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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徐清呢?”张骐骏问道。
签派:“他后面没计划了,肯定是要回来啊!”
这时候,乘务长给了个请求进入驾驶舱的暗号,徐清开了监控确认是乘务长在门外,张骐骏也发现乘务长要进来,点了点头:“开门吧。”
徐清开了驾驶舱门,乘务长进入驾驶舱内,看到机长在打电话,识相地安安静静地等着。
“行,你帮我尽快联系酒店吧!对对!我就不回去了,直接回酒店了。”张骐骏说着:“那乘务组和徐清待在哪里啊?”
后面的问题是替徐清和乘务组问的。
“我们安排了VIP休息室,到时候内场车会直接拉他们过去。”签派说道,不得不说星飞航空的安排还是相当人性化的。换到蓝天航空估计是让机组到候机楼自己待着去了。
“OK!”张骐骏准备挂电话了,临了他还问了句徐清:“有啥要问的不?”
徐清指着观察员座椅上的资料包,小声说道:“包!是我带回去,还是你带着。”
“对了,那个资料包怎么说,是徐清带回基地,还是我随身带着?”张骐骏顺着徐清的意思问道。
签派:“资料包徐清带回基地,你后面的航班会有副驾驶将新的资料包带过去。”
虽说张骐骏没开免提,但是徐清毕竟隔着不远,隐约还能听见。心中不由对星飞航空的观感又是好了几分。
资料包的事儿其实应该是资料席管的,徐清现在问也就是随意问问,万一签派知道他就省得打电话给资料席了。没想到签派真的知道,由此看来,对于这次航班取消的后续安排,公司那边已经整理得井井有条,一个签派就能回答所有事。
如果是蓝天航空,飞行员怎么回去?问调度席!联系酒店车?问机组保障部!资料包要不要带回来?问资料席!只要跟自己的职责稍微不搭边,绝对不会管!
现在的星飞航空就是创立之初的蓝天航空,那么生机勃勃,就是不知道这份生机能维持多久!
乘务长进来驾驶舱也没啥事就是问一下待会儿下客的事情。张骐骏将刚才签派跟他说的话转述给了乘务长。
“你们收拾好东西,一会儿内场车拉你们去VIP休息室,我就先回酒店了。”张骐骏嘻嘻笑道。
反正他孤家寡人一个,回家也没事儿干,回酒店包吃包住还有过夜费拿,何乐而不为呢?
乘务长讶异道:“机长,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张骐骏摇摇头:“我明天还要加机组过来飞就干脆不回去了,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行,呃......有什么问题就听......徐清的。”
在外过夜阶段,所有机组成员统一听从机长指挥,现在机长要分开行动,拿指挥权自然就落到徐清身上。当然话是这么说,张骐骏并不觉得会真的遇到什么需要徐清行使指挥权的事情。
但是用不用得到是一回事,将事情说清楚又是另外一回事,有备无患才是王道,而且徐清这个名字着实邪乎得很。
乘务长跟张骐骏再确认了一些琐碎的事情就离开了驾驶舱,徐清则是开始收拾一些垃圾。徐清还是比较爱干净的,至少在离开驾驶舱之前都会细心地将垃圾带出去,给下一组留一个干净的驾驶舱。
期间,机务又唤来地面电源车重新给飞机接上了电源,总不能让飞机一直处于断电状态。
果然如签派所说,客梯车和摆渡车都已经通知了,在飞机到位后没多久客梯车和摆渡车就过来了,乘务组开始安排乘客有序下机,其间还不断广播提醒乘客带好随身行李。
广播声音很大,但是依旧盖不住乘客们的疯狂吐槽。就算是隔着厚重的驾驶舱,徐清也能听见乘客们的叫嚣声。
从机组人员到飞机再到航空公司,乘客们基本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乱喷,有些脾气暴躁的不仅声音大,说出来的词语也是不堪入目。好在徐清他们是在驾驶舱,不需要直面愤怒的乘客,不然他是万万受不住这些言语攻击的。
此情此景让徐清心有感慨,乘务员也不好当啊!飞行员面对的只是飞机,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而已,乘务员要面对的可是各种各样的人,林子大了,可是啥鸟儿都有的。
指不定遇上几个奇葩,估计整整一天的心情都要被这么几个人给毁了。
星飞航空的乘务们在面对乘客们的抱怨,质疑甚至指责的时候已经带着她们职业化的笑容,仿佛根本就不受影响一般。直到所有乘客下完,徐清出了驾驶舱想要上下厕所的时候,正好迎面撞上乘务长轻轻叹了一口气,脸上显露出一丝疲累。
而其她的乘务员都是闷声不说话,默默地在收拾客舱,准备离开。
乘务组的气氛有些凝重,怕是挨了乘客不少骂,徐清也不知道咋安慰,索性不说话,钻进厕所,放水去了。
摆渡车离开没多久,内场车也过来了,此时机组人员早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一股脑全钻了内场车里。
内场车需要将张骐骏送到国内到达口,然后张骐骏再从国内到达上楼到出发层出口去坐车。
张骐骏自从当了机长之后已经很少关注这种事了,还是徐清将退场的流程掰开揉碎地跟他讲了一遍,最后徐清将司机师傅的电话传给了张骐骏,有什么问题直接联系酒店司机就行。
送走张骐骏后,内场车直接将机组拉到了VIP的休息室。这个VIP的休息室并不是星飞航空专用的,而是机场自带的那种。星飞航空在W市机场的市场规模还很小,完全没必要专门开设一个VIP的休息室。
说实话,徐清还是第一次进机场的VIP休息室。全机组的人进去的时候,休息室里都没啥人,看起来很是安静,徐清最是喜欢这种环境。
徐清找了个躺椅躺下,闭目养神,耳边吹来丝丝微量的风,享受得极为惬意。
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但是以前的蓝天航空跟现在的星飞航空差得真不是一星半点。至少在对待员工的态度上,二者相觑甚远。
不过,自从蓝天航空换了东家之后,在杨霁月的管理之下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是大刀阔斧的改革还是积重难返,他倒是有些好奇了。
徐清独自一人闭目养神,而乘务组则是聚拢在一起,有些人去拿水果吃,有些人则是喝茶聊天,只有赵子舟似乎心事重重,直到她收到了一条消息。
这条消息是她在客舱部的那个朋友发给她的,内容只有一条,客舱部决定对她没有按时归寝的事件进行调查了。
赵子舟收起手机,得知客舱部即将调查她没有按时归寝的事情后,她脸上的愁容反而烟消云散了,甚至还开始跟同伴开起了玩笑,状态很是放松。
似乎客舱部调查她才是她所愿意的!别人避之不及的事情,现在正是她所急需的!
据她所知,查过夜乘务员没有按时归寝的话,是会调酒店的监控录像的,她很是期待客舱部的人看到酒店监控时的表情。
......
蓝天航空在W市的过夜酒店中,严臻睡得正香,房间窗帘很厚实,将外界的光线隔绝得死死得,即便已经临近中午,但是房间之中还是黑漆漆的。
绝好的睡觉环境。
迷迷糊糊之中,严臻感觉床头的手机好像在震动,努力睁开还有些干涩的眼睛,在黑暗中摸索着床头的手机。
当意识逐渐恢复,手上触碰到手机之时,那确切的震动感传来,严臻才缓缓从被窝里伸出脑袋,还有些迷糊地接通了手机:“谁啊!”
“机长,我是空调李瑞!”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严臻这时候还是处于半迷糊状态,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的:“嗯......空调啊!怎么了?”
“是这样的,有个班需要机长你去飞一下。”调度说道。
严臻鼻腔里传出疑惑的低沉声音:“我不是明天下午的班吗?什么意思,抓飞?”
“对的,对的!抓飞!”
一听有工作了,严臻抖擞下精神,略微起身,半躺着问道:“啥班啊?
调度一听严臻有所意动,似乎有戏,赶紧说明道:“一会儿下午的时候飞到N市,在N市过一晚,然而明天早上再飞回W市,最后接上明天你下午的班回K市。”
“N市?”严臻一愣,在身上挠了挠,嘴里发出吱吱的声音,眼角都挤出皱纹了,做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最终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咱们公司有W市到N市的往返航班吗?我怎么记得没有啊!新开的?”
蓝天航空在W市的航班比星飞航空也多不了多少,严臻知道得一清二楚,至少在他的记忆里是没有W市跟N市之间的航班的。
调度:“没有新开,这是临时加的班,原本就不是我们公司的航线是星飞航空的。”
“星飞航空的?他们把航线给我们了?这么大方啊?”严臻惊奇道。
航空公司和航空公司之间是可以交易航线的,这种事倒是不稀奇。
“不是卖给我们航线,而是临时加的班,以后还是星飞航空在飞。”调度解释道:“今天星飞航空在W市的飞机坏了,他们又抽调不开飞机,只能求助我们了。飞行部那边已经答应了,局方的批文应该马上也能下来,现在就差机组了,我看机长你的时间正好,你看要不辛苦一下?”
在蓝天航空的调度联系严臻的时候,徐清也跟星飞航空的调度确认了一下航班安排。其实这事儿已经跟他没啥关系了,他纯粹是好奇而已。
结果听调度说,航班安排已经确定下来了。
下午会有一架蓝天航空的飞机送乘客回N市,然后明天原本张骐骏要加的N市到W市的航班继续由这架蓝天航空的飞机承担,后天张骐骏要一起飞的副驾驶则是拿着资料包加蓝天航空的飞机到W市。现在坏了的飞机经过修理之后,正好作为后天张骐骏执行的航班的飞机。
这一通操作下来确实安排得很是完美,让徐清都不得不惊叹调度们的脑子。
毕竟让蓝天航空将人送到N市,总归要让人家飞机回来吧,不能之后的事情就不管了吧。所以明天N市回W市的航班星飞航空就让给了蓝天航空,这次航班的所得正好作为给蓝天航空的劳务费。
星飞航空能这般操作还是建立在之前就与蓝天航空有深层次合作的基础上,只是这次将合作更加深入而已,也是借此机会探寻两家公司合并的可能性。
老天爷都在给两家公司合并的契机,如此看来倒是一举多得了!
严臻听调度一通解释,听得云里雾里,从这一通操作来看,他只感觉星飞航空跟蓝天航空有种哥俩儿的味道。但是两家公司哥俩儿好那是公司高层的事情,跟他可没啥关系。
十动然拒!
“辛苦就算了,我觉着身子有些不舒服,你还是找别人吧。”严臻断然拒绝道。
开玩笑,W市跟N市之间的航班时间并不多,还要换一个地方过夜,那得多折腾啊。为了两小段,这么来回折腾自己着实是没必要的。在酒店安安心心地休息,不香吗?
在过夜酒店里,还有三套组,而且蓝天航空在W市机场的航班相当清闲,有大把的人不愿意休息想去赚钱的,调度再找个机长的难度应该不大。
调度再找一个机长执行这个加班任务的难度确实不大,只是要是找别人就免不了要调班,他嫌麻烦。而严臻时间刚刚好,可以将这个班直接塞到他的计划里,完美契合,根本不需要调班,操作起来轻松写意,所以他才第一个找严臻。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严臻竟然直接拒绝了。在调度眼里,在哪儿过夜不是过夜啊,在W市的酒店就睡得香一点不成?反正在哪儿睡都一样,还能多赚两段的钱,干嘛不答应?
哎哟,落到实际上,严臻还真就不乐意了。
调度有些犯难了,只能狐假虎威一番了:“机长,这事儿是常总吩咐下来的。”
“常总?常建军教员?”严臻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