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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们素来对邓冲极为尊重,更有些惧怕,连忙诺诺称是。www.tsxsw.COM岳飞偷偷地看着邓云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道。
“大哥!你对岳飞的情义,岳飞一生没齿难忘,有朝一ri,岳飞纵使肝脑涂地亦要还上这份情义!”
于是,邓冲带着一群小兄弟,拿着束脩礼物,来到了学馆。学馆今ri正好教的是练武课程,周义带着一众师弟,在学馆外的柳林练武。邓冲向守在学馆外的门生禀明来意,一个门生入馆通报。不一时,一身简朴服侍的周侗亲自来迎,见邓冲身后带着四、五个娃儿,唯独不见邓云的身影,不禁脸sè微微一变,然后又看见穿着破旧,衣裳上有不少补丁的岳飞,眼神刹地一亮。
他早就发觉邓云、岳飞这些ri子都在窗外听书,想这两个孩子这般勤奋,心里已有不忍之意,特别有几回,他暗暗在后院亭子上,观察过这两个孩子,发现这两个孩子步伐沉稳,都有功夫底子。有一次,邓云和岳飞在回去的路上,两人一时兴起,更是练起了咏chun。周侗见这拳法高深莫测,绝非寻常之术,虽是好奇万分,但又不想唐突扰人,心中却愈发有收此二子为徒的念头。
周侗神sè都集中在岳飞身上,岳飞略显羞涩,低着头不敢说话。邓冲向徐庆打了个眼sè,徐庆心领神会,便领着小兄弟们,纷纷奉上束脩礼物,拜礼求师。
邓冲在旁说道:“这些娃儿不像我家那顽子,都是可造之材。还望周大侠收下他们。”
周侗早知邓冲来意,叹了一声,先教一众孩子起身。邓云早和他们有过商议,若是周侗不肯答应,便是不起,已表决心。这不,徐庆他们便又磕头再请。
“周大侠,你看这些娃儿这般诚心。你便应下吧!”邓冲在旁也劝。周侗眉头微微一皱,忽然望向岳飞,伸出一根指头问道。
“娃儿,你平ri不是常和邓家小兄弟一同来嘛。他今ri怎倒不见了人影?”
岳飞一听,神sè一怔,这是却也不见了羞涩,连忙答道。
“大哥知老先生不喜他,怕一同来了,显得尴尬,使得我等兄弟拜师不成。老先生莫怪,大哥为人仗义,心地善良,待我等兄弟都是极好。”
旁边的霍锐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话,这便接口说道。
“我等兄弟对大哥无不敬重。本见老先生不肯收他为徒,兄弟们都不愿来学,还是大哥劝我们过来。”
霍锐这一说,吉青忙yu阻止,哪知平ri里最是谨慎的徐庆,反倒一改往ri作风,又是说道。
“老先生莫怪我等莽撞。我虽不知大哥犯了什么错,令老先生不喜。但我相信以大哥的脾xing,绝非有意,更不是什么jiān恶之辈。大哥平ri里待人友善,村里谁家困难,定是第一个前去救济。前番汤yin发大水,大哥为了救人更几乎害了xing命。若大哥能在老先生座下学得本领,定将是天下百姓之福!”
“小庆,不得胡闹!”
蓦然,邓冲大声一喊,徐庆面sè一变,各个小兄弟都露出委屈之sè。周侗默默看着,扶着长须,心中暗付。
“看这些娃儿神情绝非虚假,那邓家孩儿竟有这般本事。如刚才那娃儿所说,村子里大多贫困人家对他都是赞许有加。若非他心地善良,平ri里多处积德,哪有这般声望。我若教他本领,这到底是福兮祸兮?”
“诶。当真是老囖,没有当年那迫力,连收个门生都这般顾虑重重,若他真心求学,我便悉心去教,将来能否成材,倒还要看他有没这个本事!”
周侗转念一想,便是有了主意,忽然叫道。
“门外的娃儿,你这些兄弟都在为你鸣冤说忿,你心中又是何想,不如与老夫当面一说!”
周侗话音刚落,不久在门口前出现了邓云的身影,小兄弟们见着邓云,各个面露喜sè。至于邓冲似乎早料到邓云在旁,只是轻声一叹。
“老先生莫怪。我只是担心他们,绝无捣乱之意。”原来邓云哪里有事,离开之后,放心不下,便又折返过来。
周侗摆了摆手,淡然说道:“这不重要。这些娃儿都是真xing情,说得也是有理,你先回答老夫问题。”
“我想老先生不愿收小子入门,自有老先生的道理。”邓云作揖一拱,毕恭毕敬地说道。
周侗眼光炯炯有神,盯着邓云,沉声又问:“你非池中之物,若能学得本领,早晚定能一鸣惊人。到时,你若能从善,便是国家栋梁,但若作恶,定是一大祸害。你虽秉xing善良,但乱世将至,道险势恶,你又如何保持本心不变?”
“老先生认为何为善恶?”邓云面sè一沉,反倒向周侗问起。周侗面sè一怔,这本是简单道理,却忽然觉得无从张口。邓云紧接说道。
“如老先生刚才所言,忠于朝廷,便为善之,与朝廷作对,便为恶之。但若朝廷祸民,以使民不聊生,我又当如何?从之,害民。逆之,为恶。”
周侗面sè更是深沉,仍未作答。霍锐、吉青听得一头雾水,徐庆和岳飞却都是略有所思。邓冲倒是闭起了眼。一阵沉寂后,邓云又道。
“我早与老先生有言。我所yu创之大业,乃民心之所向、所盼。如今天下动荡,国患顽疾,已是天下人皆知之事。若朝廷尚有一丝生机,我纵是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但有朝一ri,当真病入膏肓,无法可治。强而从之,只会丧尽忠良,独存jiān佞。当年那些梁山好汉,又落得何等下场?”
周侗脸庞微微触动,他的两个徒儿都是梁山好汉中的重要头领,想起他们悲惨的下场,周侗心头又如何能平静下来。
“罢了罢了。你这娃儿当真是个异数,老夫当ri救了你命,早便有了缘分。以你这般才识、功底,无论跟谁学艺,他ri都能有一番成就。但若是遇上大jiān大恶之人,恐会走上歧途。还不如由老夫来教。只要你答应老夫,学得本领后,万不得做伤天害理之事。老夫便收你为徒!”
周侗忽然态度一变,竟是答应收邓云为徒。而且别看周侗口上说得硬气,其实心里也是万分不舍邓云这等瑰玉。这惊喜来得太快,邓云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满脸惊愕之sè。
“傻孩子,还不快快跪下拜师!”
邓冲咧嘴一笑,邓云连忙跪下,小兄弟们无不欢喜,纷纷喝彩。周侗本就不喜俗套礼节,但邓冲多番相劝,还是应下。邓冲立即回去备办。
当ri晌午,在学馆前院,案上点好香烛,邓云、徐庆、吉青、霍锐、岳飞等五人,向坐在师位的周侗正式拜师行礼,然后又在周侗示意下,又拜了一众同门师兄。王贵甚是欢喜,在旁挤眉弄眼,张显、汤怀亦脸露喜sè,他们三人本就和邓云他们相处极好,ri后一同学习,岂不乐哉!
“好了,多余过节便不必了。ri后你们五人定要勤奋学习,同门之间要友好相处,不能私下争斗,每ri功课必要做足,不可偷懒!”
这时,周侗站了起来,甚是威严地说道。邓云一众兄弟立即恭敬应‘是’。周侗微微颔首,指了指邓云、岳飞,微笑说道。
“云儿、飞儿,前些ri子为师在亭中歇凉,正见你们在切磋一套拳法,可能给为师观摩一遍?”
邓云、岳飞听了,相视一眼,便都记起那ri听完课回家,在路上对练之事,连忙应声称好。
周侗遂引着一众徒弟到了馆外的柳林内的练武场。邓云、岳飞站定,两人神sè凝重,都如面临大敌。话说岳飞拳法乃邓云所教,论火候自非邓云对手。可事实却非如此,岳飞天赋异禀,且天生神力,不但悟xing极高,而且学习刻苦,这才练了三个月的时间,便已经超过徐庆、吉青、霍锐他们。邓云自也不会小觑岳飞,而且平ri里两人对练,都是没有全力以赴。
周侗见两人神气平稳,都无急躁之sè,暗暗赞誉,扶须笑道。
“你们俩都把真功夫使出来,这样为师才能看出你们火候,然后再做指点。”
邓云、岳飞齐声应是,两人作礼后,摆开架势,互相凝视,却无人争先进攻。虽是如此,但周侗反而更加赞许,眼神也愈加亮丽。一阵清风拂过,柳枝扇动。邓云忽地脚步一移,先占主动,双拳力发寸劲骤打,又快又猛。众人看得不禁一阵惊呼。就连周义也是看得神sè连变,暗暗吃惊。邓云攻得疾,岳飞却又守得稳,只见岳飞双臂窜动,或挡或拨或拍,将邓云攻势一一化解。岳飞心知自己不是邓云对手,平ri对练,邓云起码留了七成实力,便打定主意,先是稳守,在寻机而后动。邓云也是不急不躁,拳势如狂风骤雨,脚步不断移动,身法奇妙无比,令岳飞如同感觉四面八方皆遭到进攻。
“脚走下盘,劲打三寸。”
蓦然,周侗微微张口。本是落尽下风的岳飞一听,黑白分明的眼睛刹地迸发jing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