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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李应要留公孙胜、朱武在山寨里二人不肯便要别去。李应道:“师长既爱清闲那饮马川形势非凡山后高峰下面有一白云坡地面平坦两道瀑布飞到坡前汇成阔涧。苔石磷峋四围有千百株虬松参天苍翠。就在坡上建个院请师长在内清修自送供给。有事则请教方略无事则闭门参究岂不是两便之策?”众人齐声称善。公孙胜就要去看李应陪到白云坡果然一派景致不让二仙山公孙胜方肯住下。驾起座竹桥结个茅庵前临碧涧后枕苍崖。花药纷披禽声睆睆。公孙胜、朱武令童炊篝不要送供给蔬食清香安心住下。
过得五六日忽探事喽啰报上山来道:“有一二千兵马打枢密府旗号浩浩荡荡杀奔山边来头领须作准备。”李应唤杨林、杜兴紧守寨栅看他动静未可出战。原来郭京、张雄锁押紫虚宫住持去回复。童贯道:“公孙胜哪里赏菊这紫虚宫住持先通风放他走了因拿这住持来回复。”住持分辨道:“公孙胜自居庵与本宫不相往来他自遁去与道何干?”童贯道:“他遁到哪里?”住持道:“闻得李应在饮马川哨聚他是同党或者在哪里。”童贯道:“李应少不得要剿灭再差都统制马俊领二千兵、一并同李应擒来扫清山寨不可失误。”当下将住持撵出。
马俊同张雄、郭京领兵杀到饮马川见山势峻峭不敢攻打只在山边摇旗呐喊。到下午时分忽听一声炮响李应全身披挂背上插五把飞刀提着钢枪。左有樊瑞右有杨林三骑马飞出阵前。郭京指着樊瑞道:“公孙胜你这贼道!两番使妖法走了今天兵到此快快下马受缚。”樊瑞笑道:“你这天将摔不死的贼!真见鬼了我是公孙胜?你若遇公孙胜还死得早哩!”郭京大怒做势要出马。张雄恐他失了锐气仗大杆刀劈面砍来。李应接住战了十馀合李应拖枪便走。张雄不知是计飞马赶来。李应觑得较近暗掣飞刀正中肩上负痛抱鞍回阵。樊瑞、杨林催动喽啰冲杀过来马俊抵当不住官兵自相践踏伤者甚多。忙退十里下寨计军士折了三百馀人。商议道:“贼寇凶勇难敌败了一阵。且安歇一宵明日申文去讨教兵方好。”
却李应得胜而回公孙胜、朱武知有兵到也来寨中。李应道:“这些疲兵将何足道哉!便是童贯自来也杀他片甲不回。”朱武道:“他折了一阵锐气已丧。兵贵神今夜分四路埋伏去劫大寨使他只轮不返。童贯害怕再不敢撩拨了。”李应称善。遂遣杨林、杜兴、樊瑞、蔡庆分头埋伏。二更时分李应自捣中军。到得寨口分开鹿角大喊杀入。官军略无准备张雄、马俊在睡梦里听得马不及鞍人不及甲。李应冲到一枪把马俊刺死张雄望寨后脱去。喊声四起杨林、樊瑞各路团团裹拢。那些军士杀的杀逃的逃如疾风乱扫败叶只不见了郭京。剩下的衣甲器械、马匹粮草尽数搬回置酒庆贺不题。
却张雄只得领了残兵回报。童贯大怒欲起大兵亲自征剿。忽边报甚紧大辽兵到边隘守将拦当不住乞大兵遣将救援故此中止。又接中书省行下文书前日具题李良嗣破辽奇策着到京陛见具陈可否。童贯即勘合着良嗣驰驿进京设宴饯行。道:“参军复中华之疆土建盖世之奇功在此一举一。朝中军国重事俱是蔡太师判决我有密启专荐。参军宜先晋谒太师备陈事宜。面圣之时方可赞襄。”李良嗣领诺拜别而去。
不一日来到东京参谒蔡京呈上密启。蔡京道:“参军此计真有旋乾转坤之功可称千古创见。若成得功来自然应授显爵连老夫与童枢密俱有荣施。只是科道中有几个古板的官儿定然上疏阻挠。面圣之时须要明白敷陈条析利害。”李良嗣再拜道:“卑职蒙太师奖拔当竭犬马之力矢心报效朝廷。但一得愚忱不过草茅管见还求太师指教。”蔡京和颜送出。
次日五更早朝道君皇帝驾御迩英殿阁门大使引进。李良嗣山呼舞蹈拜毕。道君皇帝亲降玉音道:“览童贯所奏卿建议破辽之策不知果有成算否?”李良嗣叩头奏道:“燕云十六州已沦没二百多年不见光风化日。今辽主微弱将骄卒惰正是天亡之际。况金国劲气方张近日与辽国构成嫌隙。遣使航海与彼连和两面夹攻易如拉朽。陛下英武圣文岂但车书一统远过汉武、秦皇;将见协和万邦媲美唐尧虞舜。”道君龙颜大悦道:“天生奇才以佐朕躬。功成之日定授节钺。”传旨先授秘书丞赐姓赵氏。赵良嗣俯伏谢恩。左班中闪出一员大臣绯袍象简启奏不可。众官视之乃参知政事吕大防也。道君皇帝道:“何为不可?”吕大防正色道:“辽国与本朝为兄弟之国和议已成百年。一旦撤其藩篱而近虎狼之金他日难免侵凌。赵良嗣草莽之人不识朝廷大体事宜寝。若贪一时之利他日悔之晚矣。”赵良嗣道:“辽已败盟今遣十万大兵侵犯北界犹然守株待兔岁加纳币所谓‘赍寇粮而资盗兵也。’莫若以纳辽之币归之於金坐复燕云故土正合远交近攻之计。事机一失时不再来唯望宸断。”蔡京道:“琴瑟不调则起而更张之。灭辽之后与金交好安有后悔!”道君皇帝变色道:“吕大防辅弼之臣只图尸位食禄无经国远猷。齐桓公国之君尚能复九世之仇春秋大之。朕抚有四海不得刷白沟之耻?敢有再谏者加以上刑!”叱退吕大防。蔡京奏道:“赵良嗣既建奇策金国通问使就差他去庶应对无误不辱君命。所有应用礼仪乞降圣旨敕该部料理择吉启行。”赵良嗣谢恩退班致谢蔡太师。各部奉旨不敢迟慢。
宣和二年二月吉日辞了朝拜别蔡京差人回复了童贯。意气扬扬一路驰驿至登莱下海。到金国议定封疆、岁币、出兵夹攻之期就同金国报问使孛菫来朝。八月中秋回朝复命厚赐孛菫送回本国。赵良嗣加授侍御史监童贯大军一同镇守。那时高头骏马富贵逼人侍从煊赫好不施为。
行至黄河渡口皇华驿馆催刷船只。正要过河只见驿门口蹲着一人驿丞连忙打开。赵良嗣看那人:
头戴逍遥巾丝丝似千条柳线;身穿破衲袄缕缕如百结流苏。满面灰尘几日不经浆水;四肢委顿昨宵决少粥汤。手拿渔鼓简还装落难神仙;胸藏木漆碗竟是叫街花子。
赵良嗣认得是郭京。到驿中坐下唤驿丞问道:“那驿门口蹲着的人与我唤来。”驿丞急忙叩头道:“不知哪里这个花子老爷降临有失回避驿丞知罪了。”赵良嗣道:“我不计较你只管唤进来。”驿丞赶出唤时却不见了。东寻西抓汗流浃背直寻到驿后见在茅厕中捉虱子。驿丞一把扯住骂道:“你这该死的花子!见大官府到来不去躲避连累我担惊恐。还不自去回话!”郭京战兢兢被驿丞扯进赵良嗣走出叫道:“郭先生你怎么这般行径?”郭京方敢抬头见是赵良嗣满面羞愧道:“一言难尽。”赵良嗣唤从人取过巾服换好作揖坐下。驿中摆出下马饭一同吃过。
郭京方:“前日同张、马二统制去攻饮马川先败了一阵晚间又被劫营。将士尽皆陷没我逃得性命。失了机恐按军法不敢去见枢密。要到东京再投林仙师又无盘缠、路上害了一场时行疫病挣扎起来只得权唱道情儿觅口饭吃不想天幸得遇。”赵良嗣也把出使金国已得定议回朝授侍御史钦命去北京协理军务了。思量原带他去因出军失利是没时运的钝市货恐怕有碍。又因一番相与不忍见他流落做乞丐问道:“你如今行止何如?”郭京道:“若到北京童枢密定然见罪又无面目去见林仙师遑遑无定。”赵良嗣想了一想道:“有个好去处荐你去安身自然重用。”唤从人取过文房四宝修了一封书札取三十两银子一副铺陈相赠。道:“这封书你投到江南建康府王宣尉衙中那宣尉是当朝少宰王黼的大公子名唤朝恩。年少风流兼好旁门今驻守建康。我备细写在里面必当亲任。只是要诚实谦和见机而作不可妄自尊大别惹事端。我因钦限甚紧不便久留了。”郭京感激不尽送到黄河边。赵良嗣自渡河而去不题。
单表郭京本是落难的人要顿饱饭也不能勾。陡然换了一身华丽衣服身边又有三十两银子岂不是一朝富贵气宇便觉不同。昂昂然重走进驿里坐在赵良嗣的公位上奴才狗腿的海骂。驿丞从外边走来晓得是御史故人又送银子况且赵良嗣去还不远没奈何掇转一副面孔折叠两个膝盖陪罪道:“不知老爷是御史公的好友有眼不识泰山方才甚是得罪。”郭京躺在交椅上做个不见凭那驿丞磕头。慢慢的道:“起来!我不计较你。去的那位老爷不是朋友是我徒。当初得我许多力一朝富贵的。我是故意来试他他自然该敬我的。我如今要往建康你该作何料理?”驿丞道:“这里有的是徒夫但不知老爷用多少名数?”郭京是刚刚天上掉下来这一担行李想多也没有用处捋捋须笑道:“我也不好十分扰你只消一名。”驿丞唤过一名囚徒吩咐道:“这位老爷是方才赵老爷的师长你在路上心伏侍老爷自然赏你。”囚徒挑了行李郭京起身从山东取路到建康。
行了好几日天色已晚错过宿头。官道旁有一所大庄院叩门借宿。有一员外苍髯古貌面带忧色。出来问道:“客官何来?”郭京道:“在下是当今圣上拜为师的林真人位下授洞霄宫法官。今江南宣慰王少宰的公子来迎因错过宿头待借仙庄过一宵明早就行房金依例拜纳。”那员外自有心事意欲不留见了许多大来头只得恭身迎进。草堂上相见过道:“难得仙长到此只是有慢。”郭京道:“这里叫什么地名?敢问上姓?”员外道:“是临清州管下地名丰乐堡。老夫姓钱是祖代住下的。年纪六旬并无子息。单生一女却也生得不甚粗蠢。诸般女工晓得今年十八岁了并无看得中的女婿未曾婚配。近日却害了一桩不尴不尬的病甚是忧心。终日不茶不饭昏昏的睡晚间倒梳妆起来房中像有两人讲话一般。老夫和妈妈疑心细细察听不见人影。如此有三个月了不知是人是鬼委决不下无法可除。”郭京道:“敢是被妖祟所凭何不请法师驱治他?”员外道:“便是我这里有个紫微观叶法师符咒灵验。请他来施符设咒莫想驱治得他反被腰胯上打了一下至今害病不起。”郭京道:“毕竟那法师不得真传故吃了亏。若有五雷正法的随他甚么邪魔遣天将即刻剿除。”员外道:“方才见仙长是林真人位下定是道法高强。不揣欲求大力若得平安自当重谢。”郭京道:“驱邪逐鬼是我们分内的事。你若谢我倒不肯了。”员外大喜倒身下拜道:“请问要甚么三牲福物?”郭京寻思道:“不知他女儿生得何如且哄出来一看。”答道:“香烛福物是少不得的。还要令爱当面一看就晓得哪一种妖邪方可惩治。”员外道:“且待福物齐备等老夫去唤女出来仙长少坐。”走进去不多时同那妈妈扶出女儿来。郭京仔细从头上看至脚下怎生模样:
粉脸生春映出桃花两朵云髻拖翠天然柳叶双弯。态度如湘烟淡荡香风似花气氤氲。立苍苔浅印鞋痕捻裙带微垂玉指。
远望来行雨行云浑似梦定有妖凭。近看时非花非雾总难描宛然神女。
郭京见了魂不附体半晌不出话。勉强挣着道:“细观气色是九尾狐狸为祟。若不早除决然髓竭神枯而死。请姐坐下。待我当面请将那狐狸自然顷刻现形。”员外妈妈连声称谢。那女儿见郭京一双贼眼注定了他满面羞涩低垂粉颈坐下。庄客摆起三牲福物灯烛辉煌。郭京东指西划念动咒语因无令牌取一块砖在桌上拍了三拍。一阵风过处烛灯无光郭京手中那快砖却在自己脸上雨的乱打。一霎时皮破血流口吐白沫昏晕在地。员外慌了走来扶时被郭京一推跌在地下喝道:“你这老蠢物不知高低!我是北幽王太子与你女儿有天缘之分故来相聘。哪里寻这油嘴捣子来瞧我夫人这般可恶!且暂饶他性命我请夫人到宫中去也。”郭京罢倒在地下。员外起来那女儿已不见了和妈妈大哭懊悔道:“那江湖上的人再不要信他。女儿虽然恍惚还在家里。谁想撩毒了他如今不知摄到哪里去了教我老景靠谁!”泪流不止。
又见郭京直挺挺在地下昏迷不醒怕惹出人命来只得叫庄客把姜汤灌醒。直至五更方醒满面血污。郭京爬起自觉羞惭等不到天明叫囚徒挑了行李出门。到门边掬些水洗去血污脸上青肿疼痛难当。囚徒道:“相公你不该招揽这事自受其亏饿了一夜。”郭京道:“平日我的法术甚灵今遭他毒手不消了只可惜花枝般的女子被怪物摄去受用!”囚徒笑道:“还这话北幽太子嗔你瞧了他的夫人故此打你。”郭京道:“我自打的时节一些不知可不碜死人!如今肚中饿了快趱行到前边买些酒饭吃再处。”道:“我不问得你叫甚么名字?是哪里人?为甚配在驿中?”囚徒道:“的叫做汪五狗祖上原是陈州人。父亲带到河北经商本钱消折父亲亡过流落在那边。一时短见被人哄去做些掏摸勾当。犯出事来刺配在驿已将满了。驿官见的诚实唤来伏事相公。”郭京道:“你一路心我有心要抬举。你不若长随了我到王宣慰府中自有好处。”汪五狗道:“相公若肯提拔是人万分之幸了。”
在路又经四五天已在天长县界上了。过了江就是建康。天晚投宿却是去处不上三五十人家大半务农的只有一家安寓客商。郭京走进叫店主人有甚么酒肉拿来吃。歇了半晌一个老人家包了头摸壁扶墙走出道:“这里是草店没有肉卖酒便剩下两角要米做饭自去打火。我正摆子动弹不得。有个儿子又不在家。”拿两角酒、二升米、一碟熟菜放在柜上道:“我寒热得慌要去睡哩!”郭京道:“我相公是受用惯的怎熬得清淡!”老儿道:“也无用。里面先到一位客人也只是熟菜。”了几句喘做一团自进去了。汪五狗道:“相公待我煮起饭来自有菜蔬哩。”郭京坐了好一会汪五狗先个灯捧出一大盘肥鸡把酒斟上。郭京道:“这是哪里来的?”汪五狗打着手势掩口而笑道:“见相公没有嗄饭人捞来孝顺的。”郭京道:“这里无人你也同来吃。”汪五狗盛了饭两个低着头大嚼。
只见两个人推门进来一看道:“好!好!你们做客的怎么偷我鸡吃?”汪五狗道:“扯淡!这是前边路上买来的谁偷你的?”一个道:“真赃现在还要口强!见你篱边一影就不见了一个鸡儿。抵赖到哪里去!”一个道:“不消了脸上刺着字是个积贼把来吊起明早送官。”郭京道:“不要放肆!我是当今皇帝拜师的林真人位下不是好惹的!”一个道:“管甚林真人鸟真人便是皇帝自来也不该偷人家的鸡吃。”一把扭住汪五狗分扯不开。只见对门房里走出一个客人劝解道:“不必罗唣!这位客人来买鸡吃不见有人先自宰了。你不过要卖银子快些放手。我这里有一钱银子你拿去罢。”一个道:“我养这个鸡报晓哪里肯卖!况是偷的定要究治。”一个道:“罢么难得一位客人劝解饶他罢。”接了银子而去。郭京道:“有劳客人解纷。不知上姓?”那客人道:“子姓尹名文和。要去建康访友的。”那郭京见客人丰姿俊雅年纪后生一团和气。道:“我也到建康明日是同路。不敢相瞒在下姓郭名京是洞霄宫有职法官。王少宰的公子王宣慰在建康差人来迎。这鸡委是价不问而取若没有客官和解明日要去见官又费两日工夫。只是便宜了那个村夫。”尹文和道:“大人不争人之过请睡了赶路罢。”郭京道:“银子明早送上。”客人道:“事不劳挂心。”自回房宿歇。郭京和汪五狗还未吃完把鸡骨朵咬得罄尽肥汁泡饭吃了才睡。明早五更算还了房钱一同出门。路上笑笑甚是合得来。到晚郭京叫汪五狗备些酒菜请尹文和。
渡了扬子江到了建康。是六朝建都之地龙蟠虎踞之乡。山川秀丽人物繁华。郭京寻神乐观做了寓所口里又只是龙虎山天师府差来查察各处宫观道士的骗了道官一席盛酒吃了。过一晚明早买件衣帽与汪五狗穿了做伴当持了书札问到王宣慰府中投递。尹文和自去访友各自分路。
却郭京候了一会王宣慰叫请进降阶而迎。相见罢分宾主而坐。王宣慰道:“久企高风无由瞻仰。今幸鹤驭枉临三生有庆。”郭京鞠躬答道:“台下世胄英才神仙骨相趋谒旌旄足慰平生。”两边叙些闲话甚是契合。王朝恩是纨绔乳臭专好趋承;郭京是侧媚人见机迎合故此一见遂成莫逆。留过午饭便叫排军随郭仙师到神乐观搬取行李后园安歇以便朝夕请教。郭京别过来取行李。见尹文和走回意致索莫。郭京问道:“贵相知可寻访得着么?我蒙王宣慰厚雅留款后园正要候足下来相别。”尹文和道:“一时访敝友不着。昨承一路挈带不胜眷恋。”郭京想道:“这人伶俐温柔不若收他做个徒弟有些商量。”遂道:“王宣慰慷慨名流最喜宾客。我同足下路上相依不忍遽别。贵友尚未遇着旅邸凄凉不若同我在内衙住几日慢慢寻访岂不是好?只是有屈权作师徒不知意下若何?”尹文和不语。正是:薰莸同气终非合玉石相形辨始知。不知尹文和去就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历写郭京丑态阅之喷饭。赵良嗣虽存厚道然借王宣慰作成郭京犹之谨具大家与金朝也。大以成大以成痴心热肠定然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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