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憬心念一动,一个大踏步上前,右手捏了个剑诀,依那招“天若”运气、移身,在转瞬之间已到寻珑身后,两指直剖寻珑的脊梁。
王孙留吃了一惊,失声道:“小兄弟,你这是?”
但见寻珑一个后翻身反到了憬的身后。只听她狞笑道:“你是怎么看穿我的?”
憬一字一字道:“因为她是绝不可能来找我们帮她生火。我虽与她相处一两天却也知道她性子高傲,绝不会向折辱她的人低头,这是其一;其二是,她是向附近村民借灶,如果自己生不得火,大可以让那户人家帮她生火,而无须特地来找我们。你把她怎样了?”
憬最后一句自有他的意思,如果寻珑如常的话随时都有可能到枢问阁来,那这个冒牌货随时便会被识破,当然得先对她下手了。
那“寻珑”笑了几声,说道:“看来大人对你可是太过小看了。难怪,无妄帮现在仍像无头苍蝇般打听你的下落。不过你既然在此大出风头,难道还想瞒过我们么?”
憬心内打转,天地九鼎倒真是个好东西,现在连那个什么‘大人’也找上自己了。他双眼一亮,问道:“你们找我做什么?”
“寻珑”不答,右手猛地往憬头顶劈落。憬侧身一躲,右手凝聚真气,往上一拨,一股凌厉的真气夹着罡气化作厉风往“寻珑”脸上卷上。“寻珑”未曾见过如此招数,只觉脸上一痛,不由闭上眼睛。憬趁此机会一个上前,一拳往“寻珑”面门打去,但到鼻尖却又不禁往后一缩,失声道:“你……”脸色作百白,竟要软下去。
“寻珑”大笑一声,忽而又觉察什么倒飞出外。
王孙留与红云见憬脸色一白,忙上前为他探脉。一按那脉象,不由脸色一变,“中毒?”刚才他们均见憬一触碰那人的鼻尖,力未尽便成如此模样,心中雪亮,竟在自己身上下毒,损人损己的“背车”,居然有人会真的用在自己身上。
背车也可谓是一种奇毒,它可作慢性毒药又可作烈性毒药,若直接接触人体,只会慢慢借由皮肤侵入五脏六腑,但要对人体有伤害也至少要一年时光。但若此毒与一者接触,而接触的部位与另一者接触,那另一人马上毒发,不消一个时辰,便气息断绝。
红云不敢怠慢,忙施针将憬整只右臂的穴道尽数封住,不让毒蔓延开来。
就在此刻,从阁外走进一为少年,那人一头火红的头发十分引人注目,长得不是特别魁梧,却给人一种威武的感觉,他的一对眼睛透澈而明亮,背上是一柄火红的巨剑。他一进枢问阁来,红云、王孙留两人功力较差的只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难受不已。那少年看见脸色苍白的憬,先是大喜而后又悲伤不已。
来人正是与憬一同追寻青岚下落的宿风。当日他诈作与憬闹腾,其如降低那小孩对他的戒心,好让他能于暗中搜索青岚的下落。那时他与憬约定一个月后在奉新城相会,但憬却卷入坤鼎事件中,被活埋地底一年。宿风因憬迟迟不出现,心下担心,终于在奉新城等他两个月后离去,到中原四处游走,打听憬的消息。此时竟在枢问阁遇见好友,岂不欣喜,但见憬一脸病态,又不禁埋怨自己怎不早些到来,或许憬不会遭此劫难。
宿风见红云与王孙留抵御不住曦煌所散发的热气,忙将剑身的烧灼之气内敛,跟着急忙到了憬的跟前,问王孙留,“老爷子,他怎么了?”
王孙留看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心中有少许犹豫,但仍是说道:“他刚刚中了背车之毒,现红云姑娘已将他的右手封住,让毒蔓延不开,只要以放血之法将毒血放出,休息三两天便应无大碍。”
但红云却皱紧眉头,“先生的如意算盘可打不响了。他先前遭人种下烙印,现在背车之毒已开始侵入骨髓,如若在一天之内找不到解药,除非将手斩断,否则他的性命不保。”红云因憬处处为她立势,也心存几分好感,语气便比一开始多了一些温暖,但那股高傲之气依旧。或许是她的绝色所带来的她高傲的资本吧,在场中,王孙留、憬及宿风无人觉得她以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有任何不对头。
憬中毒颇深,一时间昏迷不醒,倒也不知宿风来此。待王孙留使上王家的独门绝学“天府”,将微微扩散的背车奇毒迫回憬的右手天府穴后,他才渐渐转醒。
此时憬的一条右臂已作墨状,黑得发亮,更是骇人。他似乎忘记自己有条右臂一般木讷地看着红云他们,问道:“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我没事,刚才好像被暗算了。”他下意识动用右手,但那一条右臂竟纹丝不动。憬这才大惊,这一惊当即回过神,失声道:“宿风,你怎么会在这儿?”
宿风一摆手,口中道:“此事待解了你的毒再说吧。”
王孙留似乎对“烙印”不是十分熟悉,他对红云问道:“红云姑娘,这‘烙印’是?”
红云说道:“算是一种蛊也可以算是咒印,现下也很难将其归类。‘烙印’我所知尚浅,只知道它一旦种下便永远不被根除,被种下‘烙印’的人对毒的抵御里会大大降低,而且会有一种特征,特别容易出汗,汗水又带甜味,容易招引蚂蚁之类大案虫物。”
“原来如此,难怪诅鬼对我那么放心。原来我的行踪绝难瞒过他。”憬叹了口气,“此‘烙印’无法根除,他自然不担心我在大会期间找到根治之法。”
红云却摇摇头,神色凝重,似乎有什么疑虑,口中道:“不可能是他种下的。种下‘烙印’的人必须借助玄乎其玄的精气,也就是年轻的活力,一旦为别人种下‘烙印’自己便老了五十岁,诅鬼不过四十开岁,不似种‘烙印’之人。”
宿风却插口道:“如果他戴上人皮面具呢。”红云隐隐觉得不是这个原因,但也想不出其他解释,况且需要精华才可种下此种“烙印”也是玄了些,她不敢肯定。
憬喃喃道:“现在我倒觉得那人是内四家的寻珑。她自然知道自己的性格,故意说些十分明显的谎言引我出她,令我中了她的找招。”
王孙留却不相信憬的推论,“如果换作是毒王我倒有五成相信,寻珑那小妮子根本对毒不屑一顾。”
此时,一个女子端着三碗热腾腾的白粥走了进来,口中满是讥讽,“哼,倒是王孙老爷子明白我,我寻珑还真不屑于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呢。”
红云傲然道:“现在争论这个也没意义,尽快解毒才是真。如果没有‘烙印’,背车倒是个小问题,但现在却成了大问题。解毒剂我倒可以配出来,但公子抗毒之力太差,我必须要增强药性,可是药三分毒,只怕公子受不了如此重的猛药。”
王孙留怕寻珑不知什么“烙印”,忙将刚才从红云那儿听到的东西尽数说与寻珑听。可寻珑似乎已知道这般事,口中叹道:“百多年前的神秘咒印再次出现。”
红云似乎有些吃惊,转头看了寻珑一眼,“寻姑娘也知‘烙印’一事。”寻珑点了点头,她的视线已飞上天空,努力地回忆她无意中见到家族那本谓之为《坤门秘传》的古书上所记载的文字。
“烙印在百多年前曾现世一次,而被种下咒印的人,”她故意在此停下,深深呼吸几口气,似乎在平定新中的不可思议,好久才说道:“寒剑寺。”
这三个字一出,在场几人全被震惊了,红云、憬与宿风三人更是惊讶不已,他们在这几年都见过我,怎么看我也只是二十来岁的人,怎么可能已过了百年之龄。
憬忙道:“会否是同名同姓。也许这个寒剑寺不同于那个寒剑寺。”
寻珑脸色不佳,“或许吧,详情是怎样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但《坤门秘传》所记载的全是十分神秘,而现在那个寒剑寺也是十分神秘,也许……”她没有说下去,她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
一时间,五人陷入沉默,这个事实令他们震惊无比。
突然间,憬用左手大拍大腿,口中道:“不对啊!我和他相处半个多月,并未觉察他容易出汗,也不觉他的汗水能招蚂蚁的。”
寻珑摇摇头,“或许真的不是同一个人。”
红云插口道:“但也有可能他将‘烙印’根除了。”她见到狴犴现身那天夜晚,狴犴如此神兽对我毕恭毕敬,不禁有几分信了后一个可能。
红云道:“也许情况还没到那么糟糕的地步,关于‘烙印’的事,没人能清楚了解,许多只是书上记载又或是我们的猜测。”她的脸又转为冰冷,漠然地从布包中取出一柄小刀与一包白色的粉末。她将那柄小刀浸入粉末中,又缓缓取出,那时小刀已粘满粉末,比一开始取出时更加明亮。
红云向憬打了个眼色,用小刀在憬的手腕处割了一道口子,黑色的血水便从那道口子流出。红云转身取出一条带子交给宿风,说道:“单用银针无法完全阻断血流,少侠用此带子紧紧勒住公子的上臂。”宿风点了点头,将带子绕着憬的上臂打了个活结,运气死命勒紧。
这一压迫,血水流得更快,那血水实是恶臭难闻。王孙留与寻珑均往后一退。
许久,地上多了一滩黑色的血水,而憬整只右臂毫无血色,浅浅的土黄色中隐隐现着黑色。而憬也因失血过多显得更加苍白。他倒是硬充好汉,硬是一声不吭,咬紧牙关忍着。
王孙留看着那隐隐发黑的右臂,说道:“毒已侵入骨质,如果小兄弟忍得住的话,现在刮骨也许还来得及。”红云却悠悠道:“来不及了,毒已入骨髓,刮骨也去之不得。如今之计,除了断其右臂,别无他法。想不到竟猛烈如斯。”
憬一听要救命只能断了自己的右臂,心下慌乱,不知不觉现出自己的原形,“可不可以不断啊,断了它,我活不下去了我。”话一出口,看了看红云,不由得大是羞愧,心中念头转个不停:不知由此她是否会看轻我。
红云哪知他心中想什么,她也觉得现在就断了人家的右臂有些卤莽,事情也许仍有转机。色情、非法、抄袭,我要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