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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关你的事,我就是为着你去说的啊。”木婉晴将着自己的刚才做的事情对秋屏一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也不是真的要轻贱你,只是恰逢其会,若是跟你商量过,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种机会,于是就趁机说了。如果你觉得我有些多管闲事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推掉。”
也就是这个时候,木婉晴才感觉到自己刚才的确有些太想当然了。
她觉得是好机会,在别人眼中看来未必是。
“得,你别客气了。你在这么说下去,就叫我觉得你拿我当外人了。”秋屏一笑,然后摆摆手“我知道你说这话的意思,你别想多,我信你是真心实意为我着想的,所以,我欢天喜地的接受。”
“秋屏,”木婉晴低声叫了一句,被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信你。”秋屏看着她认真的说道,鹅毛般轻飘的三个字,却重于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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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心里头有了底儿,秋屏是前所未有的踏实,整个人学习来也更有劲儿了。她虽然没有太强的执念,但是换了一个更有前途的地方,自然也不会不高兴。
像着她这样小秀女的去留,不过上面一句话的事情,无足轻重的很。至于她对于太子有没有感情,大家默契的都没提。
这座宫殿里头,本来就是一个不需要讲爱情的地方。
日子一天天过去,秀女都换上了夏衣,来琼经过短暂的消瘦之后,很快就变得珠圆玉润了起来,从外表看上去与原来无二致,但眼泪却少了许多,不常哭了,连几次被赵柔芳刻意挑衅都傻笑着混了过去。
“你到底是怎么了?”木婉晴和秋屏拉着她私下里逼供,对着她这样的状态极是不安。
发生了那种事情,若是她哭成个泪人,她们倒不担心了,可是现在这样,一抬头就看着她傻乎乎的笑容,就总觉得心里头没底儿的很。
“笑不好吗?”来琼捏着手里头的豌豆黄,掰了小块儿给秋屏,“秋屏姐,这个味道很好的,一点都不腻。”
“当然好,但若是不想笑却强笑,那就不好了。”木婉晴抢过食物,一口吞到了肚子里,然后看着来琼,“说实话,不准顾左右而言他,要不然我把你丢出去。”
“晴儿,你怎么老是这么凶巴巴的。”来琼瘪了瘪嘴,低下头去看自己手中的糕点,过了一会儿才小声的说道,“我其实也没那么爱哭的。”
“这话你还敢说,”秋屏做出一个擦汗的动作,“你是我见过最能哭的人了,你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我小时候没那么爱哭的。”来琼抬起头,笑容里有着几分羞涩,“只是后来发现,眼泪是很好用的东西。难过了自己不用忍,不大自己哭出来舒服些,而别人看着也会觉得,这小东西真是可怜,忍不住就怜惜我几分。”
她说着小东西的时候,脸上有浅浅的自嘲。抬头望见木婉晴在皱眉,忍不住笑的有几分得意,“你看,你起初不喜欢我,觉得我麻烦,可是只要我一哭,却不也顺着我的意思做了?”
木婉晴看着她这样子,忽然意识到她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当初父母双亡,她带着幼弟要怎么讨生活?想必并不容易,有人遇强变强,可有些弱者,却也只能用示弱来自保。
“其实哭呢,多半是眼泪有用。若是有时候眼泪没什么用,我也不会傻着老哭了,省几分力气也是好的。”来琼笑了笑,然后低头看自己胖乎乎的手,“我是个没用的人,可没用就得有没用的样子,如何让人同情又不招人厌恶,自己得有分寸。”
“我没事的,真的。”她看着她们笑的单纯至极,倒叫她们不好逼着了。
赵瑜来找过来琼,来琼笑嘻嘻的见了,只字不提那日的事情,跟着往日一样没心没肺。两人在花架下说话,一堆人偷看,来琼却只落落大方,连赵瑜试探的问起她将来的如何打算,她却笑着回道,“我没有打算,娘娘们安排在哪儿就是哪儿。”
“你喜欢他吗?”她这样强撑着,木婉晴和秋屏见了到底心有不忍,待着赵瑜走了之后偷偷问她,来琼想了想摇头,回答的很简单,“不重要。”
木婉晴和秋屏一愕,想通之后,也只有难过。
的确,她的喜欢与否,在着这偌大的宫墙里一点都不重要。她的家族为太后的家族效力而死,她们姐弟孤苦伶仃,其实太后对着她的怜惜不过是补偿愧疚,她是苦主,本该理所当然,但是最后落在世人眼中,却该她千恩万谢了。
“他其实是很好的人,虽然他总是欺负我,可是,也只有他一直注意着我。”来琼沉默了一下,又微笑起来,“我不知道喜不喜欢他,不过我知道,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德妃野心勃勃,来琼太后又或有安排,他们都是身不由己,若是心里头有挂碍,将来无论是嫁是娶心里头都是跟刺,所以不如将着他定位旧友,大家都舒服些。
世事艰难,糊涂起来,是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了。
要说豁达,她也豁达的都有些让人咬牙切齿了。
可是看着她的笑容,木婉晴忽然觉得一阵心酸,忍不住走上前去抱住了她的肩头,“一切会好起来的。”
“我们会幸福的。”秋屏伸出了手,一手搭在木婉晴肩上,一手搭在来琼肩上,认真的说道。
“嗯。”来琼笑着点了点头,“会好起来的。”
成长,来的那么忽然,回身去望来路,感慨万千却也除了微笑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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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只是她们都默契的不提着将来的事情,只认真的过好当下。随着第一场将近一半的人被淘汰之后,房子忽然就空了许多。管事姑姑来问过她们要不要分房,三人商量了一下,却都摇头拒绝了。
大房子她们都不稀罕,倒是现在一起的日子不到一个月了,显得更加尤为可贵。
随着第二轮的第二场逐渐接近,木婉晴心情愉快了不少,一想着这轮完毕就可以回家,她甚少表情的脸上都带了几分笑意,连着丹翠都说她,姑娘看起来欢喜多了。
“我娘给带了这么多东西,要都拿出去可真成了无事忙,你也别跟我客气,能用得上的都拿走。”第二轮选拔的头一夜,,木婉晴这次却是不由分说的拿出了自己的私藏让秋屏挑,秋屏知道她是要给自己留些念想,于是也不再推辞,喊了来琼一起帮忙参谋。
三个人在桌前正说说笑笑,忽然听着有人敲门。木婉晴见着他们在忙,自己便亲自去开了门,却没想到外面站着个小太监。
“请问,是木婉晴木姑娘吗?”那小太监长得很普通,脸色十分紧张,见着木婉晴出来,有些结巴的稳定哦啊。
“是我,怎么了?”木婉晴愣了一下,平静的问道。
“我是太子殿下的人,”那小太监左右张望,显得神情紧张,“太子殿下有急事让你随我去一趟,麻烦姑娘跟我走吧。”
“急事?”木婉晴皱了皱眉头,心想明天就要选拔了,太子连夜找自己能有什么急事。
“是啊。太子殿下没有说清楚,只是显得十分焦躁。他说,你担心的那件事,出状况了。”小太监低声说道,然后连连摇头,“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还是去问问殿下吧。”
你担心的事,这句话落到木婉晴耳中,跟响了个炸雷似得,她一下就懵住了。
能让她跟太子共同担忧的事情,除了徐梓卿在突厥的安危之外还能有什么?太子一向谨慎,从来不会随便派人来找他,眼下都直接派人到了门口,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事情已经严重到无以复加了啊!
木婉晴只觉得脑子哗的一声炸开了,当下跟着梦游似的点点头,“你等等,我去换件衣服,跟我朋友说一声。”
“太子说此事不宜声张,还望姑娘一切从简吧。”小太监见着她要回去,赶忙出言道,木婉晴想了想,自己夜会太子的事情也的确不宜张扬,当下便点头走了出来,掩着门跟着他走了出去。
因着上次淘汰了五六百人,明天又是第二轮筛选,姑娘们不是跟她们刚才一样挑选着首饰衣物,便是在苦练仪态步姿,一路上走过去,路上并没遇到人,只有窗户上有着影影绰绰的影子。
木婉晴跟着小太监一路急行,走了大半天才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宫殿,看着那明显有些破败的宫墙,木婉晴不由得有些迟疑,“这里头看上去不像是有人住的。”
“这是一处废掉的禁苑,太子说正是因为没有人才安全,是以让奴才将你带到这里。”那小太监行了个礼,然后催促木婉晴,“姑娘进去吧。”
木婉晴轻移莲步的踏进了宫门,进去之后才发现那里比外面看上去的更破,什么叫没什么人住了,明显早就被当了扔破烂的地方,废旧的木料桌椅扔的四处都是。
“殿下,殿下?”木婉晴在院中走了一圈,没有见到太子,顿时心生疑惑,她朝着来路走去,却发现大门已经被人反锁了。
“来人啊,救命啊,放我出去啊!”木婉晴砰砰砰的敲着门,却出了惊起一窝宿鸟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反应。
那敲门声,在着月夜中显得格外凄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