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亢狼、骚马他们很快占领了公爵号赌船的要害地方,扫清了宕哥的残余。宕哥的这些保镖守卫实在没有多大的战斗力,头目一旦被擒获,余下的几乎未费一枪一弹,面对火力生猛的m16自动步枪,全都乖乖缴械投降。说起来好笑,发生在船上有近百人参与的一场战斗居然还没打扰赌徒们的赌兴,惊动他们废寝忘食的鏖战。可见这些赌徒沉湎赌局之深,完全到了不能自拔的田地。
麻老大的那艘“渔船”靠拢公爵号赌船,田龙、熊逸以及十多号人登上舷梯,来到宕哥的舱室。
宕哥的舱室在公爵号赌船上最为宽敞,最为豪华,堪比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间。除了一间近六十坪米的客厅,还有大小卧室数间。平时,宕哥在此奢侈享受,今夜他却在这里做了田龙的俘虏。李小豹并没有捆绑他,让他坐在一只沙发上,由那两位“徒弟”侦察兵看守着。倒是那班蚩被捆成粽子一般,扔在角落,还被一位拿枪指着脑袋。
李小豹粗中有细,宕哥的反抗能力有限,班蚩却是一位不可小觑的角色,就凭他适才夺枪并用膝攻击的一招,足可认定他非二三流拳师所能比拟。
田龙进了这间豪华舱室,他的身后熊逸怀抱一只白玉瓷坛。
俗语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田龙苦心积虑用了许多时日才等到这一刻,他在心里无数次发誓,要用宕哥的血来祭奠玛泰的亡灵;熊逸亦是对宕哥咬牙切齿,就是他派人杀死了月妹还有月妹肚里的孩子。千仇万恨是该到了清算的时候了。
熊逸将那只白玉瓷坛放在一张茶几上。
宕哥自知必死无疑,就不明白会死得有多惨,金三角黑帮的帮规有多残酷他心里清楚。瞧见茶几上置放一只白玉瓷坛,他琢磨不透这又会是一种怎样折磨人的帮规。正惊疑不定,耳边听见田龙冷冰冰的声音。
“宕哥,你好好看看这只瓷坛,里面是我的兄弟玛泰,他就是你的人在湄公河上用火箭筒打死的——上次,就是在这条船上,是我的兄弟玛泰替你求情,饶了你一条性命,没想到你恩将仇报,他竟然死在你的手中,玛泰兄弟死不瞑目!”
宕哥这才知道白玉瓷坛不是什么新帮规,它是玛泰副司令的骨灰盒。
“我曾发誓,一定要用你的血来祭奠玛泰——你现在死到临头了,有一件事我想问你,既然当初你用两根指头让玛泰为你求情,我也放过了你,你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你真的以为你有实力来坐金三角的头把交椅?”
宕哥沉默半晌,心念左右是死,老子死也死得像条汉子,便说:“司令,既然你问我也不隐瞒。上天作证,我断指后没有想与你为敌,熊逸、骚马在丛林休闲山庄打死我的亲兄弟,我才开始有报复之心——副司令……”
宕哥突然双膝跪地,冲着白玉瓷坛磕了几下头:“副司令,你的死是我宕哥的责任,我没什么时候好说的,以命还命就是了——司令,来吧!剜眼还是大卸八块,我宕哥若是皱下眉头不是好汉!”
历史似乎是在重演,结局却没有上次那样完满。没有任何人再为宕哥求情说好话,反而倒是宕哥临死不惧的神情灭了田龙、熊逸残酷报复的怒火。
“好吧,念在你也是条汉子的份上,我破例不执行帮规——阿德,你去处理宕哥,做得要干净,让他走得痛快点!”
熊逸在一边也再没节外生枝,大家缄默不语,听见船舷外的海面隐隐传来什么东西落水的声响,方才觉得完结了一桩大事。
这时,看押班蚩的那位将“粽子”提拎到李小豹面前,问:“长官,这里还有位怎么处理?”
适才,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宕哥身上,一时竟将角落的班蚩忘记了。还是李小豹忠于职守的下级提醒了大家。
瞧清是班蚩,骚马嘴里“咦”地一声,这不就是在拳台上,将自己一膝盖顶出老远的那家伙吗?想起那天被撞飞成乌龟四脚朝天的窘境,骚马一肚皮的妒意,堂堂特别联队队长,被人家揍得鼻青脸肿,那滋味实在难受——不行,今天老子要揍回来!
骚马虽然想捞回脸面,但他却没有那副欺负别人不能还手的小鸡肚肠。就对田龙央求说道:“老大,能不能给我个面子,让我来解决这个家伙?”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骚马何以对这位被捆成粽子的家伙感兴趣,但他既然郑重其事的提出要求,田龙也不能拂了他的心意,点点头说随你便,反正这家伙是宕哥的首领保镖,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骚马倒老实,见大家都狐疑瞧着自己,也不怕丢丑,就解释:“这家伙叫班蚩,上次在丛林休闲山庄被他一脚踢翻——老子不服气,今天要重新与他过招!你们不许帮手,打赢了他就一刀把他宰了;要是我骚马输了,就饶他一条命让他走。老大,这件事就算我兄弟求你了!”
哦,原来如此,田龙明白了。田龙也有些自信,这两个月来他教骚马及十多个弟兄拳术刀法,他们的功夫颇有长进,对付班蚩大约也不是难事。田龙不知道,但李小豹清楚,这班蚩是泰拳一流高手,骚马恐怕不是他的对手。过过招也好,少带一条命债,如果班蚩真的不识相要对骚马下狠招,再出手帮他不迟。
田龙也不假思索,开口道:“骚马,我答应你,他赢了算他命大,放他走!绝不食言。”
班蚩以为自己今日死定了,被一位神秘的高手打败,又被捆缚双手,脑袋瓜子还有枪口抵着,显然没有一线生机。这会,骚马突兀提出要与自己过招,赢了就保住性命,而且对方的老大竟然也点头同意——求生的机会来了!
其实班蚩早就忘记了骚马,败在他手下的人无计其数,哪有记性去记住一位手下败将。不过,这群人中藏有绝顶高手,千万不可轻敌。
宕哥卧室的客厅足够宽阔,不比拳台狭小。阿德、熊逸等人退至一边,瞧看这骚马能不能斗败班蚩,为自己捞回脸面。
班蚩身上的绳索已被割断,他略略伸展被绳索捆扎麻木的筋骨,尔后一把猛地撕开身上的体恤,赤膊裸胸欲为自己的生命与骚马生死一搏。班蚩个子虽小,但一身的肌肉却是异常的健壮,尤其是发达的胸肌坟起,给人无比强悍的印象,那胸口上还有一块凸显的呈月芽状的红色胎痕,十分抢眼。
角斗将始,班蚩依然是面无表情,这是高手强大的心理素质——可一边的熊逸却大吃一惊!他疑惑地瞧着班蚩,瞧着班蚩胸前那块月芽胎记,那胎记与月妹身上的一模一样——天哪!熊逸知道,月妹生前有一位同胞兄长也叫班蚩,胸口与月妹一样长着月芽形的胎迹,刚才骚马说他叫班蚩他尚不在意,天下同名同姓的海了去,莫非他是?
“——等一等,骚马!”熊逸霍地大声疾呼,几步走到班蚩面前,问:“你叫班蚩?月妹是你什么人?”
见熊逸突然来到面前问自己,班蚩也是大惑不解,僵硬的面部居然呈现出惊疑不定的神情,迟疑地说:“月妹是我妹子,好多年都没见到她了——你认识?”
岂止是认识,月妹是熊逸终生不能相忘的爱妻,他无时无刻不在怀念月妹,此时登上公爵号赌船不就是为月妹报仇雪恨吗!
简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起自家人来。待大家知道了班蚩原来就是熊逸的大舅子,那还斗个鬼哟。骚马与熊逸一向要好,臭味相投,念在熊逸的份上,两人当下握手言欢,化敌为友。
是夜,田龙等人留在公爵号赌船上,处理善后。这若大一艘赌船可是财源滚滚的聚宝盆,得让它在暹逻湾继续游荡下去,问题是宕哥已死,现在应该由谁来做这船上的老大……田龙、阿德正在为这事伤脑筋,外面船舷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有情况!这几位拎着m16自动步枪呼拉冲出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