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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陈述事实。
说了我该说的话。
实话。
不是谎言。
瑞文保持着那种像是要撕裂眼眶的瞪眼,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沉默。
我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了,撇开了头,安静的保持着沉默。
"呐,你,是在开玩笑,对不对?"
瑞文的语气带了些央求。声音明明很轻,但是听上去却如同在耳边响起的炸雷。
我不敢回应,只能把头埋的更低。
依照她的性子,她应该会爆发吧?会恨我吧?会觉得我欺骗了她吧?
但是,这样也好。
至少不是最坏的结果。
恨意在我的身上,同时我在分担她的恨意。
我静静的等待着她的行动,会是拳头打过来还是脚踢过来,或者是那把断剑砍过来,这些都不重要了。
场面就这么静默着。
但是,预想的东西,却没有发生。
上面所说的东西一样也没有。没有拳头,没有脚踢,没有砍过来的剑。我微微抬头,用眼睛的余光看着瑞文。
她,甚至都没有哭。
错了,她并不是没有哭,而是没有流泪而已。她没有流泪,就代表着她没有哭吗?真的吗?
瑞文还是瞪大了眼睛,眼眶没有被撕裂,头软软的歪在脖子上,她的脸依旧朝着我的这边,但是目光却没有了焦点。
就那样没有着目光的焦点,歪着脑袋。
这个时候,我该做什么?
发呆?还是过去安慰?拿什么安慰?
但是瑞文的这种呆立着的样子,却并没有保持多久,她就缓缓的回过了神,眼睛里的视线也渐渐的有了焦点。
她的眼睛里再次出现了我。
手足无措,我甚至宁愿她立马砍我一刀,但是却什么也没有。
瑞文再次出声了,但是声音,却不知为何变得嘶哑了。
像是拼命呐喊过后的那种嘶哑,发不出声音的那种嘶哑。脸色也变的更加的苍白,几乎已经到了快接近她那银色头发的地步。
她冲着我微笑了一下。
"我想一个人静静,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像是在哭一样的微笑。
没有眼泪却像是在哭,但是表情却是微笑。
"我觉得...你可能发泄出来比较好,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她就那样苍白的微笑着,然后用嘶哑的声音打断了我。
"谢谢。但是,现在我想一个静静,请你出去一下,好吗?"
"我真的觉得你现在发泄一下比较好!!就算是打我、骂我、砍我都好,随你喜欢,你不要这样。"
瑞文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微笑。就像脸部已经僵硬了一样,做不出其他的表情。
"我现在只想静静,请你出去。"
声音很轻,但是莫名的却觉得很坚决。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默默的走出了门,轻轻地带上门之后,我也并没有走远。而是趴在这外面的栏杆上,看着这些被一道一道破开的浪花。
它们看上去生生不息,但是前面死掉的浪花还会是后面的浪花吗?
可惜,我不会抽烟。因为军人都不允许,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后悔自己不会抽烟。
这样静静的看着浪花的时间也没有经过太长的时间,瑞文突然拉开门。
脸上的那种奇怪的笑容没有了,只剩下无尽的苍白,她看了看就在门口栏杆上的我。
"陪我去甲板上走走吧。"
轻轻的声音,也没再多理会我,就往甲板方向走去了。
我连忙跟上,不清楚她现在到底要干什么,但是现在跟着她肯定没有错。
默默的一语不发的走了一段路,走上了甲板。
可能是因为刚开船的缘故,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甲板上面的风,有些大,但是也不能算很大,仅仅只是头发能够被吹动的程度。
瑞文伏在甲板上面的栏杆上,迎着风,一头银发在风中飘舞,看不见她的表情。
我走到她的身边,刚才她明明说自己想静静,现在又突然的想来甲板上走走,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是'她想通了';这个结果。
"其实我跟卡索是一起长大的。"
瑞文突然开口了,她飞舞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这个时候,只能附和着。
"嗯。"
意义不明的回答着她。
"不过也不能算作一起长大,他是后来才来到院里的。"
瑞文抚了抚自己被风吹的乱动的头发之后,继续的说到。
"但是并不是孤儿院,而是诺克萨斯的豢养的去竞技场的生物的地方。"
她说到这里,我有些疑惑。
"但是第一次见到你们俩一起出现的时候,总觉得你们好像是主仆一样。"
瑞文这个时候头往我的方向偏了偏,可能是因为说到卡索的事情,她笑了笑。
是真的在笑。
"你会这样觉得,那其实也是没错的。因为,我们确实是主仆。因为在竞技场里,我和那个家伙遇上了。当时的规则是输的一方就要无条件的跟从赢的一方。那场较量我赢了,不过那个家伙那个时候还是比我强的,他是故意让我的,我看得出来。"
"也就是说,他确实是你的仆人。"
"嗯,那家伙确实是我的奴隶。不过,后来他却自己申请要去德玛西亚当卧底。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那个家伙,之所以要输给我,只是想失去上竞技场的资格而已。失去了竞技场的资格,却是可以去做那些事情了。不过,却是做为我的奴隶。"
难怪,卡索会那么的出人意料的强。当时他被选入骑兵里面的时候,我还有些不敢相信,甚至觉得不可思议。
"做为你的奴隶,是什么意思?"
"就是他所做的所有事情,功劳全部都算在我的头上而已,卡索第一次任务成功的时候,我就被军部送来的荣誉冲昏了头。也是在那一天,我迷上了荣誉。"
"..."
"很不可思议,对吧?明明是拿着别人给予的东西,却那么自得意满。我真是个笨蛋。我是个笨蛋,无药可救的那种。哈哈。"
这些迎着风说出来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得而知,但是我能明白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瑞文现在绝对不是像她脸上的表情这样开心。
明明就算是在被敌人包围,被国家所抛弃,都没有变成这样。那个时候明明还知道哭,还知道去追责自己。
但是现在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同寻常的嘻嘻哈哈着。
怪异的嘻嘻哈哈着。
明明大哭才是正常的反应,但是现在却是这样。
不知道如何去搭她的话了,只是沉默着。
但是瑞文,却并没有要沉默的意思。
"你觉得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瑞文笑嘻嘻的看着我,问了一个哲学上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小心翼翼的中肯的回复着。
"这个得分人的吧?每一个人,理解的人生意义,应该都是不同的。"
瑞文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这个可不只是分人那么简单,每一个人的想法不同,会觉得人生的意义有不同的答案,那是必然的嘛。像竞技场的角斗士们,人生的意义就是站在那个拼命的巅峰上面。而军人的人生意义,则是马革裹尸血洒疆场。但是,这个人生的意义其实并没有这么简单。"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她还是笑容满面的样子,望着吹着大风的海洋。
"难道还要什么不简单的地方吗?"
瑞文举起双手,像是要让自己的全身都接触到这袭来的风一样,她的银色短发和衣角都在随风飞舞了。
"当然有啊。人生的意义啊,其实在人的每一个阶段,都会有不同的答案。这里指的是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会这样,不同的阶段有着不同的理解。"
瑞文就这样举着自己的双手,转过头看着我。这一次,我终于彻彻底底的看清楚了她的表情,我终于弄懂了。
她的笑容,是那种了无牵挂的笑。
了无牵挂。
笑容。
瑞文又转回了头,依旧那样迎着风。风像是变得更大了,微微在海上起了一个小波浪,那个小波浪正在慢慢的从远处往这里卷过来。
瑞文在这个时候,冲着这风大喊。
"我啊,在以前,觉得人生的意义就是不断的获得更多更大的荣誉。那个时候满脑子都是这些,就算心里装了其他的东西进去,也完全完全发觉不到。"
她顿了顿,然后用更加大的力气在喊。
"所以呢,等到现在发觉到之后,胸口就疼痛到我自己都已经无法忍受了。"
风越来越大,刚刚微小的海浪也越来越大,已经变得稍大的样子向这边狠狠的卷来。
"所以呢,原来,原来,我从一开始,就喜欢着你啊!你这个混蛋,卡索!"
瑞文的最后几句话,像是跟怒涛在较劲。而且,我能明显的听出,她的声音里的哭腔,她终于在这个时候哭了。
这个时候那个微小海浪终于变成了高大的可以席卷一切的巨大海浪,直直的向着我打了过来,我紧紧的抓住栏杆准备接受冲击。
但在这个时候,我眼里的事物,让我的一下子忘记了呼吸。
瑞文,站在栏杆上,往巨浪里,纵身一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