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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台吉和布扬古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一个臣子,甚至是连臣子都算不上的家奴,竟然敢自作主张与敌人会盟,胆子也太大了吧!你把皇帝当什么了?
不过金台吉二人不知道的是,自打梁振的事出了之后,叶凡事都会向万历禀报,虽然也有事后再报的,但基本做到了事事请示。
包括今天这件事,叶很清楚,如果他私自与女真谈判,即便万历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不痛快,而且朝中还有那些疯狗一样的御史言官们,想要这些人闭嘴,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给蒙古各部送信之前,叶还是先给万历上了一封密信。
信中详细阐述了目前辽东的各种情况,从各个角度向万历解释为何现在不能立刻剿灭女真的事实,并请万历放心,两年之内,一定会给万历、给朝廷一个满意的答复。
叶最后这句话就比较滑头了,一方面他知道万历命不久矣,另外如果能给他两年的安心发展时间,他虽然不敢说平定女真,却足以他彻底掌控辽东了。
叶不会谋朝篡位,他做的这些很大程度是为了自保,即可保证汉人不再受欺凌,也可凭借自身的实力,让朝廷对他投鼠忌器。
密信以八百里加急送走了,叶却留了下来,按照他的话说,就是要与叶赫城的百姓们一起重建家园。
于是乎,叶赫城的百姓们,天天都能看到平易近人的叶公公出现在街头,偶尔还会扶个老太太过下马路,帮助妇女们挑个水劈个柴什么的。
很快,叶的仁义之名就在叶赫城越传越广,金台吉和布扬古心里却越来越不是滋味,现在萦绕在他们脑中最常有的一个问题就是“这死太监究竟想干什么?”
轰轰烈烈的建州女真与叶赫女真之间的大战,在叶的参与下,虎头蛇尾地落下了帷幕。
此战中叶赫部固然死伤严重,建州方面也同样没得到什么好处,而且还丢了宽甸六堡,算得上是陪了夫人又折兵了。
尤其是努尔哈赤急怒攻心再次昏迷不醒,皇太极在返回的路上又遭遇刺杀,以至于重伤在身,不得不卧床静养。
而这时候原本有伤在身的莽古尔泰却神奇地好了起来,开始在朝中上蹿下跳,不断地向诸大臣施压,让大臣们支持他替努尔哈赤主持政务。
还好有个皇长子代善,不然大臣们真有可能会倒向莽古尔泰。
其实代善只是行二,他上面原本还有个哥哥褚英,只是这位正宗的皇长子却因为触怒了老爹,被老爹大义灭亲了,所以代善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大贝勒。
宽甸六堡的丢失,可说是真正地触动了女真各旗主贝勒们那根敏感的神经。
原来大金汗国并没有那么稳固、原来明军也不是那么不堪一击、原来那死太监的心思竟是如此之深...
代善等人不是不想派兵夺回宽甸六堡,可一来努尔哈赤昏迷不醒,无人敢私自调动军队,再有就是带兵的人选了。
如果努尔哈赤没事,莽古尔泰是最好的人选,但现在莽古尔泰实在太能瑟了,甚至说他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如果再把军队交到他手上,那后果可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由于努尔哈赤昏迷不醒,身处在各地的贝勒、贝子们也都纷纷赶了回来。
这其中有努尔哈赤的兄弟穆尔哈齐、雅尔哈齐、巴雅喇。
还有努尔哈赤的另外几个已经成年的儿子,老四汤古代,老六塔拜、老七阿巴泰,至于什么多尔衮、阿济格之类,现在还撒尿玩泥巴呢。
这几个兄弟、儿子都属于不太受努尔哈赤待见一类,所以在朝中也没什么话语权,不过为人臣为人子,这个时候怎么也要来意思意思。
随着明军不断向宽甸六堡增兵,代善和安费古扬、何和礼、扈尔汗等人一商议,觉得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不然等明军在宽甸六堡站住脚,再想夺回来可就困难了。
所以一大早,代善就召集所有人来开会,会议主题仍是由谁带兵去打宽甸六堡。
很神奇的一件事,要是换做从前,听说要去打明军,不管贝勒还是文臣武将,一个个都嗷嗷往上冲,可今天也不知怎么了,除了那个别有用心的莽古尔泰,竟然谁都不肯主动请缨。
接连问了几遍,见还是无人应答,莽古尔泰终于忍不住了,怒道:“老二,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明军都快打到家门口了,你还在这犹犹豫豫,对得起父汗对你的信任吗?”
代善冷冷地看了莽古尔泰一眼,道:“现在父汗病重,所有军国大事,均由各旗主贝勒共决,你冲我喊个什么劲?若你真的一心为公,大家又怎会不同意你领兵前去?”
“你说谁有私心?我看你才有私心吧!你真的以为你是大贝勒,就可以继承父汗的天下了吗?做梦吧你,只要有我莽古尔泰一天,你就休想登上那个位置”
莽古尔泰如同被人踩了尾巴一般,原地跳起老高,指着代善就吼了起来,吐沫星子都快喷到代善脸上了。
一旁的舒尔哈齐忙过来抱住莽古尔泰,以免他真的与代善冲突起来。
其他如穆尔哈齐、雅尔哈齐、巴雅喇、汤古代、塔拜、阿巴泰等人,则如同看热闹一般,笑眯眯地看着这哥俩掐架,仿佛这种打斗的场面越大才越好。
安费古扬等人看在眼里则暗自摇头,老大还没蹬腿呢,萧墙之祸却已经起来了,如果大汗真在这个时候升天,怕是不用明军来打,建州女真自己就先崩盘了。
会议到此是再也开不下去了,莽古尔泰率先离开,然后是努尔哈赤的其他儿子兄弟。
看着空荡荡的大殿,何和礼不无担心地道:“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要不我们去找皇太极商量一下吧!”
听何和礼要去找皇太极,代善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
人就是这样,一旦尝到权利的滋味,再想放手就难了。
不过代善的心思一向毕竟深沉,天大的事都不会写在脸上的。
假做沉吟了一下,道:“也好,皇太极的伤虽重,不过说话却已经不成问题,父汗也一向比较看重他,我们这就去找他吧!”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这句话不单适用于汉人之间,女真人也一样,无声无息间,夺嫡的戏码已经开始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