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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宝斋,一座在圈内颇具盛名的古玩店。
已入耄耋之年的乔老爷子,因其一手最多用到六个指头就能摸出真假的绝活,被圈内人尊称为乔六爷。
像往常一样,千宝斋依旧是一副人满为患的场景。不过今天,这在千宝斋里头的人可不是请六爷打眼的人,而是盗门中人。
所谓盗门中人,就是一群贼,不过他们不是一群普通的贼,勉强算是一群有原则的贼。
一不偷贫,二不偷急,三不偷老,四不偷孕,这是盗门的四大门规,违者一律要被斩掉右手拇指然后除名。
乔六爷,虽不会偷,但他却是这群盗门子弟的老祖宗,门内子弟,均要尊称他一声老祖宗!
“老祖宗,这被抓了现形,是学艺不精,是打是罚都认。可现在这个杨幺完全是不给咱们留活路啊!”
面对下人的哭诉,乔六爷不动声色地嗫了口烟袋,不冷不热地说道:“活路不是人家给留的,而是自己去创的。你们这个偷法,早把自己的活路堵死了。现在出事了,知道还有我这个老祖宗了,平日里我说话的时候,怎么没人去听?”
“老祖宗,不是我们不想听。而是……看着那些露财的家伙,不偷对不住我的手艺啊!”
乔六爷悻悻地说道:“你们那点本事也叫手艺?根本就是糟蹋祖宗留下来的东西。”
“六爷,不是做小的不懂规矩,而是现在的人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所以有时候,都是一时技痒而已。今天招事的那个小孩我见过,孩子不错,挺机灵,眼也挺毒,今天也就是碰到硬点子了,不然倒也是个可造之材。不管怎么说,这东西送回去了,这罪也赔了,这手也被砍了,事儿怎么着也该了了。可是对方却依旧不依不饶,还要让咱们主动去切手指,这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说话的人叫牟师,他出生的时候还没牧师这个词呢,不然家里人也不会给起这么个蹩脚的名字。名字读着别扭,这人长得更别扭,既是大小眼、又是长短腿,所以现在都已经六十好几了,还是老光棍一个。若不是早些年六爷收留,估计他早被人砍死街头了。
“牟老的话不无道理,现在的人,一个个都太过目中无人。以前这人兜里有钱,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藏着,现在倒好,就那么明目张胆的放在外头,弄得咱们不偷都不好意思。但是咱们从来没有坏过规矩,咱们盗门子弟都没有干过毁盗门名声的事儿。今天这事儿,对方确实是有些过了。”独臂长虫洛长重,在盗门也算是个护法级别的存在,早些年教出来了不少好手,偷了一辈子只失手了一回,就是这一回,他让成了个残疾。
乔六爷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俩的意思是,让我去说这个情?”
牟师恭敬地说道:“六爷,除了你,别人去了恐怕都不管用。”
洛长重神情凝重地说道:“六爷,咱总不能看着,这徒子徒孙全变成一群废人吧?”
乔六爷悠然起身,叼着烟袋玩着核桃就走出了店门。
乔六爷一出门,牟师和洛长重就紧忙跟了上去,至于其他子弟,则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此时此刻,华联百货一楼大厅里已经弥漫起了浓浓的血腥味,那用来装手指的水桶,底部已经被手指没过,而这排在后头等着切手指的人,还有近百人。
这些人中,有盗门子弟,也有普通小贼,不管是哪路人马,今天都是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才跑来了这里。
苏文钊和赵宏伟两个人是什么主儿,这不管是台面上的权贵,还是台面下的三教九流,那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当年沈阳城最火的大望哥,就是因为开车的时候超了苏文钊的车,被苏文钊连人带车一块撞进了沟里,要不是这车里装着不少药,估计苏大少这以后的日子也不会那么轻生。
至于赵宏伟,那更不用说了,这就是个有酒瘾没酒品的货,喝醉酒之后,就爱找事儿,他倒也不找别人的事儿,就到那KTV、夜总会、酒吧、迪厅之类的地方找前呼后拥的老大们的麻烦,这些年,被他打残、整死的各路大佬,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
就这么两个家伙都害怕的主儿,这很难让人不害怕,所以这在华联百货附近活动的小偷,才硬着头皮来切掉自己的手指。
一直闭目享受地躺在按摩椅上的杨幺,突然睁开了双眼。
在他睁眼的那一刹那,乔六爷徐徐走进了百货大楼。
弯腰驼背眯眯眼一身黑绸练功服打扮的乔六爷,看上去和那普通的老头没有什么分别,杨幺能够感知到他的存在,也不是因为他的身上有什么王八之气或者阴邪之息,而是他嘴里不停吧嗒着的大烟袋锅子。
烟是关东烟,但是这味里头却夹杂了一些别的东西,一种杨幺曾经闻了数年的味道。
杨幺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细细打量着朝他走来的乔六爷以及他身旁的洛长重和牟师。
洛长重虽然少了一条胳膊,但是整个人却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危险感,他的状态,就像癫狂似的小刀,让人看着就不由自主打起了精神。
一瘸一拐的牟师倒是平淡无奇,但就是这种掺杂在不平淡中的平淡,让人觉着他才是最危险的人物。
“他是乔六爷,俗称贼祖宗,这奉天城里数得上号的小偷,都要称他一声六爷或者祖师爷!”赵宏伟在第一时间就上前跟杨幺介绍起了乔六爷的情况。
杨幺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朝着正在驻足观望着那一桶手指的乔六爷说道:“老爷子,看什么呢?”
乔六爷笑眯眯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随便看看,活到这岁数,都没有见过这装满手指头的水桶是什么样。今天来看看,也算是这辈子没有白活。”
“只是来看看吗?”杨幺皱眉问道。
“只是看看当然不行,你不是已经放出话来了,这在周围活动的贼全部过来自剁一根手指吗?我虽然不是靠偷为生,但我却教了一群靠偷活着的人,所以……我也算是一个贼。今天也来切一根手指!”说着话,乔六爷就将手中的烟袋递给了牟师,面带微笑地走到了菜板前头,拾起板上的菜刀,就朝着自己的右手剁了下去。
“砰!”
刀在菜板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四根手指齐齐断在了菜板上。
杨幺眉头不觉一紧,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并不是乔六爷的手指,可问题是……这乔六爷是什么时候把别人的手指放上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