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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师长拍了辛政委的肩膀一把后扭头冲一个通信参谋喊道。

    “政委,柴师长的电话通了!”

    旁边一个通信士官按照辛政委要求叫通了防空指挥中心。

    “哎!江垒,你怎么在这里啊!快!快到队长那里去报到,有新任务!我去找个看守电源的,马上就回去。”

    这时一个工程师模样的人跑到我们身边,毫不犹豫地摇醒还在熟睡的江垒。

    江垒一个激灵顿时没了睡意,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半天不知道东西南北。

    “哎!王工,别找了,这里就有。老卫,走,跟我去指挥分队!”

    江垒看我还傻站在旁边,也不管我的抗议,一把拉着我拔腿朝大厅北面的一个坑道跑去。

    江垒他们的信息战分队工作间紧挨着大厅,是个不大的房间,已经被我们的工程兵们改造成一个机房。机房里满满当当地簇拥着各种设备,操作台上有十来个人正在工作着。

    一个头目模样的军官连忙招呼跑进来的江垒准备开始工作,是个女军官。

    怎么听声音这么熟悉?

    我一时回忆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面。

    我被这个军官安排了一份工作,给大家看管电源系统。

    信息战中心的几台发电机还没有完全修复,这个机房就使用后备电源供电。情况紧急,大家无法等待工程兵修复发电机。

    机房里的技术人员都在埋头工作着,一个联络士官坐在房间门口的一张工作台上,从他的工作来看好像是正在把这个信息分队处理后的战场信息转输进我们自己的作战指挥系统。

    机房门口旁边的一个小隔间是个水房。水房的台子上正架着个煤油炉,煤油炉上有个铝制水壶。红色火苗包围着水壶的底部,水壶正在滋滋作响,水过几分钟就要开了。

    坐在椅子上环顾四周,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这个机房的电子设备居然全都是前一段时间我们歼灭鬼子雇佣军部队时缴获的家伙,江垒面前就摆着一台7吋的米制液晶显示器。

    奇怪,怎么江垒的屏幕上全是鬼子的作战指挥系统操作界面?

    我好奇地伸长脖子看着屏幕上的信息,好像是地理信息系统的界面,但屏幕上显示的信息又不完全是。

    “江垒,这屏幕上是什么信息?”

    终于,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鬼子的全源分析系统。”

    江垒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

    啊!

    怎么我们的信息战部队用起鬼子的作战指挥系统了?

    我的脑子好半天没有转过弯来,看着江垒轻快地用鼠标拖曳着信息菜单条,我满腹疑惑。

    见所有的人都紧张地忙碌着,我只能暂时将一肚子的问题先压下去。

    “唐中尉,我先把四点以前的统计做出来。”

    手头工作告一段落的联络士官抬起头对那个女指挥官说道。

    唐中尉?

    对,我记起来了,就是在野战医院里看望刘工的那个女军官。

    我忍不住多看了眼前的女军官两眼。

    齐耳的短发,严肃的神情。

    如果不是那头短发,我无法将她和周围的男军人区分开来。

    在战争面前,所有的人都将被迫去适应眼前的环境,或者坚决地生存,或者死亡。性别在战争面前是没有分别的,包括你的性格和爱好。

    “敌人是不是疯了!”

    当那个联络士官看见统计资料结果的时候忍不住惊呼起来。

    “怎么了?”

    被他的惊呼声吸引过来的唐中尉关切地问道。

    “两个突击群!在我们师的正面鬼子集结了两个突击群准备轮番冲击阵地!不对,我让里面的人匹配电磁综合态势资料再核实一下。”

    联络士官说着拿起了手边的红色电话。

    两个突击群的轮番冲击,这意味着我们前沿阵地的指战员们要承受着近万敌人的轮番进攻,这些敌人装备了上百辆重型坦克和直升机,这还不包括后面数量庞大的远程压制炮火!

    我们师的防守正面宽度不到二十公里,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鬼子居然轮番投入两个突击群,可我们现在一线的作战人员还不到两个步兵团!

    如果战场侦察信息是真实的,那这将是阻击作战进行到现在鬼子进攻部队最密集的时候。

    没多长时间,统计信息被电磁频谱监控部门核实了。敌人现在确实投入了两个突击群轮番冲击我军阵地!

    一个技术人员吃惊地捂住自己的嘴,眼睛则发直地盯着联络士官。旁边一个只有半边屁股靠在椅子上的技术人员干脆一不小心坐在地上。

    整个机房里的人全都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被这恐怖的消息紧紧地摄住了自己的灵魂。

    这就是敌人对我们实施大纵深电磁压制的回应,9世纪的战争,古罗马方阵再度现身,只不过走在队列最前面的是装备了40毫米滑膛坦克炮和贫铀复合装甲的M3.

    虽然我们现在躲在深厚的掩体里面,但六十多吨的重型坦克仿佛正排着整齐的队列隆隆地逼近我们的眼帘。

    那一群巨兽在血水里划开涟漪的场景再次浮现在我脑海里,还有那用死亡之翼在混沌的云海中搅动的黑色秃鹫和如同火山喷发岩浆奔流的山丘。

    而此时突围的敌人正在撕裂着20师的防线。

    我禁不住裹紧了身上的坦克作战服。

    煤油炉上的水已经烧开了,蒸汽把壶盖顶得砰砰作响,浑白的蒸汽顺着过道逸了进来。

    我步履沉重地来到水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