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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时,聊斋开始散场,顾客相继离开。黑狗一行人眼神冰冷的紧紧盯着每一个出来的顾客,明明是七月的中午,艳阳高照。每个出来的顾客,却都觉得身上有些凉飕飕的。
黑狗轻笑道:“眼睛放亮一点,看见可疑的,直接跟上去,如果真是那些散播谣言的人,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们了吧?”,身后几人点点头,眼神好像刀子一样四处巡视着,他们率先锁定了一个目标!乞丐!
在这种场合里,一个乞丐的出现实在是有些太突兀了,乞丐看见他们的时候,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他们更确认了心里的想法,两名探子,身形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黑狗依旧笑眯眯的,这才是第一个人而已,这要是不等到他们身后之人,这趟不就白来了?
黑狗笑眯眯的等着出来的顾客,随手指了指几个神色有些可疑的人,示意身后探子跟上去,转眼间,他的身后就只剩下了四个人,黑狗的笑容也浅了很多,顾客都走的七七八八了,怎么还没有个差不多的人物出现?
想着想着,黑狗就迈步走向了聊斋,身后四名探子步步紧跟。进了聊斋,人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跑堂的正在里面收拾卫生呢,看见有人进来,赶紧笑脸相迎的走上前来道:“这位先生请了,咱们上午场已经散了,要想看表演,还请下午请早”。
黑狗笑道:“我不是来看戏的,我是来找人的”,跑堂笑容可掬道:“先生要找什么人,小人可以帮忙”。黑狗继续笑道:“我想找的人,你是帮不上忙的”,说完抬头打量起聊斋来,跑堂一瞧,这明显是打算赖在这里不走啊,那怎么能行呢,中午不营业可是爵爷定下来的规矩,也是自己休息的时间,当下就要往外撵人。
“来的都是客!鄙人不才,添为聊斋大掌柜,不知道先生要找什么人啊?”
跑堂一听见声音赶紧停止动作,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正是王小宝的声音。
黑狗抬头一瞧,就见二楼包厢里走出来一位少年,双手倚着二楼的围栏,脸上带着如沐春风一样的笑容,这种笑容黑狗很熟悉,每次照镜子的时候他都能看见这种笑容,是的,这是和他一样的笑容。
黑狗知道,自己找对人了,黑狗文质彬彬道:“真不愧是英雄出少年,阁下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这么大戏楼的东家,真是后生可畏啊”。王小宝也看出来黑狗的身份,他们就应该是来调查自己的,那刚刚出去的几位,后果堪忧啊。王小宝内心有些焦急,面色上却看不出来丝毫,仍然笑得很用心。
“先生谬赞了,只是主家信任而已,称不上什么后生可畏”王小宝一边说着,一边往楼梯扶手走去,黑狗的目光随着王小宝的步伐而动,声音轻快道:“掌柜的自谦了,我乃丹阳郡公府上护卫统领,来此是找个人的,不知道掌柜的能不能行个方便”。
王小宝顺着一旁的楼梯走了下来,来到黑狗面前,黑狗很高,能有一米八的样子,王小宝却只有一米六的样子,矮了足足一头,王小宝和黑狗对视着笑道:“自然,我们聊斋本本分分做生意,是大唐的合法商家。先生既然是来找人的,那么请便就是,不过后台多有女眷,还请先生不要冲撞了才是”
“掌柜的放心,看看就走,看看就走”
两人脸上挂着同样的笑容,甚至连语调都差不了多少,给外人一种诡异的感觉,仿佛他们两个一个是年轻版的黑狗,一个是成熟版的王小宝一样。
黑狗果然没客气,吩咐一声,身后四个探子跳出去开始搜查,黑狗笑眯眯的盯着王小宝,他现在已经有七八分的把握,找到了幕后黑手,正是眼前之人!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只需要抓住他,然后问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做就好了,再然后就更简单了,公爷不是说了吗,碎尸万段!
“统领!没发现什么异常”
“统领!这边也没有”
“统领!这边也是”
很快几个探子纷纷来报,黑狗笑着施礼道:“劳烦掌柜了,咱们后会有期!”,王小宝同样施礼道:“后会有期!”,黑狗笑着带人出了聊斋。
身后王小宝的神色阴冷起来;‘来的挺快啊!这就已经调查到聊斋了?王小宝暗暗叹气,自己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人手也少,要不然怎么会被他顺藤摸瓜’。
王小宝回到二楼,中午厨子做好了饭,被跑堂端进包厢内,拿起筷子,平时喜欢吃的饭菜现在一口也吃不进去,反而心事重重。
自己现在绝对不能回府,不然会连累爵爷,这件事情还得自己应对才是。
......
“大人,咱们就这么走了?”
刚出聊斋,黑狗身后的探子就问道,黑狗笑着点点头道:“既然人已经见到了,不走等什么呢?”
“大人是说人已经抓住了?”
黑狗没说话,笑眯眯的转头看向他道:“你是在质问我吗?”
“小的不敢!”
探子下来一跳,在大街上就跪了下来,完全没在意周围人的异样眼光,额头砰砰砰的磕在地面上,鲜血夹杂着冷汗,糊了一头一脸,黑狗笑眯眯的搀扶起来他道:“再有下次,你知道的!”
“谢大人!谢大人!”
探子漏出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他知道,自己是捡了一条命回来,他可是知道黑狗是如何对待那些违抗他的!黑狗抬头望向聊斋二楼,轻笑一声道:“你们几个好好盯着这个掌柜,有任何风吹草动,哪怕是飞出去一只鸽子也得给我检查清楚,明白了吗?”
“是!”
“是!”
几位探子紧忙答应一声,黑狗打了一声唿哨,十几只狗跟在身后,缓缓消失在街道上。
......
现在的苏白正在和一众老兵一起吃饭,按道理来说这样是挺失爵爷身份的一件事,不过苏白不在乎这些,反而觉得人多了吃饭都比较香甜。
老兵也很喜欢这个爵爷,没什么架子,甚至是全家上下都没什么架子,别说对他们了,就算是对下人的态度都非常不错,府里的下人一天天带着笑容,干活都不用人催促。
“哈哈爵爷,刚才说的可都是真的?”
几位老兵哈哈大笑着,蹲在墙角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陶瓷碗,里面盛满了白米饭和红烧肉,吃的满嘴流油,正在聚精会神的听着苏白给他们讲故事。
“那还有假?”
苏白给他们讲的就是自己当初举镗碎蝗神的壮举,听得这些老兵是惊叫连连啊,苏白一脸得意道:“后来我就让老百姓去抓蝗虫,我收!收了以后晒干磨成粉喂猪,那肉是蹭蹭往上长啊!”,老兵们听的一愣一愣的,虽然这些事情自己之前都有一些耳闻,甚至不少人还去卖过蝗虫。
但是在当事人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以后还是比较惊讶,苏白也学着他们的模样,拿着一个大碗蹲在一旁,不过他碗里没放肉,天天吃肉给他吃的实在是有些油腻。
苏白讲完一个故事,就有别人接上,讲的就是战场上面的厮杀故事,讲了没两句就让人轰下去,嫌弃他讲的不过瘾,然后开始吹嘘自己当初在军伍中是多么多么的了不起。
苏白听着这些老兵吹嘘,感觉很特别,他两辈子第一次离这些人这么近,上一辈子的时候,战争对于他来说只是个词语,祖国的军人,用自己的身躯牢牢的挡住了它们,让这两个字远离百姓的生活。
这一辈子成了唐人,听着他们的故事,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柴米油盐,一种别样的情怀在他胸口升起,有些难以表达。
吃过了午饭,自己的碗自己刷干净,没吃饱的赶紧去继续吃饭,王家的伙食就这一点好,也许饭菜什么的可能不太可口,但是绝对管饱!
这在荒年就是一份最好的保障,每个来到王府的老兵,都觉得自己在庄子里那一仗没有白打,要不哪里来的这么好的待遇。
府里的下人这两天胸脯也是挺的高高的,自家现在又二百名护院,完全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模样,再说自家爵爷还是太子殿下的伴读,那可是心腹中的心腹,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啊!
苏白也吃饱了,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要说大唐唯一让苏白有些不适应的,就是娱乐活动太少了,看戏什么的苏白还真有些看不懂,去聊斋看话剧,那些东西都是自己写的。
哪一个炼钢工人在炼完钢以后,下班还去看看钢的?
苏白唯一的兴趣就是看书了,看各种的书,不过系统给他的被动技能是在是太过bug!特别是那个过目不忘的本事,人家能看一个月的书,在他手里都用不上一天的时间就会看完,现在已经达到王府和程府所有藏书都被看光的尴尬局面。
御书房里倒是有书,可惜自己现在被放了长假,也不能去看啊,想了想,还是去聊斋转一转吧,家里太没意思了,喊上王朝赶马车,带上王朗王青羊,又喊上十名部曲,直奔聊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