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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被几方惦记的裴云野,正冷眼看着坐在他对面喝茶的男人,“你是要恩将仇报?”
面容带着病态的沈修祺气定神闲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而后无辜发问,“裴兄何出此言呢?”
“嗤~”
裴云野抱臂冷嗤,“不用装蒜,苏州府城门封锁三天找的就是你,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收容你待在这里已经是不得已而为之,我绝不可能拿同行之人的性命冒险带你出城!”
沈修祺正是他们来时在路上救过的那个男人,裴云野本以为此后大概是没有交集,他也确实这般期望,可期望与现实往往事与愿违。
原本他们此时应该在返程的途中,但就在他们顺利完成所有订单,高高兴兴准备出城归家的时候,整个苏州府却以海匪混入城中为由突然下令封锁城门三日。
他当时虽然着急回家但并不觉得这事跟他们有多大关系,可不想当天夜里他就在租住的房间里发现了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沈修祺。
裴云野当然知道沈修祺不可能是海匪,他生的白净矜贵、手指上有长期执笔留下的薄茧,更重要的是他身上并没有长期在海上游走而沾上的海腥味儿。
同时裴云野也隐隐猜出里面多是有见不得光的事,为了避免受到牵连,他只能跟雷镖头合力悄悄将沈修祺送到客栈房顶隐藏,这才堪堪躲过官兵的搜查。
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事已至此他自然没办法放任沈修祺在他眼皮子底下死去,于是在官兵搜查过后将其运回房间,为他止血疗伤,并暂时收留了他。
“裴兄大抵是误会我了,我所说的请你帮忙并非是想让裴兄带我出城。”
沈修祺斟了杯茶放在裴云野面前,“你已救过我两次,在下至今无以为报,怎会再敢让你拿性命为我冒险?”
“两次?”
裴云野下意识拧眉,他可从未提起过自己在路上救过他!
“自然。”
沈修祺微笑,“我对香味较常人更为敏锐些,所以在闻到迷药的味道时我便第一时间屏住了呼吸,不想裴兄的迷药效力如此之好,既是如此还是让我神智昏沉。”
也就是说当时沈修祺是有些许意识的!
裴云野都气笑了,“我就说怎会有那样巧合的事,你恰巧就躲在了我的房里,敢情是早早就盯上了我们?”
“抱歉。”
沈修祺脸上满是歉意,他承认,“我的确在进入苏州府后就着人探查了你们的身份和去向,但我的本意是想日后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后面……”
沈修祺不便多说,只道,“后续我身受重伤却不能去医馆,所以是想过来讨药,却不想我低估了自己的伤势,最终昏倒在你的房间。”
裴云野混迹赌坊多年,人有没有撒谎他还是可以判断的出来,“你也说了我已经帮过了你两次,仁至义尽这个词应该不用我多说。”
他态度果决,“所以,不论什么忙你都不必开口,我无能为力。”
沈修祺闻言起身,再次郑重的对裴云野行礼道谢,“裴兄,救命之恩沈某没齿难忘,我曾说过日后但凡裴兄有需要,只要你拿着我的玉佩上门,沈某必定全力相帮,这句话无论何时都作数。”
裴云野看着沈修祺动作,不知他此举何意,“我记下了,所以呢?”
“因此请裴兄恕我厚颜,我接下来说的事不算在报答你的救命之恩里面,只想用它换裴兄帮我这个忙。”
不等裴云野拒绝,沈修祺便率先开口道,“裴兄,苏州府这样大,你可知当时你骑马冲过来的时候我为何会惊愕分神被刺伤?”
“你没想到我会回来救你?”
“非也。”
沈修祺摇头,定定的看着裴云野,“是因为我见过你这张脸。”
说罢他又补充,“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我见过类似与你这张脸有七分相似的人。”
裴云野不以为意,“大靖朝之大,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再正常不过的事罢了。”
沈修祺像是猜到了裴云野会这么说,他也不反驳,只自顾自的说道。
“十五年前,镇远将军裴啸天的原配发妻和嫡子在去边关探亲回程的路上遭遇敌国奸细截杀,随行护卫无一幸存,其妻和刚满三岁的儿子坠落悬崖,尸骨无存。”
裴云野心下瞬间漏了半拍,他有记忆起就生活在宋家村,慢慢长大才从宋家人口中得知当初他是跟着他母亲到的宋家村。
而他母亲在到宋家村的第三日便离开人世,临终前只来得及告诉众人他的名字。
据叔伯们讲,云野云野,他母亲希望他日后做个闲云野鹤,胸怀广阔,可以活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至于在那之前他们家住何方,为何来此,又经历了什么,他都无从知晓。
长睫遮住裴云野眸底的暗色,抬眼间不可思议道,“你觉得我是镇远将军那个死去的儿子?”
沈修祺直言,“我的确有此猜测。”
“那你可真敢想,”裴云野面露嘲讽,“且不说刚满三岁的孩子坠落悬崖是否还有生还的可能,单论我有爹有娘,你所说的便不成立。”
裴云野的具体家世沈修祺自然没机会去详细探究,但是,“我说的成不成立并不重要,裴兄只需要知道,当年镇远将军夫人遭遇截杀的地方就在你所在的坪州府。”
“更重要的是,”沈修祺意有所指,“有些人宁可杀错,也不愿意放过。”
裴云野倏地抬头,锐利的双目直刺沈修祺,“你在威胁我?”
“沈某绝非以德报怨之人,”沈修祺叹气,“而是裴将军这么多年从未放弃寻找他的儿子,除非你永远待在宋家村不冒头,否则凭着你跟他七份相近的长相,总有被发现的时候。”
裴云野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便听沈修祺继续道,“不论你是真是假,以裴将军的性格他必然会将你带回去以慰思念,可是裴将军只懂打仗,未必能在深宅大院护住你。”
“但是,你这次若是帮了我,待真到了那日,这次你所做的将成为你能护住自己的底气。”
裴云野神色晦暗不明,许久,他才冷笑着道,“我只知道底气从来都是自己给的,而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帮你。”
“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