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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成新历:二四年腊月初八,年岁之节!
扫除茅舍止雪飘,一炷清香案上烧。
万物更新送冬季,一年起始在今宵。
陶盆火烈烟竹鸣,守岁筵开听雪声。
远客预知何事美,三冬烈酒暖人心。
傍晚时分,牙子坡村落中心,私塾先生、郎中牧和家中今夜颇为热闹,蒙成一家、应川,牧和夫妇团团围坐其中,烧红花酒香四溢,院内烟花爆竹早已放罢,此刻正是酒酣耳热之时,正屋陶盆内木炭正旺,使得众人欢声笑语不断。
“望望那丫头,为什么没回来!”
这时,牧夫人眼眶红红的小声问着牧和。
“向望已是从军之身,哪能这般随意?”
牧和有些微酣,嗓门高了一些,声罢,桌前顿时安静了片刻,随着又一阵烟花声响起,蒙成出口打断了尴尬。
“川子,你说上月你去了会宁封山,给我们讲讲呗!”
“对啊!小川讲讲。”
于兰也开口道。
“对啊!小川哥哥,讲讲嘛!”
小月月嘴里塞着梨膏糖含糊不清的凑热闹。
“出发那天的雪很大,到我的腰身差不多......”
......
成邺王城。
戌时整,朝君大殿,筵宴逾百!
朝君华正安坐于殿堂之上,举杯高言:“新历二四年,正值年岁之节。
愿大成二五年,长盛以往、安致太平!”
“贺君当立,愿大成长盛以往、安致太平!”
话音刚落,殿外广场便传来烟花齐放的轰鸣声,逾千枚烟花共同绽放直接将整座王城照映的亮如白昼。
殿堂下,百席各都、郡文武百官,皆同高声回应,伴随着殿外隆隆烟花爆开的响鸣,举杯共饮。
前五席分为燕王华明、北川王文轩、晟化南广迁、太平使宁离、新候王华冀弘。
酒毕,燕王华明还是站起身来,移步殿堂之下,单膝跪地抱拳,面对朝君直言不讳:“原本此时不应讨论朝政,可时机不待。
今日,华明替东江九万卫士向君请愿,二五年开年之日,便是出征西北之时。”
朝君,听华明所言,神色间泰然自若,依旧端杯饮酒,威严的双目则看向太平使宁离。
“燕王,此言差矣,若要出击西北,理应是晟化郡将南广迁的职责,而燕王需要镇守东江都境线,轻易不可妄动。”
宁离起身对着殿堂众官摊手道。
“朝君,南广迁愿开年主动出击。”
晟化郡将起身回应。
“我认为燕王所言没错,西北干洲不日将要横空一位破武境武艺人,王文轩愿陪同燕王一同前去。”
王文轩起身拱手说道。
“府士说笑了,北川没你不行,那城墙可是你的宝贝根子啊!”
新候王端坐王椅开口讥讽道。
“新候王何意?难不成你要替我去征战西北?”
王文轩话锋一转,透着幽光的黑眸直对华冀弘。
华冀弘闻言,顿时站了起来反驳道:“有何不可?”
“王文轩,请自持身份,你为一都府士怎能随意离开?你把...”
太平使宁离目露戏谑轻声告诫。
“宁离,若非在这朝君殿堂内,我定当让你求生不得...”
王文轩死死得盯着宁离一字一顿打断他的话语。
“你...”
“放肆!”
华正安站起身来,两个字出口惊得百席筵宴晃动不已。
“大成立国之初,便遵循用人不疑之准则,宁离与你皆是石祁古国出身。
我何曾说过半句?”
华正安踱步走道殿堂中央,巡视两人,举止威仪孔时,随手指着华冀弘说道:“你如今越来越放肆!”
当看到华明时,华正安连忙俯身将他扶了起来,拍着他的手说道:“燕王无须担心,郡将广迁会代你出征,堂兄且宽心。”
“此事无须再议,今日众官当不醉不归,与君同乐!”
华正安回到殿堂之上举杯大笑道。
“不醉不归,与君同乐!”
筵宴直到夜晚亥时三刻才算结束,期间北川王文轩与东江燕王皆沉默不语,独自饮酒,宴席才散两人便一前一后离开朝君殿。
朝君殿会宴,主要为了庆贺朝君华正安天命之年,华明怎能不知他的提议会惹来反对,可无人支持,单靠王文轩根本不够。
华明今年五十有四,因内功深厚且早已趋于化境,所以看起来同四十七八王文轩一般。此时,两人正在王城宫殿外信步徐行,没有话语就那样慢慢走着。
等了许久,王文轩开了口:“若不可为,须提前准备?”
“那?府士有几成把握?”
“赤明可用。”
“不够!”
华明摇了摇头,无奈道。
“有一少年,如何?”
王文轩平静开口。
“应川?”
华明直接道出其名开口感叹道:“此子可用,但不好掌控,他是真正的修者,且进步神速。”
“我有办法,如何?”
王文轩心生一计,随后对着华明耳语几句,接着转身朝王城用作歇息的偏殿走去。
华明原地立到临近子时方才挪动脚步,随后朝宫寝殿走去,他今晚必须要在争取一下。
若在拖沓,恐生巨变。
刚近宫寝殿便看到华冀弘与宁离走了出来。
“燕王,还未歇息?”
“堂兄,新岁安好。”
两人看到迎面而来的华明,皆拱手问好。
“哼...”
“燕王,新岁安好。朝君...”
华明直接越过二人朝宫寝殿内走去,路过四名君亲侍更是没有理会,直接踏步进入寝宫内,只余四名君亲侍卫面面相觑,但万万不敢拦前。
燕王华明,不但自身为化武境武艺人,其手中亦掌控大成王朝六成军需粮草,麾下更有九万侍卫军厉兵秣马,整装待发!
是以,在整个大成王朝,华明的话语权仅次朝君华正安,他无需看任何人脸色,除了北川王文轩,能让他同礼相待仅仅华正安一人。
“堂兄来了,哈哈!
今夜酒可饮好。”
华正安此时正在殿中书字,低头笑道。
华明走上前来,只见丈余古榕红木长条案上铺着一张如白雪般细绸缎纸,上面书着一行力透纸背的大字,字体笔势迥劲,洒脱异常。
“上君道、中君德、下君仁、乱君文、凶败之君...”
“堂兄认为,堂贤弟该做何君?”
华正安书到凶败之君便停了笔,抬头问出声,双目露出些许和随。
“朝君亦化武之境,若有擎天破境之人出现,大成必将哀鸿遍野!”
华明没工夫猜他的心思,只手挥动暗金披氅,双目如潭,利锐含威,盯着华正安直言道,
“哈哈!!!”
“区区破境,堂兄无须忧虑!”
“宗老,一人足矣。”
华正安提笔书下最后三字:“刑、杀、伤!”
笔才落,一股滔天气势从殿外传了进来,华明转身看去,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佝偻着身躯慢慢走了进来。
形似枯朽的身躯左侧,一柄锈迹斑斑的四尺长剑,静静的悬浮半空!
“这是?”
华明瞳孔收缩,惊疑不定!
“老头宗缈,见过燕王。”
老者开口,神色古井,言出如锋,锈斑长剑在旁,剑体周身吐出一丝丝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