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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回
蒋若男转过身看着他道:“怎么可能不担心?太后年岁大了,身患消渴症又这么多年,如今还不知是什么情况,我真怕”蒋若男心中难受,说不下去了。
最怕就是并发症,一旦引起一些严重的并发症,在这个医术不发达的时代,非常的危险!
刘子矜安慰道“你别担心,如今以你的医术,一定能治好太后”连天花都能克制,在刘子矜的心中,蒋若男已然是神医。
蒋若男摇摇头,自己知道自己事。
她是拜了个好师傅,紫珊的曾爷爷是前朝的御医,国破家亡后,带着孙子隐居山林,继续钻研医术,后来孙子孙媳遇到意外双双死了,只留下个曾孙女。
蒋若男之前在侯府时已经看了不少医书,本身又有很丰富的养生自疗知识,所以在两年内尽得这位老中医的真传,两年后,老中医寿终正寝,她带着紫珊离开,接下来的三年里,四处漂泊,拜访各地的名医,诚心诚意地与对方交换心得,再加上了解一些这个时代的大夫所不了解的病症,机缘巧合下治好了一般大夫治不好的疾病,所以才得了神医的名号。
可是这并不代表她真的无所不能
“如今我们什么情况都不了解,担心也没有用,我看你这段日子吃不好也睡不好,再这样下去,我拍你还没到京城,自己已经先累倒了到时候又有谁能救太后?”刘子矜又道。
蒋若男点头“你说的对,以后我会注意的。”
刘子矜笑了笑,转过头去,看着漆黑的江面,寒风吹动他的长发,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若兰,回京后,你怎么办?”
蒋若男怔了怔,随即明白他的意思,她低下头“什么怎么办,当然是全心全意地给太后治病”
刘子矜转过头,看着她,旁边的一盏灯笼在她身上洒下淡淡的光
“若兰,孩子是安远侯的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说你说寡妇,可是我知道,孩子应该是安远侯的,时间上骗不了人”
蒋若男轻轻道:“对,孩子是他的,我没打算隐瞒这一点。”之前用乔夫人这个寡妇身份只是为了隐姓埋名,也可以减少一些麻烦。
“若兰,”刘子矜犹豫了一会,才道:“安远侯一直没娶妻,也一直没有子嗣,你现在既然生下他的孩子,要不要”
蒋若男的心沉沉一跳
五年了他还未娶妻?可是,怎么会没有子嗣?
她回过头,睁大了眼睛看着刘子矜:“之前于氏不是怀有身孕?我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七八个月了怎么会没有子嗣?”
刘子矜见她不再逃避这个问题,心中悄悄松口气“详情我也不是很了解,只是知道,于氏和孩子都死了,好像是难产”
于秋月和孩子都死了?蒋若男心中一阵茫然,虽然之前她很讨厌她,可是听到这个消息,她并不觉得开心
应该是长期喝那符水引起的吧,她摄入过多的重金属,对身体很不好,在这个时代,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危险的事情,稍有差池就会送了性命
蒋若男轻轻叹口气,虽然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但是这么凄惨的结局,还是让她觉得可悲。
“太夫人一直很想要孙子,四处给安远侯求亲,可是当年你们的和离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愿意将女儿嫁过去为继室总之这几年,侯府很冷清,太夫人要是知道你生下靳家的孙子,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孩子认祖归宗,回到靳家若兰,你打算怎么办?”
蒋若男的心很乱,往事一幕幕地回到脑海中,有温馨甜蜜的,也又让她痛苦伤心的,到最后,所有的回忆都化为一声叹息。
“我一直带着孩子四处漂泊,以前孩子们还小,无所谓,四处看看也算是长见识,可是现在孩子们渐渐大了,需要入学,需要一个平稳的成长环境,需要结识朋友。他们始终是靳家的孙子,如果太夫人硬要他们认祖归宗,只要能答应我的条件,我不会反对。”
文子恒有句话说的很对,她再怎么疼爱孩子,也代替不了父亲的位置,他们需要父亲来作为他们人生的向导和榜样。而且人伦亲情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就算他们离了婚,也没道理阻断孩子们和他们的关系
她不会让孩子们因为她而失去什么,同样的,她也不会因为孩子们而去将就什么。
她如果可以将就,当年也不会豁出一切和离,将就中完全没有幸福的影子,不幸福的父母,孩子们也幸福不到哪里去,只要有心,一样能让孩子健康快乐的成长。
她可以处理好其中的关系,不让孩子们受到伤害。
“原来你已经都考虑好了”刘子矜见她将自己的生活安排的妥妥当当,很是欣慰。
“现在最重要的是太后的病,其他的慢慢再说。”蒋若男看着他笑着说。
再过两天,船靠岸,接着又赶了几天陆路终于到达皇城。
进京后,左伯昌与刘子矜蒋若男分开而行。蒋若男先找了家客栈安置孩子和紫珊,然后和刘子矜进了宫。
刘子矜进宫后先去了太医院,而蒋若男凭着令牌直接去到慈宁宫。
刚进去,便有一名生面孔的宫女拦住蒋若男,沉着脸喝道:“你是谁?竟敢擅闯慈宁宫”
五年的时间过去,慈宁宫已是新人换旧人,什么都在悄悄的改变。
蒋若男正准备掏出令牌,这时,一名三十多岁的宫女从里面走出,她压低了声音:“吵什么?太后好不容易睡着”
蒋若男寻声看去,见来人身穿浅蓝色的宫装,白肤细眉,气度不凡,蒋若男上前一步,激动地叫了一声:“叶姑姑”
叶姑姑听到声音一怔,看向蒋若男,双脚不自觉地向她靠近“若兰?是若兰小姐吗?”叶姑姑拉住她的手,眼圈一下子红了。
蒋若男的眼泪不受控制地留下来,她一把抱住叶姑姑,哽咽道:“是我,叶姑姑,我回来了”
叶姑姑眼泪一蹦揪出来,她拍了两下她的背“真的是你没良心的丫头,这几年你去哪了?你可知道太后和姑姑有多么担心你,你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是,是若兰不好,叶姑姑,是若兰不孝”蒋若男放开她,看着她问:“叶姑姑,太后怎么啦?”
说起太后,叶姑姑的泪水流得更多“若兰,还好你回来了,你快去看看太后吧,太后一直念着你了我知道,太后一直在等你”
叶姑姑的语气让蒋若男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放开叶姑姑的手,直冲入内殿。
内殿里燃着很浓重的檀香,浓得几乎刺鼻,可是就算是这么浓的熏香也遮掩不了空气中的腐臭味
太后躺在黑漆乌梨木鎏金床上,床边,皇后正拿着布巾在帮她擦脸,一旁有刘院使和另外一名太医正在商讨着什么。还有一名宫女在太后脚边不知在做什么。
蒋若男走过去,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床上的太后。
旁边的人慢慢注意到她,皇后用手捂嘴,惊喜交加,两名太医见到蒋若男似乎松了一大口气。
蒋若男走到床边
皇后拉住她的手,哭道:“若兰,你总算回来了,太后一直念着你。若兰,太后太后好像不太好了”
蒋若男看着床上的太后,眼泪悄无声息地流着,
不过才五年,五年而已
此时的太后就像是放了气的气球,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皮肤松垮垮地,眼睛深深地凹了进去,两鬓全部都白了,嘴唇干扁苍白。
只不过五年而已,太后怎么变成这样?
“太后太后”蒋若男在床边跪下,握着她的手,泣不成声“太后,若兰回来了,不孝的若兰回来了太后”
太后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眉头皱了皱,哼了一声,满脸痛苦之色。
“太后太后”蒋若男将她的手抚在自己脸上,过去柔软的手现在变成皮包骨头。
“若兰,太后现在清醒的时候少,昏迷的时候多她昏迷还好些,醒着是受罪啊”皇后捂着脸哭。
蒋若男转过头,看着太医问道:“太后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院使上前一步,走到那名宫女的身边,脸色沉重地对蒋若男说:“夫人,请看这里。”
蒋若男擦干眼泪,走到刘院使身边,刘院使将太后脚那边的被子掀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夫人,你看”
见到刘院使的动作,蒋若男心中有了些底,可是当见到被子下的情况,蒋若男仍然没忍住,轻叫出声,一颗心像是浸在冰水里,冰凉冰凉。
只见太后的双脚肿得很大,前半截都烂了,特别是几个脚趾,烂得血肉模糊,微微发黑。
糖尿病足,而且很严重了
蒋若男双脚一软,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