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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榭中,局过一半。
聚在桌案前和对面对诗的人并不多,更多的却是散在四周,或是把酒言欢,或是喝茶说话,毕竟不是每个人来这里都是为了求良配。
上前凑趣的相反更多是那中家世不太好的人,位高权重的人家向来对家中子弟婚事谨慎,不会随意处置。
吕颂之笑着对身边的赵见知道:“你不上前赋诗一首?我敢说那些贵女们一直耗着没走,就是为了等你这大才子的佳作。”
赵见知穿着青色云纹锦袍,腰束深一色锦带,他气质清雅温润,如竹如松,即使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也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闻言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对方一眼,又将目光投向远方。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站起来道:“我出去一趟。”
旁边几个人都没防备他要走,还有人怪笑打趣:“你这是去哪儿?可是去私会哪个小美人?”
赵见知没有理他们,出了这处水榭。
赵兰芝也刚出水榭,却没想到会碰见她哥。
“二哥。”
莫名的,赵兰芝有些心虚。
“你这是去哪儿?”赵见知问道。
“我去找明惠……”
赵见知看了她一眼:“还记得我上次对你说的话?”
自然记得,那次宣平侯府明惠郡主出事后匆匆回宫,回到赵国公府的赵兰芝也憋了一肚子的事。
作为贵女的她,再是不懂前朝之事,也知道这次的事不好收场,尤其之后又见宣平侯匆匆而来,接下来家中长辈俱是面色沉肃,赵兰芝就知这事可能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她犹豫要不要道出真相,比方说明惠郡主背后做了什么,才致使这场事发生,却又害怕被长辈训斥。就在这之际,她二哥赵见知来了,点明了那日见到她和明惠郡主出现在孙世显出事那座小楼不远处的一个亭子里。
至于从哪儿看到的,赵见知没有说,他还看到了什么,他也没说,却也直接让赵兰芝吐出真相。
事后赵见知带着妹妹去见了他们的父亲赵瑞,恰巧赵瑞和宣平侯这也查到赵兰芝帮明惠郡主在整场事里动的手脚,只是他们没想到背后还有因,只以为明惠郡主为了设计孙世显才做得这出。
谁知起因竟是为了设计郿家三姑娘,又从赵见知口中得知那日见到一个女子从孙世显出事的小楼里跑出来,魏王的身影才渐渐浮出水面。
当然这些赵兰芝是不知道的,不过事后赵见知与她说过,让她离明惠郡主远一点,只可惜赵兰芝没有听。
“她因身份关系,处在是非中,免不了会牵连上身边的人,上次是没牵扯到你是侥幸,却也给家里添了不少事,你年纪小,家里人都护着你,但你也该知道轻重。”赵见知眼中带着淡淡的谴责。
赵兰芝慌道:“明惠她说了,这一次后她就安稳待在宫中,再也……”
“什么这一次,你们做什么了?”赵见知皱眉打断她,“明惠郡主之前离席了,跟她一起离开的还有一个女子,若是我没认错的话,应该是郿家的大姑娘。”
赵见知认识郿无暇,曾在宣平侯府见过,虽然不知其名,对其也没有太深的印象。之所以会让他记住,就是因为上次那件事背后有此女的影子。
明惠郡主和赵兰芝她们在做什么,赵见知不知,但不妨碍他猜,他眼神渐渐沉下来,道:“你们是想——”
赵兰芝忙扑过来拉住他袖子,哀求道:“二哥,这事你就当做不知道,我也没办法,明惠非要这么做,她不甘心被设计
,也不想嫁给孙世显,才会动了这心思,我也没帮她什么忙,什么都没做。”
赵见知自然不会管别人的事,他之所以会说这么多,也是因为里面牵扯到妹妹。至于郿无暇怎么样,他并不关心,他也知道此女非善类。
“那你现在出来做什么?”
“明惠之前走的时候,交代我过一会儿去找她。”赵兰芝小声道。
赵见知沉声道:“你不准去。”
“可是……”
“就说碰上了我,我拉着你游园。”
为了符合这个说辞,赵兰芝只能跟在二哥身边,开始了他们的游园。
公主府所办的七夕宴,自然不止曲水流觞那一个重头戏,外面的园子也专门布置过,五步一灯,再衬着天上的月,倒与白日没什么区别,反而因为这灯这月越显清幽。
有不少人都从水榭中出来了,隐隐能听见远处有说话声、笑语声。
赵见知见妹妹垂头丧气的,心想自己方才是不是太过严厉,正想说些话来安抚她,突然就听见那几个字。
“你、找、死……”
.
这几个字从他薄唇里一个字一个字吐出,冷似寒冰,利似刀锋。
无双整个人都懵了,可她突然听见秦王在笑。
“本王的好三弟,脾气还是这么暴戾,本王以为你去边关十多载,应该是改了。就你这么个性子怎么掌兵?父皇也是胡来,竟放心把兵权交给你。”
无双心道不好,可纪昜已经闪身过去了。
秦王武艺不差,大梁以武立国,皇子们极小的时候,宫里就会专门请人来教授他们武艺,更何况秦王身边还跟着几个武艺高强的护卫。
可这一切都没抵挡住纪昜的攻势,只是眼一眨,他竟不知何时夺了其中一个侍卫手里的刀。
月色如水。
纪昜单手持刀直指秦王。
他的手修长而白,骨节分明,黑纱大袖覆在他腕上,迤逦而下,手里的刀锋上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明明该是肃杀的场面,竟多了几分异样的美感。
纪昜本该直劈而上,不知为何定住了,这反倒给了秦王机会,他有些狼狈地接过侍卫递来的宝剑,恼怒之下直刺而出。
无双尖叫了一声,大声道:“秦王,你想做什么,你竟敢拿剑刺殿下!”
秦王想骂人。
就只能魏王拿刀劈我,不准我拿剑回刺?当然,现在魏王还没动,他已经动了,也确实如无双说的那样无异。
接下来无双的表现,让秦王的剑都拿不稳了。
她竟然哭了起来,哭得很大声,还边哭便道:“秦王,你实在无礼至极,竟先是羞辱我,又拿剑刺殿下……我定要进宫去禀告陛下,禀明你的恶形……”
就在这之际,纪昜动了,一动就如猛虎下山,其势汹汹。
侍卫那不轻的刀在他手里宛如无物,却又劈出了势不可挡的气势,只听得几声急促的兵器碰撞声后,秦王手里的宝剑竟然断了。
几个护卫全都没反应过来,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了,直到那寒芒触到秦王的脸颊后,又回到他鼻尖上。
有血从秦王脸上流出,那出血速度极猛血量也极大,只是眨眼功夫,秦王半张脸就变得鲜血淋漓。
而纪昜还保持方才的姿势,除了往前近了几步,竟连呼吸都没乱。
无双忙扑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她还在大声哭:“殿下,我们走,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打不过,我们进宫禀明陛下,陛下定会给我们做主的。
”
她哭得伤心欲绝,声音幽咽凄凉,仿若蒙受了莫大的屈辱和委屈。
实际上她却用手死死地钳着纪昜的腰,用劲儿去拉他,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紧绷,肌肉在极速却幅度极小的抖颤,她还在使劲,试图用细细的手臂去抗衡已然脱笼而出的猛兽。
闻讯而来的人赶来后,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在众人眼里,郿三姑娘吓得大哭,却想拦住不甘未婚妻受辱欲要上前讨个说法的魏王。
至于秦王脸上的血,和指着他鼻尖的刀,众人猜可能是秦王技不如人?
不过没有人敢说话,这中场面,两位皇子兵刃相向,谁不要命了敢说话?连公主府的侍卫都不敢说话,忙命人去请昌河公主来救场。
秦王已经笑不出来,他瞳孔紧缩成针尖大小,一动也不敢动,盯着那还滴着血的刀尖。
“三弟,你、你这是想做什么?”
这边——
无双的泪已经浸湿了他的衣衫,纪昜僵了一下,还保持着单手持刀的姿势,却一只手伸向后背触了触她的脸颊,无双在感觉到后,忙把手伸进他的大掌,让他握着。
察觉到他还有理智,无双胆子也大了,绕到他前面怀里来继续哭着,手却在推他。
“殿下,我们走……”
一下没推动,两下没推动,第三下推动了。
纪昜放下持刀的手,身体僵硬地环着无双走了。
而这期间秦王竟直愣愣地看着,都没敢追上去。
.
无双想找个地方安抚纪昜。
心里正慌着,就见前面出现一个黑衣人。
真的很黑,若不是露出了一双眼睛,她还真没看到那儿有个人。
是暗一。
“王妃跟着属下走。”
无双跟着他走,很快来到一座屋舍前。
里面没人,漆黑一片,暗一进去点了灯,人就没影了。
无双把纪昜往里面扶。
不知为何,纪昜还残存有理智,也知道跟她走,却是身体一直绷得很死。之前无双没顾得看,此时看向他脸,只见他眼皮半垂,眼角极红,额上青筋跳动,显然正忍受着莫大痛苦。
她心疼得不得了,忙去拿他手里的刀,一拿竟没拿下,第二次他才松手。
无双扔下刀,又扶他去榻上坐下,可他身体太僵太硬,想让他坐没坐下,反倒成了两人一起倒在床上。不过无双也顾不了这些,忙一把将他抱进怀里。
“殿下,没事了没事了。”她一边安抚,一边慌忙去抚触他的额头,他的鬓角,“没事了……”
纪昜终于动了,将她死死钳在怀里抱着,才渐渐有了呼吸,呼吸越来越粗重、急促。
“没事了,我没事,殿下也没事,殿下不要生气……”
她把脸颊贴在他脸颊上,一边嘴里喃喃说着安抚之语,一边用脸颊鬓角去磨蹭着他的脸颊和鬓角,以做安抚。
纪昜渐渐放松下来。
无双能感觉他在一点点放松,她还在持续着自己的动作,安抚着他。这期间不可避免馥软的唇会蹭到他的脸上,她本来没注意,直到自己被他吻住。
纪昜的吻很简单也很粗暴,就是拿嘴唇去蹭,蹭着蹭着又变成了舔、吸、啃,看来再单纯的男人也有本能。无双被亲得气喘吁吁,人也从上面变成被压在刚伸出来想舔一舔缓解疼痛,就被人给吸住了。
昏昏沉沉,迷迷顿顿,无双就觉得嘴唇越来越疼,疼到让她无法忍耐,就在这时他突然僵住不动了,她并没
有发现这一切,伸手去推他,嘤泣道:“疼。”
抱着她的人僵了几息,缓缓伸出手,有些僵硬有些无措地去轻抚她的脊背,安抚着她。
嘴下动作并未停,而是变得温柔起来,轻轻地轻吮着她的唇瓣,似乎在抚慰她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