见过这么利害的人物。若是真个一战,不知胜负如何。”飞马上前,把手中鲲鹏斩风钺一摆,来到阵前。王雄诞睁眼一看,来人怎样打扮:
身高九尺上下,身材魁梧,面如重枣朱砂,五官端正,豹眼浓眉,威风凛凛。头戴雁翎七彩盔,身披连环景田甲,腰束狮蛮带,足蹬蒙山靴,外罩青龙提水袍。腰佩诛神魔侯剑,背负无双刀。坐下一匹蓝猛马,从头至尾长一丈,高八尺五寸,日走千里,脚力极强。掌中一杆鲲鹏斩风钺,重二百八十斤。错认关云长在世,实则张文远重生。
王雄诞见了,说道:“父帅,此人手拿斧钺,儿善用一杆钺戟,名唤普纳提,重二百七十斤,就让孩儿打一阵罢。”陈稜道:“此人年纪约有二十七八岁,想必是沈壮士的兄长,武艺该在沈發嗣之上,你的武艺可不如罗将军,须得小心谨慎。”王雄诞道:“父帅放心,孩儿一定谨慎小心。”飞马上前,把钺戟插在一边去,说道:“请问壮士何人,请报上名字。”那人见了,也把斧钺插在一边,说道:“看阁下手拿钺戟,该是王雄诞将军。某家是个看坐吃山空的膏腴子弟而已,不值一提。要问先祖,乃是东汉征西大将军、阳夏侯冯异是也,某家名唤冯慕封。”王雄诞道:“足下乃是忠良之后,为何不归顺朝廷?”冯慕封道:“王将军,休要多言,你我都是习武之人,为何不以武会友?”王雄诞道:“冯壮士得罪了!”这钺戟就砸下来了。冯慕封左手一扎腰,右手接着钺的中心杆,找钺戟中间档子,单撒手往上一举钺,王雄诞的钺戟在刀中心杆的一左一右就砸上了,手一滑,顶起来了。冯慕封后手变先手,右手摇钺,左手找钺戟底杆,王雄诞侧身闪过。掌中钺戟不容分说,挂着风就到了。冯慕封双手摇钺,钺篆找他钺戟,“叮当”一声,把戟拨出去。钺头找他的右手领,也拨出去了。跟着一个劈刀,王雄诞举戟一拦,挡在一边。这二人你来我往,大战一百二十回合,还是平手。
王雄诞见了,假装气力不加,回马便走。冯慕封道:“王将军,多有得罪,只怕你不能走。”飞马赶上,摔杆就是一钺。王雄诞戟头明下,右手擞中心杆,纂朝天,单手戟的招数叫青龙提水势,一见钺奔胸前来,往右边歪身使劲,起戟斜身儿找钺杆来,把大钺撞出去了。紧服着后手变先手,摇戟就走,奔冯慕封右脖项。冯慕封可没有立钺再绷的工夫儿,只好是大低头,呼的一声,戟扫空啦。冯慕封刚一正面,戟又回来,顶在冯慕封天灵盖上,冯慕封说道:“王将军果然利害,我认输。”也罢手里钺丢在地上。
那边大哥见了,摇头一阵叹息,提刀飞马上前,高叫一声:“陈元帅,你我也来过一招,如果元帅赢了,我们兄弟三人情愿归降;如果元帅输了,想必也不用我多说了。”陈稜一看,来人怎样打扮:
身高七尺上下,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头戴阴云霾日盔,身披晚霞挂林甲,腰束狮蛮带,外罩冷雾弥穹袍,足蹬清河坠飞靴子,坐下千里虎面大王马,掌中一杆二百多斤狼王刀。暗藏法宝金钱剑,不惧妖邪近身敌。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陈稜问道:“来者何人?”那人道:“吾乃武庚后人,名唤殷玉清是也。”陈稜道:“原来如此,你我都使长刀,请近身一战罢。”殷玉清道:“在下正有此意,元帅请了。”飞马摇刀,照面而来,好杀:
飞沙走石,卷水摇天。黑漫漫堆起乌云,昏邓邓催来急雨。倾翻荷叶,满波心翠盖交加;摆动芦花,绕湖面白旗缭乱。吹折昆仑山顶树,唤醒东海老龙君。眼波飘瞥任风吹,柳絮沾泥若有私。粉态轻狂迷世界,巫山云雨未为奇。
他二人斗了三个时辰,有一人落败,不知此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