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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连部另起训练,这可是个大事情,当赵一龙给其他三人说了这事后,三人的吓巴没给惊掉了。
让所有人惊讶的并不是外出特训这回事。
而是高城居然能够同意这次远赴南川之行。
要知道,那可不是外面山沟沟里打野战的那么简单。
南川山脉最里端,那可是真真正正的无人区啊。
把作训场地选在那里,那可就不止是跟人斗了,更是跟天斗。
与天争运。
“怎么?你们怂了?”
赵一龙双眼眯成一道细线,一脸鄙视的撇向三人。
“狗儿子才怂了。”
听着赵一龙的话,就在他身前的何涛是立时吹胡子瞪眼,拍桌子道。
赵一龙尴尬的笑了笑。
“不就是个南川嘛,就算是地穴龙潭,只要是你赵一龙敢去的地方,我们都敢去。”
成才一脸严肃着道。
他对赵一龙现在是只有两个字可言。
“服气。”
“对头,谁怂谁老儿子!!”
陈松扯着嗓子,他现在算是彻底混熟了脸,也不在像个小媳妇般,藏着掖着了。
就这样,一行四人定好了三天后出发。
不对,应该是五人。
一路上加了个喋喋不休的五六一。
火车上,高城似乎是为了更好的监视赵一龙,特意将伍六一的铺位与赵一龙安排到了一起。
当然,这还并不算是让赵一龙感到头大的。
真正让他感到头大的是,自打伍六一从高城那屋门出来之后。
就是一直追着他,在他耳朵旁唧唧咋咋,跟一绿头苍蝇一般,对着他是一阵叨叨叨,叨叨叨,说个没完没了,整的赵一龙头都快要炸了。
“你说你这也是真能作妖的啊,好端端的连部不待着,偏要跑南川,你脑子没进水吧。”
赵一龙给他说的是脑壳子直疼,最后迫不得已,只能是反击道:
“我又没说带你,我们狙击班出来训练来了,要不是连长不放心,那有你的份。”
“所以说嘛,你这训练就一麻烦,连部那么大训练场都放不下你了,你还要跑南川去,没有我你去深山老林里喂野猪去啊。”
躺在铺位上的伍六一是一脸的悠然自得,对于他来说,这趟就当是出工差了,这一路上,比他在连队里天天训练的枯燥生活,可强多了。
赵一龙听着他的话,给他比了个中指,不想在跟这家伙废话。
“我跟你说,你这趟能出来,也是有我的一份功劳,没我在连长面前拍了胸脯的保证,你们想出来?呵,门都没有!!”
伍六一一边扣着脚丫子,一边志得意满的讲述着自己的功绩。
赵一龙没有搭理他,一双手,轻轻按压着太阳穴。
比起对五六一的兴趣,他更有些迷茫。
人的本性是什么?
在七连时,他也没觉得伍六一这家伙有多能絮叨。
然而出了七连之后,好家伙,简直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嘿,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
伍六一愣了愣神,停下了手头的动作,瞅向赵一龙。
赵一龙依旧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将耳朵,堵住。
干脆给他来了个,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
“你堵啥子耳朵啊。”
五六一瞅着赵一龙,用脚探到他床铺,踢了踢他大腿。
赵一龙一脸痛心疾首的将脑袋撞在了护栏上。
“邦!邦!邦!”
“好好的你撞什么墙啊!!”
伍六一看着这一幕,是在也坐不住了,就见他坐直了身子,一脸关心的对向赵一龙。
姥姥个腿的!!
赵一龙忍无可忍了,咬着牙至床铺窜起。
“唉,你干嘛?!!”
面对着那狰狞着面容的赵一龙,伍六一不自禁的向后缩了缩身子。
赵一龙没有说话,缓缓逼向伍六一。
“我告诉你,连长可跟我说了,我随时都有召回你们的权利。”
盯着那渐渐逼近的赵一龙,伍六一扯出了高城的话来做当箭牌。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赵一龙可不打算善罢甘休了。
光着脚丫子的伍六一缩在角落中,等待着自己那悲惨的命运。
他用事实证明了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脸脸脸,别打脸,你嘴给我撕了!!疼!!”
“来人呐,赵一龙杀人啦!!”
伍六一那凄厉的声音夹杂着阵阵惨叫,此起彼伏的回荡在偌大的车厢内。
一节车厢,十个铺房,但凡是有人的,齐齐探出个脑袋来,瞅向赵一龙与伍六一这一铺位。
“不会有事吧?”
就在隔壁铺的陈松探出个脑袋,瞅了又瞅。
“安啦,安啦,死不了的,伍六一这小子脸皮厚着呢。”何涛闭目养神着,一脸的波澜不惊。
成才在上铺听着,笑了笑。
他在看许三多给他写来的信,是临近出发前寄来的。
他一直没顾上看,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在信上,许三多说,他在修路,在修一条很长很长的路。
等有机会呢,他会带着成才一起去看那条路,在那里,他仿佛找到了他的人生目标。
那就是做好多有意义的事。
修路在他看来,就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比起这件事来,他更要好好活着。
好好活,做有意义的事,做有意义的事,就是好好活。
对于他这个傻兄弟,他更多的是希望,他能提自己争一口气。
当然,这个自己,不是成才,而是许三多他自己。
总有一天,他会让所有瞧不起他的人,都惭愧的低下头去。
火车穿过隧道驶过平原,最终在一阵又一阵乌呼呜呼的轰鸣声中来到了那距离南川,只有一江之隔的昆南。
作为临近南川的唯一城县,昆南本来是没有车站的,但在一位老人来过这里一趟后,车站便有了。
赵一龙等一行五人走下火车,并没有想象中的人潮涌动。
空荡荡的站台上,除去跟随着他们一同下车的乘务警外,就只有他们五个人了。
这让下火车的五人纷纷吃了一惊。
“我的个乖乖,我就说怎么越往后坐,这火车上人越少呢,感情这到了这,咱这也算走到头了。”
陈松瞅着了无人影的四周,展开了他的话唠本质。
何涛一把摁在他脑袋上,示意他闭嘴。
他这样子简直就像一没出过远门的乡巴佬。
伍六一捂着嘴巴走在队伍最末端。
“伍班副,你的嘴没事吧。”
走在他身前的成才扭过头,一脸关心的问着。
伍六一没有说话,瞪眼皱眉,表示着自己心中的不满,他本就不看好成才,现在,更是看着他烦了。
赵一龙分外舒心的走在队伍中列,此刻的他就,差哼着小曲了。
一行人按着箭头标示走出车站台,一出站台,直接就是一个简陋的不能在为简陋的候车室了。
他这边为了节约成本,出站口直接与进站口做到了一起去,一进一出,两扇门。
简陋的候车室内,并没有多少人,零零散散,加上工作人员,也不过七个人,就更别说等车的了。
赵一龙瞅着这一幕,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来。
这昆南在怎么说也算个县级市,人口不至于这么少吧。
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你要想看一个城市他人口多不多,就瞅着他的火车站去,那里如果挤成了一片,那这市里的人,指定是少不了。
这昆南车站,属实是让赵一龙开了眼。
就在一行人走出候车大厅之际,进站口处,一名老人的身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老人身形干瘦,面容枯槁,仿佛一道风刮过去,就能将他划到在地一般。
他颤颤巍巍的站在那进站口处,与那里的工作人员,在理论着什么。
能看的出,他在努力的挺直那躬躯的腰板,试图与那同他对话的年轻工作人员比齐了身子,然而任他怎么挺,他终究是差那年轻男子半头。
不是他真的差,而是老人真的老了,弓着的腰,让他不得不去低人一头。
吸引着赵一龙等人注意的并不是那高出老人一头的年轻男子,也不是他那一副咄咄逼人的嘴脸。
而是老人身间的那套衣服,更准确点的,应该说,那是一套军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