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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牧野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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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

    突鲁虎还是站在了阿史那土门的面前。

    “突鲁虎,你是选择陆战,还是马站?”阿史那土门轻笑着,问他。我挑战你,就让你选择决斗的方式,这是一种自信,也是一种气度。

    “哼,对付你一个小屁孩儿,还需要马站?老子杀人如麻的时候,你还在你女人那里吃奶呢。”突鲁虎叫嚣道。

    “那就让我从杀你开始吧。”阿史那土门虽然只跟随华君儒半年时间,已经开始学会,他临危不惧,临险不屈,临事不怵,临辱不怒的气度。

    有些事,还是交给掌中剑来解决吧。

    突鲁虎也是军中年轻一辈的翘楚,号称马战第一,此时却放弃自己所长,跟阿史那土门斗战。

    土门不易觉察的一笑。

    突鲁虎弯刀出鞘,奔袭而来。当头便是一斩,这一斩之威,足可斩断马头,亦可将人一斩而断。因此他给比斩称之为“断人斩”。战阵之上,死在突鲁虎这一斩之下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是他的绝杀之一。

    突鲁虎一上来就是绝杀。看来,他不允许阿史那土门活的太久。在小野决战的时间越长,围观的群众越多,就对他越来越不利。

    阿史那土门自然是了解他的用心,他想的当然是围观的人越多越好,能让越多的人看到他的神勇,就会有越多的人支持他。毕竟,群众看不到庙堂之高的血腥阴谋,他们只相信眼中的事实。

    只有强大的领袖,才能够让部落更强大。

    这一斩,阿史那土门一步斜跨,精准避过。

    突鲁虎一斩无功,刀锋落底,又就势横削。

    阿史那土门又跨前一步,两人距离本就不远,这一步几乎跨进他的怀里,借势就是一撞,土门力大,这一撞就把突鲁虎撞出三尺。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包括成年战士,也都渐渐而来,他们都不带兵刃,不穿战甲。显然都是受了各自领主的命令。

    人群之中,也混杂着另外两种人,一种是突鲁虎培养的暗杀刺客,想混水摸鱼,或放冷箭来刺杀土门,或暗杀不再忠于突鲁虎的将领。

    另一种,是暗杀暗杀刺客的刺客。他们隶属于阎洪达和哈萨雅琪,如今,都归木南统一调度。

    阿史那土门一直没有出剑,只是腾挪闪避,突鲁虎刀法凌厉,阿史那土门却轻松写意。

    人越来越多,被除掉的刺客也越来越多,哈萨雅琪在人群中掌控全局,这时有人凑过来,低声说了句:“三十六人,全部除掉。”

    哈萨雅琪点点头,对铁卢库说了句:“这里没有我们的事了,去大帐。”

    铁卢库也不搭话,转头就走。

    “哈萨雅琪,情况怎么样?”窝阔金走到她身边,问道。

    “照我看,不容乐观。但,他看,未必。”哈萨雅琪说的“他”,自然就是华君儒。

    “此人手段果真如你所说?”窝阔金还在怀疑。

    哈萨雅琪只是嫣然一笑,美若原野的小野菊,清新,动人。却没有回答。

    “哈萨雅琪,以后,还请多多关照。”花脱是被吓坏了,他知道哈萨雅琪已经能够在主上那里说的上话,现在赶紧套近乎。

    “花脱,实力,才是站稳脚步的最好方法。”哈萨雅琪是在提点他,也是在告诫他:今时不同往日,收起你的小心机,用实力说话,有用,才能被用,才能被重用。

    三人离开,哈萨雅琪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阳光中熠熠生辉的阿史那土门,连他嘴角自信又玩味的笑,也在熠熠生辉。

    这时,阿史那土门才拔出他的剑:横断山。

    这是一把跟怪的剑,或者说很丑的剑。因为这把剑就像在熔炉里融化后,随便倒入模具里的铁片,甚至说是铁柱。

    马浪尘铸此剑,花了大心思,因为阿史那土门在草原,定然不离马背,马上作战以刀为最佳,尤其是弯刀,可以劈厮杀,尽可能减少了对刀身的冲击力,又增大了对敌人的杀伤力。而剑,剑以刺为主。一般的剑,在在马背上冲击一次,刺杀一次,就会被快速强大的冲击力折断。

    马浪尘铸造横断山,不求华貌,只讲使用。剑身是寻常剑身的两倍厚,之后剑身又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百炼钢熔炼的铁液,用毒蛟潭淬火,保持它原始粗犷的外形,而不加打磨,看似一把扁厚的铁棒。只在剑前一尺进行打磨,剑尖长而利,剑锋钝而坚。

    这一剑之坚,可挡高敖曹鬼哭槊全力五击而不断。堪称恐怖。

    阿史那土门拿到剑的时候,愣了一下,不知所措。

    华君儒则笑着说:“很好!”这等评价,连暮云孤刃都不配有之。

    还有一怪在于,华君儒的“逐鹿”剑法,最适合马上冲杀。而马浪尘的“燎原”刀法,则最适合马下步战。

    燎原刀法正是运用剑前一尺剑锋,进行横削、竖劈、前刺、后挡。这一刺之威,可破十甲。因此马浪尘又称“燎原”刀法为“破甲一尺”。

    阿史那土门出剑,只是一刺……

    “先生,我们为什么不去看哥哥杀虎啊?”木南在大帐中,收拾着两人早食完毕后的杯盘,问道。

    “木南,在大势面前,不可只顾眼下。为帅者,要兼顾全局,谋前十步。”华君儒回答。

    “哦哦,木南记下啦!”木南笑笑,干净利落地收拾好东西。

    “先生。”帐外传来哈萨雅琪的声音。

    “进来。”

    哈萨雅琪、猛达干、铁卢库、花脱、窝阔金五人入帐。

    “坐。”华君儒指着身前那张由五张牛皮制成的巨大地图,对五人说。

    五人皆惊。

    哈萨雅琪在想:有了这样一张图,就可以把情报做到所有部落,那时候统一草原不是梦话。

    猛达干狠狠地等着柔然王帐所在的区域。

    铁卢库只瞥了一眼仆骨部所在地,就看着华君儒,眼中战意熊熊。

    花脱惊讶于华君儒和阿史那土门的野心。

    窝阔台则想,做生意嘛,这张图之内,可都是生意区呀。

    华君儒不理他们的表情,不陈述军情,只说了现状。

    “这里是牧野之原,距离咱们不过十里,是个好牧场。仆骨部落的大军已经到这里了。”华君儒用同方剑指着地图上的一处,说,“不管他来要做什么,第一战必须全歼。”

    五人再次一愣,好强的自信。

    “具体的作战计划,我已经跟屈律啜讲清楚了,他已经带着本部的五百人到了牧野之原,至于你们……”华君儒扫了三人一眼。

    “属下愿死战。”五人立即说道。

    “很好。”华君儒指着地图,说道:“猛达干,花脱的百人骑兵以及突鲁虎的部下三百,都由你带领,暗中前往牧野之原的东部,截敌后路。”

    “领命。”猛达干一拜,领命。

    “铁卢库,阿哈奴鸿的百人,窝阔金的百人,连同你自己的百人,前往牧野之原的南部。”华君儒道。

    “领命。”

    “哈萨雅琪,”华君儒的剑指着地图上,牧野之原的北部,沉吟了一下。

    “先生,属下在。”哈萨雅琪道。

    “你咋仆骨部落可有人?”华君儒突然换了一句话。

    “不多,有三十人。”哈萨雅琪回答。

    “足矣。”

    “窝阔金,”华君儒抬头看着窝阔金,又摇了摇头,没有下令。

    “报,先生。”帐外又有人说话。

    “进。”

    大帐掀起,进来的是屈律花骨,一身浴血,手里拎着一个人头。

    “报先生,属下不辱使命,杀了阿哈奴牙,吞了他的部下。”屈律花骨将那颗鲜血淋漓的人头扔在地上,大眼怒睁。

    “正愁没人呢,你来的很是时候。”华君儒指着牧野之原的北部说,“你连同自己的部下,到牧野之原的北部。”

    “领命。”

    “至于何时启战,到时候你们自会明白,因为战机就在那一刻。去吧。”华君儒也不废话。

    三人出帐。留下哈萨雅琪、窝阔金和花脱。

    花脱不明所以,吓的汗出如浆。

    “窝阔台、花脱,”华君儒说道,“限你们一日之内,准备好一百车皮毛良货,待牧野之原大胜之后,率领你们的人,到仆骨部去,和亲。”

    “和亲?”花脱脱口而出,“胜而和亲?”

    “仆骨部有兵八千,我部才不满两千,你觉得如何能够灭了仆骨部?”华君儒反问。

    “是,先生思虑周全。”花脱一想就明白了。

    “花脱,等面见仆骨念恶,切不可弱了我部气势,至于其他的,你放心,他不会不同意,因为有我在。”华君儒平淡地说了一句。

    “是。”

    “哈萨雅琪留下,你们都去吧。”华君儒令他们出去。

    “先生,草原上打仗,一直都是一阵风一样的冲锋,像先生这般精细的,还是第一次见呢。”木南已经知道了华君儒的计划和安排,又把华君儒调兵遣将的布置暗暗记在心头,说道。

    “我的兵太少了,不过,少,有少的打法。”华君儒抬头看了看大帐顶端,似乎要看透帐顶之上的天空,喃喃说了一句:“你们大先生常说一句话:用兵如下棋,棋盘上,没有不能杀将的棋子,只有不会杀将的棋手。”

    华君儒的话说完,在小野之上,阿史那土门的剑,削掉了突鲁虎的脑袋。

    众人哗然,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