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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谷儿和水清儿两人悉心钻研武学,从早辰醒来到现在,已然过了大半日,两人都觉得腹中有些饥饿。夏谷儿道:“你饿么,我去猎只野兔来。”水清儿先是点点头,可是见到他脸上淤青未消,随即又摇头道:“还是我去罢,只怕你没有猎到兔子,反倒把自己弄伤了。”说话间衣衫飘飘,已没入密林中。
水清儿原本是担心夏谷儿,生怕他再弄伤自己,所以才会抢先而行。只是她生性淡漠,喜怒向来不形与色,心中就是再关心,也不会表示出来。是以几句话说的平平淡淡,甚至有些冷漠的味道。夏谷儿心中大感不是滋味,心中暗道:“原来清儿也是瞧不起我的,琼儿已经同小师弟走了,现在清儿也看不起我,我留在这世上又有什么用处,只是多余罢了。”心中如此想着,更觉得有些心灰意冷。
过不多时,水清儿已然返回,手中还提了一只野兔,见到夏谷儿一个人痴痴的呆坐在那里,便招手要他过来。夏谷儿心中怒道:你既然瞧不起我,又招呼我做什么。当我夏谷儿真的会让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么。一时生起气来,只当作没有看见,扭过头去,对水清儿不加理睬。水清儿又唤了他几声,见他全然不应,以为夏谷儿的疯病又发作了,好在这等情况也已经见了数次,所以心中并不像以往那样着急,便自顾自的将野兔收拾干净,架在篝火上。然后才又坐回夏谷儿的身边,用双手托住自己的脸颊,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夏谷儿见她一直望着自己却不说话,心中更是气愤,忿忿道:“不去烤你的兔子,却来守着我这没有的出息的人干什么?”水清儿也不生气,柔柔一笑道:“谁说谷儿没有出息,在我看来谷儿是天下间最了不起的人。要是有人敢这样说你,我就一剑杀了他。你若是不想吃着兔子,我再去捉些别的东西回来就是了。”夏谷儿听到她如此说话,心中一热,说道:“我又有什么了不起呢,就是连最简单的武功我也是不会的,否则又怎么会被人家取笑欺负。”水清儿见他伤感,于是宽慰道:“谷儿很聪明的,方才不还创出了惊燕拳法么,只要你用心学,一定能练好武功的,到时候自然不会有人取笑你了。”
夏谷儿苦笑一声道:“等我学好武功么,那却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我脑子笨的很,在无双剑派的时候,师父教给我的功夫,我当时还是记得的,可是过了一会儿,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回想起来了。说到底还是我不中用,也难怪会被人看不起。”水清儿见他神情落寞,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劝解,正在发愁,脑中灵光一现,却是有了主意,于是劝解道:“无双剑派的功夫不顶用的,不如我把化蝶心法传授给你好了。”
夏谷儿见化蝶心法奇奥难测,心中早就跃跃欲试,现在听到水清儿肯将它传授自己,不由得欣喜若狂。可是忽然又想到,既然自己连简单的功夫都学不会,又如何能学得会化蝶心法这样的神奇武学。一时间患得患失,喜忧参半。
水清儿也不管其他,当下便将化蝶心法的口诀传授给了夏谷儿,化蝶心法玄奇无比,可却仅有区区数百字。夏谷儿天资聪颖领悟极快,水清儿只说了一遍,他便记下了七八成;说到第二遍时,就只剩下细微之处有所偏差;待到第三遍,夏谷儿已经能一字不差的背诵出来。水清儿轻点臻首,报以一笑以示嘉许。接着又开始仔细讲解起来。这心法看似简单,可是解释起来却是纷繁芜杂,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夏谷儿只听了一遍,便已然全然领悟。这也是因为他的悟解之力远远胜于记诵之能。
这化蝶心法也不需要任何固定的姿势,只要依照心法运行内息便可,到是方便的很。夏谷儿此生最大的恨事便是不通武功,更觉得自己之所以会遭人轻视,受人侮辱,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不会武艺所引起的。是以对武功有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追求,此时获此奇功,那里还能忍耐的住,立时依照水清儿所教授的心法演练起来。
水清儿输了道真气到他体内,让他按照心法控制运行,夏谷儿初时还能做到气随意走,可是过不多久,竟然无论如何也无法回忆起原本背熟的心法来,他心中慌乱,体内的气息自然也跟着混乱起来,在他的体内四处乱撞,正在混乱中,夏谷儿突然感觉到自己所控制的气息似乎被什么东西在两头堵住了,再也动弹不得。还没有等他明白是怎么会事,就觉得那到真气猛然的被压缩在一起,然后在他的体内彻底爆开了,立时将他原本就七零八落的经脉绞的粉碎。
夏谷儿体内的血仙虫本身就是群居而生的,而在这世上的群居而生的虫类,最强烈的本能就是对母体和巢穴的保护,比如蜜蜂和蚂蚁便是如此,而夏谷儿体内的血仙虫早已将他的身体当作了自己的母体,怎容得其他的东西侵入。水清儿不知深浅的将化蝶心法传授给夏谷儿,还往他的身体内注入真气,自然引起来夏谷儿体内天翻地覆的变化。
水清儿原本守在夏谷儿的身边替他护法,却突然见他面色大变,水清儿顿时感觉不妙,可是还未等到她有所动作,夏谷儿已然大吼一声,五官七窍内一起喷出血来,随即仰天栽倒,动也不动了。
水清儿大惊失色,伸手一探,却发现夏谷儿已然没有了气息。她慌忙握住夏谷儿的手腕,准备将真气自腕脉注入到他的体内,那知道这时才发现夏谷儿体内竟然是空空荡荡的,丝毫没有受力之处。水清儿惊道:“谷儿的经脉怎么不见了,这却如何是好。”心中着急,却是没有丝毫办法。正在此时,夏谷儿的身体却突然抽动起来,皮肤中隐隐有血红色的脉络浮现出来,仿佛如血液一般流动。水清儿只道是自己眼花了,定睛再看,那些血红色的脉络已经消失不见了,而夏谷儿的心脏处却是急跳几下,然后才渐渐平息了下去,水清儿伸手再探,却见夏谷儿已然有了气息,没有性命之忧了。水清儿这才长长出了口气,顿时觉得疲惫不堪,不由自住的跌坐在夏谷儿旁边休息起来,随手仍不忘记用衣袖替夏谷儿擦去脸上的血迹。
看着夏谷儿的呼吸渐驱平稳,水清儿的心中却仍是难过之极。要知道常人若是断了经脉,恐怕马上就会死去,虽然不知道谷儿为何还能活转过来,但他的经脉已经没有了,只怕也活不过多久。正在思索间,却闻到一股食物的焦味,水清儿这时才想起篝火上还烤着一只野兔。方才她全部心思都放在夏谷儿身上,那还记得其他的事物,现在闻到焦味才猛然记起来,连忙将兔子自火上取了下来。
兔身的一侧已经被烤的乌黑,宛如焦碳一般,好在另外一边还算是完好。水清儿将兔子拿在手中,转身想递给夏谷儿,忽然又想到他现在昏迷不醒,又那里能够接过去。一时间楞在那里,痴痴呆呆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过了好一阵,才拿着烤焦的兔子坐回到夏谷儿的身边,伸手撕下一块兔肉,放进嘴中感觉竟是没有半点味道,似同嚼蜡一般。随手想将它扔掉,但忽然又想到,等谷儿醒来时只怕会饿的,也就住了手,将它放在一旁,盯着夏谷儿痴痴的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