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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鼻子都气歪了,就差拔出腰间的天子剑斩了王守仁和王琼的狗头。
幸亏朱厚照意识到不能不教而诛,那样影响不好,现在愿意追随的人也没多到可以随便杀的地步。
所以朱厚照铁青着脸,指着王琼和王守仁:“你们跟朕进营帐,其他人在外面候着,钱安,给朕看严实了,一只苍蝇也不许靠近三丈之内。”
钱安掏出弹弓就像门神一样站直,这个任务对他来说并不难。
他还以为皇上要跟王守仁和王琼面授机宜呢,要保密,懂!
进了中军帐,王琼还一脸得意的准备邀功,朱厚照却冲王守仁发火了:“跪下。”
师尊让跪就跪啰,王守仁老实人。
可朱厚照又冲王琼吼上了,声音压得低,却带上了磨牙:“朕让你们练兵,可不是为了揽工程,要钱跟朕说,朕可以给,但你们不能把神机营变成京营那种给人打短工的泥瓦匠,王伯安不通窍,你王德华也不懂吗?”
先罚王守仁,这样再斥责起王琼来就理直气壮,王琼敏感,直接骂会伤心的。
现在伤心没有,见皇上这么大气性,王琼直接跪了。
也不出言解释,而是咚咚咚三个响头。
王守仁这才意识到不对路,连忙辩解:“师尊误会德华先生了。”
朱厚照怒火难抑,一把唾沫星子就喷到了王守仁面子:“住嘴,没你说话的份。”
他是要保住这个首席弟子的,自然责之切。
师尊不许辩,王守仁只能住嘴,又到王琼受喷淋了。
“王德华,朕可是掏的内帑练兵,要强军,强军!懂吗?你省这点钱干嘛,啊!”
王守仁说他冤枉,那估计不是贪钱,钱安和吴杰都有汇报,士兵的待遇给得足。
可省钱也不对啊,现在是省钱的时候吗?
王琼心里充满了自责和悔恨,自己辜负了皇上的信重。
皇上是真的掏心窝掏血本了,可自己却没有及时的练出一支足以堪用的大军来,就这一点便该死。
神机营可是皇上保命的本钱,皇上给了他最大的信任,他却舍本逐末。
亏得前时他还沾沾自喜,以为窥到了兵家本源,开创了不世之法,殊不知还是没体会皇上的良苦,丢人!
想到这里,王琼又羞愧难当,咚咚咚又是三下。
三下过后觉得仍不够,又三下,九叩了。
这时王琼才自剖:“臣光想着要替皇上保密,却忘了这是皇上掌的第一支军队,兵者,利器也,当以锋芒示人,威临天下,不可苟且,臣高估了自己,纸上谈兵了,惭愧,谢皇上警醒!”
说完王琼又伏了下去。
是这样的吗?朱厚照眨了眨眼,朕要强军赫赫?朕怎么不知道?
也许真是误会了!
可这时幕友们又来调戏了。
“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朱厚照和王琼这对君臣还真的凑得合适。”
“怕是照哥体会不到这等高妙的练兵之法,以为王琼抓士兵干粗活呢。”
“奶照,不懂军事就不要瞎指挥,免得闹笑话!”
“我家照照那么可怜,你们还说风凉话,太可恶了!”
“一边去,你们粉个流量明星也就罢了,粉个古人算啥?”
“说实话,老夫也刚刚体会到这等练兵的妙处,这不是三大法宝的明朝版吗?”
“当年老前辈们也是没有条件创造条件建立起了一支强军的,后来一堆人骂枪口吊砖头,却不想想那时候为什么会这样干。”
“谁不知道神枪手是子弹喂出来的,但那时候有这个条件吗?因地制宜,看菜吃饭,量体裁衣,现在想来伟人那一代人真不简单。”
朱厚照也醒悟过来了,错怪了人。
可朕不要面子的吗?
不能认,又不能伤了弟子与忠犬,怎么办?
幸亏这俩都伏地上,没看到朕尴尬的表情。
收拾好情绪,朱厚照换上了一张蜡脸,清了清嗓子:“咳咳,朕也是来的路上被京城的烂泥路气着了,朕不该发这么大的脾气,朕向你们赔不是,起来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王琼伏得更低了,语带恨恨:“就是彼辈尸位素餐才气着了陛下,京城道路,年年拨款年年修,越修越差,微臣没有吸取他们的教训,营房不牢,稍有差池便是齑粉,臣请罪。”
王琼说请罪,连带着王守仁也汗了,怎么没想到用水泥呢,于是王守仁也贴地了。
朱厚照的事基本上都不瞒王守仁,所以王守仁知道水泥这个挂在师尊嘴边的东西。
还真为朱厚照找到了台阶,他一拍脑门:“啊,朕给忙忘了,息壤应该制出来了,忘了给你们手令调用,估计高凤没见到手令也抠门,是朕错怪你们了。”
有了台阶下,朱厚照索性上手拉起二人。
王守仁心道果然,光顾着得意新的练兵法,却忘了营房要修得坚固,而且条件是现成的,是他没重视。
怎能事事等师尊提醒,这样的弟子能有啥出息!
得夹起尾巴,最近以为创出了练兵法,飘了!
看德华前辈就知道差距了,前辈一开始就知道问题出在哪。
于是王守仁顺嘴就汇报了:“已经出了一窖,用修他们说和水后六个时辰水泥就板结了,坚如磐石,以此修筑军事要塞,既快又便,可比之钢铁。”
王守仁一说破王琼的膝盖又软了,王琼还轮流派了一队兵卒去矿场帮忙挖土炸石,却漏过了这一荏,息壤确实是军国利器,皇上没瞒着他,他却没看出来用处,真的是失误大了。
这俩,轮流脑补轮流卷,坑啊。
王琼没跪下去,被朱厚照硬生生地拉住了。
没这么玩人的,再跪朱厚照也受不住,会脸红。
可在王琼看来皇上那双有力的手是在挽救他,给他留下体面。
于是王琼更羞愧:“人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营盘就应该像钢铁一样固若金汤,臣愚纯,领会得不到位,有负陛下。”
这又把王守仁吓软了,德华前辈你别说出来呀,说出来了,我这个当弟子的是该请罪呢,还是请罪呢?
可朱厚照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要真跪的话,估计不讨好,王守仁半弯膝盖,不知该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