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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们在这里拼死拼活,****洛阳皇帝屁事。”
这句话的声音很小,但马浪尘听到了,他看了一眼声音的来处,是元洪景。马浪尘还注意到,同时看了他一眼的还有三人,宇文泰、杨侃还有侯莫陈悦。宇文泰微微露出一丝鄙夷,瞬间消失,便垂低目光,不再看他。杨侃直愣愣地瞪着他,不过,仅仅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便转过头去,那神情和眼神,有些愤怒、悲伤和无奈。侯莫陈悦则有一丝玩味。
由于他的声音太低,又比较贴近侯莫陈悦,四人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其他任何波澜产生。
尔朱天光接着贺拔岳的话说道:“也罢,这第一爵酒,就遵循左厢大都督的意愿,遥敬洛阳天子一爵,干!”
众人举杯,满饮。
“这第二爵,自然要敬我们讨伐叛逆的主帅,没有大人的仁心,哪有这一路百姓的安居乐业,没有大人的正确指挥,哪有我大军的首战告捷!”侯莫陈悦提议。
“右厢大都督所言甚是!”诸将附和。
“干!”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禀主帅,属下要为大人进献一把宝剑,以庆祝我们首战之捷。”元洪景起身叩禀。
“哦?什么宝剑?”尔朱天光饶有兴趣,他之前的佩剑在剿匪收编的过程中,杀人太多,断折了,刚好缺一柄。
元洪景示意,军士从帐外抱紧一只黑漆金丝的檀木盒,古色古香。
寇洛收藏刀剑多年,其中的宝刀名剑,古剑古刀,亦有不少,单从这个盒子看,应该是古剑无疑。
“此剑是属下剿匪之时,一个匪首的佩剑,”元洪景讲述这把剑的由来,“匪首被属下抓住,临死前,他跪地求饶,愿用此剑换一条命。哼,他死了,此剑难不成他还能带走吗?真是可笑。”
有些人,配合的哈哈笑了笑。
“属下观此剑,颇具古风,似是一柄古剑,而且此剑削铁如泥,可请一试。”元洪景从檀木匣中取出古剑。
剑长二尺七寸,比现在通行用剑短了半尺左右,剑首,剑格,剑珌俱为青铜,青铜的铜绿和摩擦处的黄铜,更是增加了其古意。还有剑璏的老玉,沁而透,应该是荆玉无疑。寇洛目不转睛的看着,心里道:真是一柄好剑。
“来!”元洪景招呼一员士兵上前,手里拿着一柄军中制式的铁刀,刃长二尺五,直刃,柄长一尺,末端有环。重一斤九两。制式军刀,还有另一个隐性的标准:砍人三十次以下,刀刃不崩不卷,砍人八十次以下,刀身不折不断。铠甲除外。
那名士兵倒提刀而立,双脚分开,握刀的手臂,微微有青筋凸起。这是军中用刀三式:撩、拨、砍中的撩刀式。撩刀式胜在快,拨刀式胜在巧,砍刀式胜在力。
今用撩刀式而不用砍刀式,就是用快而不用力,以此试出古剑的锋利之处。
元洪景眼神示意他可以出刀。
那名士兵也不客气,更不以元洪景是右厢大都督女婿的身份而手下留情。刀撩之处,正是他的裆部。裆部脆弱,裆部难护,裆部也不容易挡。
刀从撩起到裆部,距离不过三尺,速度之快,刹那而已。
在座的各位都是久经沙场,杀人无算之辈,自然不会因一刀之威而心惊胆战,却因这一刀之快,所到之处之特殊,而吓的某处一缩,某处一紧,某处一汗。各个瞠目结舌,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把刀,无人喝酒,大气都不敢出。
“好速度!好刀法!”这是马浪尘心里的两个念头。
好速度,并不是说那人的刀快。马浪尘可以轻松快过他五倍以上。好刀法才是赞那人的刀法。
好速度是在说元洪景在那人手臂肌肉紧起而动的刹那,已经拔剑,在刀撩向裆部的瞬间,剑已经挡在了刀去的路上。
“咔嚓!”
“当啷!”
“咔嚓!”刀过之时,已经被阻挡的古剑斩断,而断了的刀还一直上撩,直至胸口方停,可见此人用力之大,惯性太强而无法停手。
“当啷!”是断了的那半截刀身落了地声音。也是这声响动把众人从紧张中惊醒,某处也得以放松。
“娘的嘞,这是要吓死谁吗?吓死也比吓软的好啊,真不知道这人要玩儿这么一个把戏,不行不行,等酒宴结束,老子一定要去找一个最漂亮的姑娘试试,可千万别真给吓软了……”这话却是多人心中不约而同要说的话,自言自语的话。
有几个人的注意点并不在这个,马浪尘看到元洪景的鬓角有汗滴落,双腿微微颤抖,可见元洪景对这把剑还不是完全的有自信;侯莫陈悦笑眯眯地看着元洪景的表演,再看看被深深吸引的尔朱天光,更加得意了;寇洛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把剑,当剑出鞘的那一刻,他还是激动了,因为那把剑给他一种“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的感觉,他的内心激动如潮,心里呐喊着:难道这是……
“好剑,当真好剑。”尔朱天光拍案赞叹。
“请主帅过目。”元洪景恭恭敬敬地将这把剑献上。
尔朱天光接过剑,拔出来,放在眼前,一股剑气扑面而来,顿时让他产生了一种如临深渊、缥缈深远的感觉,在深渊的更深处似有巨龙盘卧,龙之双眼冷寒,看着尔朱天光,一股威压令他不寒而栗。
“主帅……”
尔朱天光从幻境中惊醒,也是吓了一身的冷寒,还剑入鞘,不敢再细看这把剑。
“此剑叫什么名字?”尔朱天光问。
“这个嘛,属下就不知道了,而那个人也是从一加没落的贵族家里抢来的,说是传家宝,削铁如泥,锋利无比,所以才佩戴身边。至于这把剑叫什么名字什么来历,他早把人砍了,没有问。也就无从所知了。”元洪景说。
“哈哈哈,在下可以推荐一人,此人博学通古,最识刀剑器械。”贺拔岳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