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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韩老唉声叹气的模样,张天赐也不懂这老头怎么这么胆小。
随手夹了一口菜,一边吃一边说道:“老朱也真是的,不就是佃户出身么,说的不好听,那叫泥腿子翻身。但是要说的好听也行啊,就说自己的翻身是代表了上下五千年被欺压的被压迫者嘛。”
“算一算,好像周朝开始人都以天子自称。既然新朝雅政,还用天子宣传那岂不是告诉老百姓,自己和前朝没啥区别嘛。”
“我看不如直接改成人皇,哦,好像有三皇了。那就换个别的称呼嘛,反正彰显自己是从百姓中来,和那些贵族翻身做皇帝的不同,那不就得了。”
韩老心中哀叹,想着这要是上报了,那岂不是得杀头?
但是转念又一想,韩老又觉得张天赐这个说法好像有点意思。
你别管什么老天老神的,你当了人家儿子那岂不是出场自少了三分威严?
如果换个称呼,既彰显了与其他朝代的贵族统治不同,又能将这三分威严补回来。
韩老看着张天赐的眼睛,认真的问道:“说的挺有意思啊,详细讲讲。”
张天赐扒拉两口,将碗里的饭全都吃了个干净。
这哪怕到了大明这个年代,现代人吃的精米精面也不是他能吃得起的,好在老朱虽然经常拖欠工资,甚至用其他东西顶替粮食,但是给的米倒都是精米。
就是给的都是放了一年多的陈米,吃的口感真不怎么样。
张天赐喝了一口汤,润一润自己的嗓子:“细说?细说我咋知道,我又不是研究文学的。史记那些乱七八糟的我到现在都没看完呢,连上奏折的格式我都不知道,我还研究起个什么新名字。”
韩老皱眉,对张天赐说道:“哎呀,这可是个得陛下恩宠的好机会。如今大明初立,新朝自然要有新气象,陛下又和前朝那些皇帝出身不同,你要是能提出一个不同的纲领,岂不是更容易得到陛下的关注?”
张天赐想了想下班前老朱那冰冷的眼神,呵呵一笑:“也更容易杀头是吧。”
见韩老还要说什么,张天赐摆了摆手:“韩老啊,我可没有当大官的想法,我就想着俸禄能在多一些就行了,要是真让我天天卯时之前还要去上朝打卡,那还不如直接弄死我呢。”
“不过……”张天赐突然话锋一转:“古人有三皇五帝之说,这历来皇帝似乎都会明里暗里将自己和黄帝也就是姬氏扯上点关系。”
“想个什么新策我是想不出来,但是换个想法,如果陛下不和姬氏的黄帝扯关系,而是和神农氏扯点关系呢?”
“毕竟传说中神农氏也是爱民如子,也有神话将神农和炎帝联系起来的,而且神农氏别号朱襄,反正老百姓也不懂上古的氏姓号,如果老朱从这中间找点什么说法,似乎也不是不行。”
韩老还想继续追问,却见张天赐连忙摆手,回卧室继续研究自己设想的打字机。
韩老叹息一声,默默地将碗筷收拾干净,随后便回到自己住的房间,斟酌着写出今日张天赐的言论。
入夜,毛骧亲自带着韩老写的汇报来见朱元璋。
“陛下,韩总旗有新信来报。”
毛骧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心想张天赐今晚之后是死是活,就看陛下怎么想了。
朱元璋接过韩老的汇报,先是看到“老朱”这个昵称,不由得咧嘴笑了笑“这臭小子,白天吓唬他一下,晚上回家还敢乱说。”
“呵,看咱不找个由头扣他俸……禄……”说着说着,当朱元璋看到张天赐随口说和那些贵族皇帝撇清关系,反而和神农氏搭上关系的时候,朱元璋立刻坐直了腰板。
“这小子,有点意思啊。”
“嘶……似乎,也不是不行。”
“去,把太子叫来!”
太子,指的自然就是朱标。
别看朱标今年才十七岁,但是朱标从开国的时候,就一直一边学习,一边和老朱一起学着怎么处理政策。
万福接到了指令,立刻叫人去把太子请过来。
朱标此时正看着资治通鉴,听到父皇叫自己到御书房后,立刻就动身前往。
朱标今年十七,无论是身高还是样貌自然都是一顶一的翘楚,俊朗的外貌足以在后世的娱乐圈称得上一句顶流。
来到御书房,朱元璋见朱标终于来了,赶忙将朱标叫到自己的身边:“标儿,快过来看看,你感觉这想法怎么样?”
朱标接过密信,先是心中暗想,觉得这人对父皇居然如此的不尊重。
随后在看到神农氏之后,立刻眼前一亮,又觉得这人确实是个人才。
“父皇,这是何人?此人之思看似天马行空,细想却又真是可行,能想到这个方法,这可是个大才。”
朱标激动的拉住朱元璋的衣袖,朱元璋哈哈大笑:“放心吧标儿,此子就在朝中,跑不了的。”
朱标听闻张天赐就在朝中,顿时眼前一亮:“哦?父皇,此人是何官职,可有每日上朝?”
朱元璋摇摇头:“上什么朝,一个九品的芝麻小官,在军器局干活呢。”
“哦对了,那新式冶铁法,就是这小子发明的。”
“今天晚些时候,咱还去看他一天都在做什么。这小子果然不老实,不仅在研究怎么提升官员的办事效率,还在研究怎么上天呢。”
朱标听闻张天赐种种事件,不禁直接说道:“父皇,儿臣想见一见这位大才!”
本以为朱元璋会答应,哪知道朱元璋摇了摇头:“不行,咱今天刚刚敲打了他一番,若是你明天再见他,莫不是让他以为得了皇家恩宠?”
“都说骄兵悍将是祸源,这得了恩宠的臣子也容易起二心啊。”
朱标听到父皇这么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继续要求。
毕竟朱元璋说的也没错,大宋前尘就在不过百年之前,过于相信文臣,也不会带来什么好的结果。
想到这,朱标叹息一声,心想这统治天下确实太难了,总是要在各方势力之间不断地找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