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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近此时日逢杭夏庆典,宫内典礼繁多,六王爷应礼进宫,又须奉陪各国来贺佳宾,分身无术,好不容易一待闲暇,便向良家而来。脚步声急,在良府下人引领下到了良之心目前所在小花园,远远即听得笑语遏天,人声、童声、犬声,皆是最纯净之声。
之心扶着爱子,跟着狗儿,“阿黑你不要跑太快,不能摔着宝儿喔。”
一只大黑狗绕圈放步,快快慢慢,只为博背上小娃儿欢笑。
“……哈哈……嘎嘎哈!”得天独厚,自家老爹有令凶犬俯首贴耳的本事,获益者胖小子自是不亦乐乎……
“良之心!”
“六六你来了喔?”之心见近来的朋友,立时抱起儿子献宝,“六六,你看你看,这是之心的宝儿!”
“你儿子?”杭念雁对流口水发怪叫的胖娃娃或许不感兴趣,但人家良之心有美妻爱子之实,却大大使六王爷眼馋心馋。
“对哦,是娘子给之心生的,他叫宝儿,是之心和娘子的宝贝哦。”
杭念雁嫉妒呐:你拥有的宝贝还少么?“你只晓得你的宝贝了,近些日子,是不是把我的事给忘到脑后去了?”
“你说范颖哦?”之心眨着明黑大眼,“之心有和她说你好话啦,可是,之心说再多好话也没有用啊,还要看你怎么做啊。就像之心那个时候如果没有跑去玉夏国找珍儿,珍儿是不会嫁给之心做娘子啦。”
是这样?杭念雁蹙了眉心,“本王做得还不够多么?”
之心摆弄着儿子小胖手,摇晃着自个大头,憨声道:“之心不知道哦。之心只知道如果珍儿不嫁给之心,之心就会一直去找珍儿,直到珍儿嫁给之心做娘子。”
“……那,那男人的颜面何存?”
听他老调重弹,之心扁扁嘴,“没有珍儿,之心会不快乐,好多好多一大堆颜面放着也不会快乐,而且,没有珍儿,就没有这么好玩的宝儿啦。”真是,六六好可怜,之心说了那么多都不听,难怪会没有娘子……
“那个……丑女人在哪里?”
“范颖哦?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去找那棵树。”
“她去找玉无树?”六王爷焉能保持安稳?“丑女人,她就是不安于室是不是?”
“什么是不安于室啊,六六?”
“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相夫教子、针黹女红才是她们应尽之责……”
“可是。”之心歪着头苦思,怀里的宝儿也学老爹歪了小脑袋。“娘子看帐册、与人谈生意的时候,最美哦。之心最喜欢看那时候的珍儿,不过,娘子做衣服的时候也最美啦……”
“你——”简直没救了。可是……人家能抱得娇妻归,眼下还有爱子可疼……“丑女人去找玉无树做什么?”
“昨天,绮儿说,她和那棵树完了,范颖就好着急好着急,劝绮儿绮儿不听,就去找那棵树了……”
“别人的情事她如此热心作甚?”有那工夫,怎不来探望他一眼?“她不晓得正是因她,别人才会起那样的波折?哼,没脑筋的丑女人!”
“六六你既然担心,怎不赶紧去找范颖?”
“谁说……”六王爷硬话自动消音。自己人都三番五次到此了,还能矫情到何时?何况在良之心面前,任何人差不多都是透明,硬撑也只能给这个痴儿朋友暗笑得高兴。“你可知他们在何处见面?”
“在城外百合楼……”
“你随我去!”杭念雁扯起他一臂,匆匆举步。
“为什么之心要去?”
“自然是为了告诉那个女人,本王是为了和你小酌才偶然至此,不然她以为本王是特地为她去的!”
“可是……”六六就是特地为范颖去的啊。之心来不及提醒,突然见着不远处那道人影,随即如临大敌,板着美脸道,“不行!六六,之心不能随你去,之心要在家保护娘子!”
六王爷提鼻一嗤:“你家娘子那般的神通广大,还需你保护?”
“六六,范颖是你要保护的娘子,你不要拉着之心啦,之心有自己的娘子要保护!”之心挣开自己胳臂,双手揽着儿子的小小胖躯,大步凛然向那人迎去。
“良之心?!”他也会拒绝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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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
暖轩内,正行云流水般拨弄算盘的罗缜才一仰脸,怀里已多了儿子。小家伙一沾娘亲胸怀,便极尽粘磨,在娘亲滑腻颊上啧啧印着小嘴。罗缜一厢享受着儿子的热情,一厢问:“……相公,不是告诉你我有事要做,你把他抱来做什么?”
之心连娘子带儿子一并搂住:“珍儿是之心的娘子,珍儿还为之心生了宝儿,哼!”
罗缜听出端倪,顺着相公大眼珠子刺剌剌逼盯的方向望去,窗外冬青树下,是消失了多日的范畴、范程父子。
“……娘……宝!”不容许娘亲视线未在自己身上,宝儿蹬扯着小腿,张驰着小手,引回了娘亲注意力,“宝吆……娘!”
罗缜一拍他肉实的小屁股,“娘亲除了宝儿,谁都不疼好不好?”
胖小子得偿所愿,咧开小嘴:“……娘噌宝儿……嘎嘎哈!”可爱的小模样,只把娘亲惹得亲了又亲。
“你已为他生下了儿子。”范畴不去看不善逼视的良之心,不去想那些会令一个男人狂乱欲焚的场面。
罗缜挑眉淡回:“那又如何?”
“你报完了恩,已不欠他,该走了。”
“你才该走!”之心蓦然大跳大叫,“你敢抢之心的娘子,之心不会答应!”
“相公过来坐下,抱着宝儿,我还有一大堆帐要计。”呆子此时的模样,真是惹人爱死。若非众目睦睦,直想在他额上烙上几吻。
“娘子不要怕,之心会保护娘子和宝儿!之心不会让别人欺负娘子!”
“一些无关紧要的外人,莫去理会。”与儿子四目交流,罗缜笑意晏晏,“你再不过来,今天的帐目算不清楚,明天就不能陪你去吃素肉粥喽。”
“娘子~~”
“无关紧要的外人?”范畴冷然,“你愈是如此刻意撇清,我和你愈是纠结难断。你这样说,怕是连你自己也不清楚,你是在告诉别人,还是在警告你自己罢?”
如此惴度,罗缜唯感引自己发噱,之心已朗声大叱:“范范的爹,你真的好讨厌哦!你以前对不住珍儿,珍儿离开了你,珍儿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珍儿,你还是缠着不放,还想从之心和宝儿手里夺走珍儿,你根本就不爱珍儿!之心不会让你再欺负我的珍儿!”
“你凭何说我不爱珍儿……”
杭念雁出于好奇尾随而来,不想睹了一场争爱大戏,之心掷地有声的话儿字字听来,心臆倏地一热:良之心为守所爱,且能如此坚决无畏,反观自己畏首畏尾,岂不是逊色太多?断然掉首,追佳人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