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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的急行,应川晚上足足盘坐一夜才算把体内气体恢复个七八成。
“小川哥哥!该起床了。”
大约天才蒙蒙亮,外面就传来牧向望的声音,这让应川颇感无奈,这丫头也太黏人了吧!
待他打开房门,顿时便被惊呆了。
只见牧向望今天竟然涂了胭脂,那小腮红的跟个唱戏花旦一般,应川强行止住面部表情,露出一抹笑容,说道:“望望,小小年纪为何要涂抹胭脂、水粉。”
看着牧向望看向隔壁的眼神,应川恍然大悟,随后点了点她的小脑袋说道:“快回去擦拭掉,听话。”
这时,米若音也开门走了出来,慵懒的伸下腰肢,那曲线惹得牧向望那双清水眸子快要喷出火了,随后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到底还是婉拒了牧向望那热切的邀请。
看到那扶椅上的男子,应川颇为惋惜。
“你是那茶馆少年?”
崔断露出一丝苍白的微笑问道。
“可有方法恢复?”
应川蹲下身来平静的看着崔断说道。
“不可能,根基已败,经络已完全封闭。
哎...”
听得崔断如此道来,应川突然想起脉随境,通八脉之法,随后抬头看着米若音,眼神不言而喻。
米若音在一旁看到应川的询问的眼神,沉默半晌说道:“不可能的,道修者没有这么神通广大,除非有青木之气体,千年前这种伤势根本不算问题,现如今...”
米若音认真的说道,随后摇了摇头。
原本崔断听到米若音讲解心中还生出一丝希望,但听到最后,他还是强忍着笑容对二人说道:“残破之躯,能活一天便好过一天,劳烦二位上心了。”
只是这话语中的失落,任谁都听得出来。
牧向望站立在旁,小脸蛋此时已清清爽爽,但神色间却忧愁一片,紧接着右手搭在崔断肩上照例帮他减轻疼痛,手掌绿芒乍起。
“咦...”
米若音轻呼一声,随后伸出葱白玉指,捏着牧向望的嫩白小手闭眼感受。
“你干嘛?放开,小川哥哥,你师姐欺负我...你不管嘛???”
本身就对米若音充满敌意的牧向望,怎能任由她抓住自己,可任由她如何甩手,半点也挣脱不得,清脆的求助声立刻响起。
“别动。”
米若音喊道。
眼看着那双清水眸子就要挤出眼泪,应川顿然有些手足无措,但他可不会觉得米姐能有什么坏心思,只能用眼神安抚她。
就在这时,米若音松开了牧向望,凤泪眼目露欣喜,小嘴急声道:“何时发觉体内生出气体的?”
“与你无瓜。”
牧向望委屈的揉着自己有些泛红的小手,恨恨道。
“米姐,怎么了?”
应川苦笑道。
“若说世间最为巧妙的便是缘分,那这丫头的缘分简直通天地。
她身怀青木气体,只是自己不知,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定然会慢慢消逝。”
米若音眨了眨眼睛俏皮的说道,随后对着应川使了个眼神。
“望望,你体内的气,你不知何时生出的吗?”
“唔..好像是那次小川哥哥你给我的那几粒竹花茶后开始的吧!”
牧向望回忆道。
经她提醒,应川也回想起来,当时这丫头生嚼竹花后便嚷嚷道体内多了东西,只是当时大家没有在意。
“崔断,你的伤有法可解,就在这丫头身上。”
米若音确定下来后,对着扶椅上的崔断说道。
“真的吗?”
听到米若音这般说道,崔断那原本无神的双目慢慢焕出一丝神采,双手也不自觉的抖动起来,他心中有股恨,这恨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今听到有人可以帮他恢复,他瞬间觉得此生有望。
“嗒...”
泪水滴落在地。
生逢战乱、父母皆亡、十三岁独自苟活残喘,后遇王文轩游说十八岁从军,十二年搏杀换得一个亲卫军副统领,何其不易?
三十而立,正值青壮,化武有望,皆在一日灰飞烟灭,若不是心中那道身影,那道颤音的脆喊,他断然不会继续苟活于世。
一生未曾落泪的崔断此时落泪了,王岑被掳那天,他不曾落泪,那是因他自己武艺不精。
那日他恨,但不会泪,今日不同,今后如若新生......
“好、好、好啊!”
当听到米若音要带牧向望入门拜师,王文轩终于忍不住畅怀大笑,身旁向来平静无波的王朔顿时就惊呆了,他敢肯定,绝没见过父亲如此失态。
有句话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王文轩苦苦思索一夜的问题竟然迎刃而解,他原本就打算利用牧向望来捆绑应川,如今两人同门师兄妹,这简直是上天对他的眷顾。
若不是王文轩有此想法,为何连讨论政务都要带上牧向望,嘴中道是培养,可内心有何想法,谁知?
听得米若音如此提议,牧向望当时便摈弃心中所有对她的不快,眨眼睛便挂在了她的身上,任她如何劝说,也摆脱不得,使得一向温柔、体贴的米若音也感受到应川的无奈,随后经过应川劝说,牧向望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怀抱。
正午时分,一向俭约的王文轩破例大摆宴席款待应川等人,一席宴吃的是皆大欢喜,王文轩计划已有八成把握,米若音替道一门寻的一株好苗子,崔断有望新生,牧向望可以和她心心念念的小川哥哥同门学艺,若说唯一有点苦恼的便是应川和那王朔。
应川苦恼,都知为何!那王朔???
席罢,王文轩亲自安排,聂虎侍卫长亲率百骑亲卫,送三人入会梁山脉。
当米若音看到牧向望负着一方五尺余长的木匣从所居厢房走出时,向来恬静、淡然的她禁不住拍了拍额头,不知自己的提议是否有欠考虑......
正殿门前,白袍王朔默立原地,深沉的眼神盯着远去的牧向望,眉宇间的忧郁又增几分,置于袖中的双拳死死地攥在一起,仿佛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这东西像是迷恋。
又像是依恋...
牧向望永远不知道,她那跳脱、不拘一束的性格,对府士大公子有多大的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