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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娃娃,爹可不能随便叫哦。”他笑着捏了捏小宝的脸蛋,嫩嫩的真舒服。
“小宝,他不是你爹。”姜久宁搂着小宝压低了嗓子说。
“孩子都管你叫爹了,你就认了呗!”村民大胆的开着货郎的玩笑。
“这么大的儿子说白捡就白捡呢?这好事上哪找去。”
御北寒面不改色的笑道:“诸位莫要开这等玩笑,在下一个光棍倒是无所谓,可小娘子名节要紧。”
他冲着人群抱拳,“大伙看看还需要什么?眼瞅着天要黑了,现在买一个送一个。如何?”
“买什么都送?”
“是。”
“送一样的?”
“嗯,送一样的。现在花一份钱买两件。”御北寒的话马上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姜久宁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御北寒从货车上拿了个拨浪鼓递给小宝“拿玩吧!”
“多少钱?”姜久宁朝着腰上摸去,御北寒笑道:“一个大钱。”
“这么便宜啊?”有人在货车上翻找起来,愣是没找到第二个拨浪鼓。
姜久宁掏出一文钱放在货车的钱匣子里,道了声谢谢。在人群里找到姜久卫拽了出去。
“唔,我还没看够呢!”姜久卫嘟哝道。
姜久宁哄道:“大哥,你跟小宝回去玩拨浪鼓吧!”
“不好玩,”姜久卫嘴上说着不好,身体却很诚实的跟了回去。
两大一小往家走,姜久宁把不能随便叫爹的事反复的对小宝说了几遍,小宝噘着嘴好像挺不满意。
“小宝,你为什么要管别人叫爹?”
小宝不假思索的说:“好看。”
“好看的人多了,那也不能见一个认一个,记住了。”姜久宁看他还不死心,就威胁道:“你再乱叫,就不给你喝奶了。”
这一招果然奏效,小宝急忙摇着头,“不要……爹,不要……要奶奶。”
“一言为定,”姜久宁像模像样的和小宝拉钩。小宝懵懵的看着她,任由她拉着手指头。
刚进院子,就看自家的房门敞开着,林氏一脚踏出来,还骂骂咧咧道:“你个没良心的畜生,关上门吃独食了是不是?”
后边跟着她的左右护法张氏和王氏,张氏手里还端着一个瓦盆,趁着没人注意把一块鸡肉塞进了嘴里。
姜久宁几步走上前,问:“你们来我家干什么?”说完就看见了瓦盆里装的几块鸡肉和半个馒头。
昨天晚上拿回来的鸡没吃光,前天的馒头还剩了半个,都被她们发现了。
林氏斜了她一眼骂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久宁,你跟你大哥上山逮到了小鸡子咋不送厨房来呢?”王氏一脸好心的埋怨道:“也让大伙跟着打打牙祭,开开荤呐!”
姜久宁没心思和她们计较,只担心文氏肯定又被欺负了。她看了他们三个一眼,快步进了门。
只见文氏发髻凌乱的坐在南炕沿上,姜久佑紧攥着拳一拳砸在炕上。
“都是我没用,”他说,满腔怒气和悔恨。
“娘,”姜久宁心疼的搂住文氏削瘦的肩膀,“是我不好,我连累你了。”
“都怪我,”文氏哽咽道:“要不是我不让你们一次都吃光了,非要留下一点,也不会被她们翻出来。”
翻?
姜久宁下意识的在屋里看了一圈,连北炕的被子都被掀翻在地上,这哪是找东西,跟抢劫一样。
“娘,他们都这样对咱们,你为啥还忍着呢?”姜久宁忍不住问。
为啥?
为啥?
文氏也想知道为啥。
在娘家就是这么教的,要孝顺公婆,要恭敬夫家。
夫在从夫,夫去从子,可是她的孩子还需要她照顾。
“娘,你相信我行吗?咱们离开她们不好吗?”姜久宁追问。
姜久佑紧咬着牙说道:“娘,以前我也会觉得说这样的话是胡闹,可现在我赞成小妹。”
“佑儿,宁儿,”文氏恍惚的看着她们,她一直庇护在羽翼下的孩子们长大了。
文氏抱着希望说:“等子俊回来就好了。”
姜久宁不同意,“娘,您想想藤子俊如果真的跟我结婚,凭什么让她们享受我带来的福气啊?”
“宁儿,分家你就没有娘家人了。至少有姜家在,你还有个娘家依靠。”
“娘,就这我还能依靠?半个馒头都要抢走,她们不把我榨干了才怪。”姜久宁窝火的说。
“宁儿,我躺一会儿吧!”文氏不再提这件事。
姜久宁也冷静下来,这不是二十一世纪,不是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好时代。在这个时代自主的女人太少了,夫为妻纲的思想根深蒂固,哪能是她三言两语就改变的?
一个寡妇带着三个不成事的孩子分家,换做谁都会觉得不现实,太难了。
与其劝说文氏,不如做出点事来增强她的信心。
到了晚上,已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村里的狗突然叫唤起来,此起彼伏的犬吠叫得人心神不宁,小宝翻了个身,姜久宁刚伸手去摸摸他屁股底下,尿垫子湿了,她便起身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干爽的新垫子给小宝换上。
等她换完,只听很轻的脚步声,接着房门咯吱一声。姜久宁立马精神起来,见文氏和姜久佑睡得正沉,她便披上衣服追了出去。
姜久卫这大半夜的干嘛去?
两人出了大门,姜久宁追上姜久卫问:“大哥,你干什么去?”
“狗叫的我心烦,去找几个鸟窝掏掏,”姜久卫一脸怨气的嘟哝道。
“大半夜的掏鸟窝也不怕掏到蛇,”姜久宁嗔怪道:“再说一个鸟窝能有多少吃的?”
“那我也去,”姜久卫固执道。
姜久宁恍然大悟,“大哥,你是不是饿醒了?”
“唔,半个馒头都没了。”姜久卫对吃的被抢这件事耿耿于怀,姜久宁何尝不是,她灵机一动道:“大哥,我前几日在沟边见到了兔子,你若是睡不着,咱们就过去碰碰运气吧!”
“兔子?”姜久卫喜出望外,拉着姜久宁就往村西头的大沟那边跑去。
两人借着清冷的月光,来到黑黢黢的沟边,姜久宁弄了个绳套丢在沟里,“嘘,就在这等着,一会儿没准就能抓到兔子。”
“能行吗?小兔子可狡猾了。”姜久卫攥着绳子末端半信半疑。
别人能不能套到兔子不一定,但姜久宁想让他套住就能套住,别说兔子,就是牛羊都能套。
两人聚精会神的等着兔子上套,身后传来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