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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与与黑色的天,便是陈树踏进门口第一眼看到的景象。
天代表着一个人的心境,一如陈树当时在虚假乌鸦之境那般,凭空多了漫天的灰烬,如心中的泪在撒落。
此刻,黛西所在门后的天空却是黑色与红色交织,红如血,黑如月。
远远的望去,犹如一片炼狱,压抑沉沉,充满绝望。
属于黛西门后世界的场景让哪怕是陈树都微微一愣,旋即眉头紧皱感受整片空间充斥着巨大的排斥之力,想要将他驱逐出去。
冷哼一声,青光如刀,将排斥之力劈开,陈树缓步而入,空间之力又岂能挡住他。
“按心999的说法,再看这情况,黛西应已经进入第三次沉沦幻境。”
陈树心中安道一声,黑羽浮现,向着不远处的小城飞去,速度之快瞬间已经达到。
小城的范围不大,甚至不如紫罗兰小镇,街道上偶尔走过一些居民,脸上也是一片死色,形如走尸,不时有士兵吆喝而过,一脚将挡在路上的人踢开,甚至拿处鞭子抽。
可见,黛西所在的铁岭男爵领地统治应该十分残暴。
此事在之前陈树就略有耳闻,越是小型的领地就越是如此,反而越大的领地越会将这些阴暗的手段放在暗地里,不会摆在明面上。
山高皇帝远,越是偏僻的小领地越容易出现暴政,独裁,是为常态。
略微犹豫,陈树收回形态,犹如一个普通人一般落到小城的偏僻角落,装作这里的剧名向着血色最浓郁的区域走去。
街上行尸走肉的居民多,但是肥肚大肠的贵族也是不少,甚至能看到有些人手里牵着狗绳,一端牵着四肢趴的人犬,大摇大摆的在一群下人的侍奉下路过。
偶有人上前乞讨,不用贵族和下人动手,手中的‘狗’便扑上撕咬。
狗之凶悍,犹如真的猎犬,将乞讨的人咬的鲜血横流,哭声求饶,但是周围其他的人只是微微瞥了一眼,便再次迅速离去,生怕自己也被殃及。
伴随惨叫的是贵族老爷们畅快的哄笑声,呼和一声,那作为狗的人才停止撕咬。
乖巧的回到主人的脚下,嘴巴上布满血迹与残肉,讨好似的伸出舌头,摇着脑袋,期待得到主人的赏识。
陈树眉头紧促,以人为狗,人又以为狗为荣,此事确实十分震撼人,但在这座城里,一切似乎都理所当然,普遍存在,只能说人性的恶远是人无法想象的。
贵族老爷们走后,又路过一队城卫兵,见状,直接将被咬的奄奄一息的人随意扔到巷子的角落里,以免影响道路交通,被城主责罚。
看着已经变成一具尸体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被周围其他落魄的人盯上。
待护卫兵走后,一拥而上,将其尸体上的所有东西都扒光,慌慌忙忙的逃会各自的区域,只见还有人一边换着从死者身上脱下的鞋子,一边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似占了大便宜一般,不过他没发现,自己也被阴暗角落的其他人盯上了。
陈树微微摇头,没去管闲事,不说此情此景是黛西回忆中的幻境,就算是现实中也不会插手太多。
这世间类似的事情在各大领地的阴暗角落里应当是常态,只不过他之前一直看到的都是水晶龙公国阳光下的一切,而此刻在黛西回忆中看到的则是阴暗中的一部分。
他无法管,也管不了,唯独能保证的就是以后紫罗兰绝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就好。
几个纵跃来到小城最高的建筑之上,乌鸦之眼睁开向着周围搜索而去,整座小城的一切尽呈现在他的目光下。
可以看到,小城只有几块区域的细节是非常逼真的,其他的大部分都模糊一片。
心魔幻境是根据入门着的记忆构建,那些模糊的区域要么和现在发生的事情关系不大,要么就是黛西没去过或者很少去,印象模糊的地段。
刚才的街道是最清晰的一片,陈树主要将目光集中在这片区域,很快就锁定了一片居民楼区域。
让陈树诧异的是,这片居民楼区域还算干净整洁,但是绝不是贵族居住的场所。
青光闪现,陈树出现在一座两层楼房之前。
之所以来到这,主要是这座房屋的顶端天空血色最为浓郁,刚刚靠近就能感受到极大的恶念,让人心情瞬间笼罩在黑暗中。
“狗东西,又踏进这里把家里的地板弄脏了,”一声尖叫从屋子内响起,“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跑进来,不许跑进来,不长记性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领域覆盖身体,陈树来到门口,目光微微落向门内,之间里面站着一位脸上涂满粉底的年轻女子,还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而女子手中拿着鞭条,眼中充满怨毒,不停的抽打着地面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
陈树眼睛微微一凝,那女孩脖子上戴着狗项圈,正蜷缩在门口的角落,死死的抱着膝盖。
只是一眼,陈树便能认出,女孩就是小时候的黛西。
啪!
鞭条似用某种兽皮制作而成,女子只是轻轻一抽,小黛西的身上就皮开肉绽,尽管如此,可她依旧死死的咬着牙齿,犹如傀儡一般任由抽打。
皮鞭上沾满血迹,若是仔细对比,可以看出这根鞭条与黛西手中之前手中的极为类似。
“打死她,妈妈,让她涨涨记性。”旁边的小男孩不仅没有一丝同情,反而眯眼冷笑。
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到一丝兴奋和得意。
无法想象,如此小年纪的孩子,心性尽然已经冷血如斯。
“那可不能打死,要不贵族老爷就要找我们麻烦了,”女子似打的有些累了,回身宠溺的摸了摸男孩的脑袋,嘴角露出嫌弃之色,“死在家里也晦气。”
小黛西微微抬头,透过散乱都是泥土的头发,露出那张脏兮兮的脸蛋,呢喃一句,“这是我的家.......”
啪!
一记鞭条抽到黛西的脸上,力度之大,整个人撞击在墙上。
“让你说话了吗?”女子眯着眼睛看着如死狗一般的小黛西。
“好好的做好你的工作,讨好贵族老爷们,这样你那死鬼老妈才能活下去。”
身子微微一颤,目光投向楼上,小黛西不在言喻。
女子见状满意的点头,一边像牵着狗一样,一边让小黛西将自己的血迹擦拭干净,才将她带到院子里绑在树桩上。
女子不怕黛西逃跑,因为自己告诉她,她心心念、病入膏肓的母亲进躺在楼上的房间里。
陈树望着蜷缩在树桩旁边的小黛西,若有所思,此刻的小黛西而后像受伤的动物一般,暗自蜷缩在地上舔舐伤口,不时会撇一眼楼上的某个房间。
似那里蕴含着她所有的希望。
青光延伸,陈树来到二楼的窗户外,透过窗帘,看到床上躺着一名脸色惨白的女子。
头发已经掉的稀稀疏疏,全身在不停的颤抖,似想要起身,可身体却根本无法动弹,唯独眼角两侧挂着两行未干的泪水,轻声在咆哮。
不过看得出,女子似乎不想让别人听到,两眼凸起,布满血丝但紧紧的咬着嘴唇。
回头望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的小黛西,陈树在无声中发出一丝长长的叹息。
此局,现在他还不可以强势破局,需再观望,否则就算救出黛西出了幻境,心魔不除会一直跟着她,直到某天某刻在心间彻底发作,到时心魔会再次入侵。
那时,便无法可破。
这便是十二道黄金门中最为特殊诡异的沉沦试炼,最难过的管卡,成功率几乎为零。
但同样的,只要过了,心中枷锁被打开,收获也最为巨大。
一个闪身,陈树消失在原地,同一时间原本出现在屋内的那名女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屋顶,疑惑的将周围扫视了一边,这才入虚影一般回到屋内。
不过女子没发现,陈树不知何时又再次出现,望着那消失的不知,心中微道:“嗅觉倒是很灵敏,看来心魔是她没错了。”
傍晚,一名身体消瘦,喝的醉醺醺的男子从外面回来,他便是小黛西的父亲。
看到蜷缩在门口的小黛西,微微一愣,旋即低着脑袋从她的身边走过,小黛西微微抬起自己的脑袋,眼中似乎充满一丝期盼,可直到父亲消失,都未正眼看过她。
夜无声,唯独院子里的各种虫鸣。
微微叹了口气,小黛西死死的咬着嘴唇,眼泪止不住的流,脏兮兮的眼眸死死的望着闭上的大门,想要大声哭泣。
却终是想起了什么,死死的将脑袋埋在胸口,不时抽泣一声。
幻境的时间流逝很快,时间就这么过了两天,陈树已经大致知道了黛西一家人的情况。
那瘦小的男子是小黛西的父亲,那尖酸刻薄的女人则是后妈,男孩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在这个时代,男人取第二房非常正常,但.......她父亲非常懦弱无能。
“贵族老爷马上就要来了,你表现的好点,要知道你母亲的医药费全靠你了,知道吗?”
女子蹲下身子拍拍小黛西的脸上,冷笑道:“你应该不想看到她被扔在大街上吧?”
小黛西不语,眼神有些空洞,但是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睛微微一闪。
到来的是一名十七八,衣着华丽的小贵族,让下人牵过自己的‘狗’后,哼着小调向着某个方向走去,速度有些快,小黛西只能加速向前爬。
贵族的活动很多,但是能让他们有新鲜感,体会到刺激的却不多。
而‘斗狗’则是铁岭男爵小城贵族间最为热衷的游戏。
狗不能选太强大,体型相差不能太悬殊,不然没有悬念,没意思。
但年龄也不能太小,斗的不激烈,不血腥,无法,满足贵族老爷们的感官刺激。
因此,十二三岁的最为合适,最多不能超过十四岁。
这是一个类似古罗马斗兽场的区域,但规模很小,无法与之相比,毕竟铁岭只是一个小小的男爵领地,但是设施非常齐全,四周座位上坐满了观众。
当然,这些观众不全是铁岭领地的贵族,还有其他领地过来观看,对赌的人员。
‘斗狗’不仅让贵族们享受极大的乐趣,也成为了铁岭领地收入的一项重要来源,赌盘上不断有人在押注,观众欢呼声嘘声彼起彼伏,热闹非凡。
咔咔!!
铁笼打开,一阵欢呼,小黛西从笼子里面爬出来,周围嘈杂的声音已经被她完全忽视,一脸严肃的望着对面的一个笼子。
那里,同样爬出一个全身脏兮兮的男孩子,四肢着地,呲牙,做出攻击的姿势,一脸杀气的望着她。
小黛西一脸默然,似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参加比赛了。
随着主持人一声令下,两个小孩如野兽一般向前狂奔,眼中充满嗜血的凶光,他们知道,今天两人只能有一个活下来,死的人会被抛到臭水沟里。
啪的一声。
两人狠狠的撞击在一起,巨大的撞击让两人感到脑袋一阵眩晕。
他们不是职业者,也没有超凡的身体,仅仅只是剧烈的撞击就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但是两人都忍住了,因为若是有一丝迟疑,被对法抓住机会就非常危险。
各自迅速退开,一边挪动身体,一边谨慎的盯着对方。
再次冲击,又是一次剧烈的碰撞,观众席上发出一阵阵喝彩,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巨大的兴奋之色,然而这些表情落在陈树眼里,却是厌恶之极。
若不是知道是虚像,他恐怕真的会控制不住将这里的所有人都一一虐杀。
是的,就是虐杀。
就如他们讲小黛西当成兽一般,将这些人也当成畜生一般一一折磨至死。
战斗在继续,连续对撞了五六次后,两人的体力消耗巨大,很快战斗的方式再次发生改变,两人抱在一起撕咬,指甲抓,掐脖子,蹬要害部位,无所不用其极。
非常原始的战斗方式,没有一丝技巧可言。
看上去,粗暴,血腥。
陈树能看出,他们中很多都是职业者,
可却就是这样的场景,却是让台上的所谓贵族们,老爷们,甚至一些居民打了肾上腺素一般,看的既激动又兴奋,时不时发出一声助威。
好似完全不知道场上的是人,而且还是小孩,在他们眼里仅仅只是无关紧要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