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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愣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捂住嘴,脸上的泪水决堤而出。
“德妃,你这是怎么了?”宸妃跟着惠妃等人在外间说话,见着德妃与岐王母子俩站在门口说了几句,岐王莫名其妙下跪,顿时吓到了一跳。再见着岐王离开,德妃一个站在门口哭,顿时诧异极了,走过来安慰道,“小孩子家不懂事,你别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要论起乖巧听话,德妃的这个日子以前可是所有宫妃羡慕的对象。
“是啊。”惠妃在一旁微笑着说道,“德妃娘娘有儿子跟你怄气,这可是极大的福分,哪里像我们这些人一样,想要有个挂心的对象也没有。”
要是往常,面对着这些冷嘲热讽的话,德妃免不了要反唇相讥上两句。可是现在,她哽咽着说不出半分话来,瞅着儿子离去的地方,满是泪水的眼中有着不为人察觉的狠意。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你以为我会看着你这样任性胡闹。
太子?太子想当皇帝,也得他能活着回来才行。
一个死人,拿什么与你争!
惠妃看着德妃哭得不能自已的样子,站在旁边只是风凉的看笑话,觉得她活该自作自受。一辈子跟人斗个不消停,这下子好了吧,连亲生儿子都跟她翻脸了。
她正在这里幸灾乐祸,却见着丹翠急匆匆的赶过来,正四处找她。惠妃一直觉得今晚这事跟自己多半是没关系的,不晓得贴身侍女如何这般紧张,但看丹翠的脸色也知道肯定有急事,于是便悄悄的往旁边退了退,等着她过来。
“娘娘,不好了,”丹翠走到她身边,做出搀扶她的样子,借机却在她耳边焦急的说,“木姑娘不见了。”
“什么!”惠妃听着这话身子一震,脸上轻松的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攥紧了丹翠的手臂厉声问道,“是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丹翠也是满脸焦急,“我晚饭的时候还去看过她,人好好的呆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她同屋的几个女孩子也说说笑笑,很是正常,可谁知道,后面就没了。”
今晚上不在房里的秀女颇多,御林军找了不少,惠妃也不好去打听名单,只想木婉晴是不欲生事的人,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可谁想到随即人竟然不见了。
“你是怎么知道她失踪的事情,”惠妃稳住了身子,吸了口气之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
“就是不知道才蹊跷,”丹翠含着泪摇摇头,低声报告道,“刚刚你让我打听岐王发生了什么事,我便去转了一圈,才知道岐王绑架的两个姑娘正是她同屋的来姑娘和顾姑娘。我讶异怎么回事她们俩,便偷偷跑去探望了下,没想到却被她们俩抓着求救。”
“她们求你救她们出去?”惠妃拧着眉问道。
“不是,她们求我救木姑娘。”丹翠吸了口气,静静的答道,“根据她们两个说,木姑娘是大晚上忽然消失的。她俩不敢声张,自己连夜出来找,没想到半路被岐王撞见,竟然把自己折了进去。她们俩并不知道咱们跟木姑娘的关系,直道她们今晚大约是出不去,让我帮忙找找木姑娘的下落,我一听就急了,赶忙来回报。”
来琼跟秋屏被赵瑜软禁了,虽然被救出来,可这案子还未审,自然不能放她们俩出去,这会儿两人正在一间小殿里被关着等人问话,至少今晚是必须在那里过夜了。
“算她们还有良心。”惠妃点了点头,动动手指,“你找人悄悄的去瞧瞧,给她们送些食物与厚衣服。”
“那木姑娘呢?”丹翠点点头,问着惠妃的意思。
惠妃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平静的说,“既然国师能那么轻松的找到岐王,再找一个人也不是问题。他在偏殿休息,我趁着陛下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到要他去找太子,先求一求他。”
“可是,听说国师从来不随便答应别人的请求的,这能行么?”丹翠有些担心。
“没办法了,死马当作活马医。今晚上这么乱,羽林卫不能随意调动,只能靠她了。”惠妃理了理衣摆,然后低声嘱咐着,“我这就去求他,你在这边儿候着,注意看着发生了什么事。”
“是。”听到惠妃这么说,丹翠也知道这是最好的法子,点了点头不再作声。
***
容若拿着算筹在桌前,百无聊赖的扔了一次还是一次,卦象上却仍然是一团乱。
皇帝在处理家事,宰相们在争吵是否要迷信预兆,星象官们在检测天象,羽林卫还在四处找人,各有各的忙碌,他倒是成了闲人。
人虽闲,心却乱的厉害,砰砰砰的乱跳着,似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卜一次卦,他的脸便黑上几分,等到了最后,却是整个人都阴沉的让人不敢靠近了。
“国师大人,”当温柔的女声在着他面前响起时,他懒洋洋的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女人颇为有些不耐烦,“什么事?”
从打扮来看,多半是皇妃一级的,不算低,不过也不值得他费心。皇帝家里头的人太多,他实在是记不大清楚,也懒得去记。
他今晚上本来就在心烦,所以见到任何人的口气都不算好。不过那女人竟然没有被吓跑,脸上的笑容不减半分,“本宫前来,是想求国师卜上一卦,帮我找找我侄女的下落。”
惠妃也是无奈,她一进门看到容若的脸色,便知道这个怪脾气的国师心情并不大好,可是事关木婉晴的安危,她不得不硬顶着皮头上。
她也不敢像皇帝那样让容若直接耗费法力的去找,只是看着他手上有着算筹,便好声好气的求着,想让容若替他顺手卜上一卦,哪怕是差个差不多的方向也行。
可是,她这话却不小心戳中了容若的痛脚。
容若这一晚上算了几十卦,可是一卦都没有算出祸事到底起自于哪里,心中正烦着呢,听着惠妃这么要求,当下冷笑着甩了算筹站起来,“娘娘这是拿我当城隍庙口的算命先生啊,丢只鸡丢口猪的都跑我这儿来问个凶吉?”
“我,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惠妃也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触了这个怪脾气国师的逆鳞,当下连忙解释,没想到容若却是听都懒得听她说,迈开步子就准备离开这里。
惠妃知道若是放着他离开,就很难再找到机会让他帮忙找人,当下急忙追上去说道,“我侄女跟着天师也曾有过数面之缘,你还曾卖给她过一个平安镯,我想求天师看在这浅薄的缘分份上帮我找找她在哪里”
容若听着这话,猛然转过身来看着惠妃,一脸的震惊,“你说什么!你侄女叫什么!”
他又不是小贩,哪里卖过什么劳子的平安镯给人,他唯一送出去过的礼物就是给木婉晴那一只。
“我侄女叫木婉晴,”惠妃见状,赶紧拿出了木婉晴的名牌让容若看,“她的籍贯以及生辰八字都在这上面。”
这是入宫秀女的铭牌,为了防止明天忙中出错,宸妃今晚上就先把木婉晴的铭牌早一步的还给了她,这样一来,明天木婉晴的铭牌不在,她是绝对不可能被翻了牌子的。
但是,惠妃怎么都没想到今晚上木婉晴会失踪。
容若接了那檀香木的绿头牌,整个手都在颤抖,他看了三番四次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才明白今晚上他一直觉得漏掉的地方是哪里了。
他一次都没有想到木婉晴,一次都没。
这,便是天意。
“国师,国师?”惠妃试探性的叫了两声,容若的脸色可怕,闹得她也心惊肉跳了起来,按着胸口问道,“难道,难道她发生了不测。”
老天爷保佑,千万别这么对待那个孩子。
容若没有说话,只是咬破了中指,在着木牌上飞快的划了起来。
他一向不喜欢给人算东西,不是因为冷漠,而是天道有常,不管你想要知道什么,都要付出代价,越精准,要付出的代价便越多。
他这种人,本身就命不长,又怎么经得起这么浪费,所以别人求他的事情,十次有九次都是拒绝的,也就是皇帝,才能够偶尔差动他。
只是这次,他却是彻底的不敢有所保留,直接以自己的寿元为限来测算她的吉凶。
惠妃往常也见过人算卦,却少见这么诡异的,看着容若闭着眼面色灰白的动着手指,那小木牌在着他的手指下飞快的转动着,像是一道虚影。
过了半天,他才睁开眼,眼中是一片死寂。
“国师,怎么样?”惠妃按着胸口,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狗屁!”容若猛然惊醒似得,一把将着木牌扔在了地上,脸上满是愤怒,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我费尽心思,要的怎么可能是这样个结果!”
惠妃不知道容若在生气什么,她只关心,“她还活着吗?”
“活着,现在活着,以后也会活着,有我在的话,她是不会死的。”容若咬牙切齿的说道,然后大步朝着门外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