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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金大拿进场的时候,别人一阵喊大拿哥,他都要拽着我给人介绍,“这是南直隶过来的DJ小南,老牛逼了,你们认识认识……”他这个路数太热情,我特么表示有点吃不消啊!
好不容易进了DJ台,DJ台里面长长的沙发上坐了一溜儿的女dancer,看见我们后纷纷喊,“大拿哥,小南哥……”我忍不住就皱眉,这连在一起听起来好别扭啊!
“刚子,来认识一下。”金大拿冲着在脑袋后面扎了一个小辫儿的小伙招了招手,“这是南直隶过来的小南,以后,你们就是搭档了……小南,这是咱们滨城自己培养的DJ,老牛逼了。”
“刚哥,初到贵地,以后多多照顾。”我总要客气一下,伸手跟对方握了握手。
这个刚子长得一点儿不像关外人,瘦瘦的,牛仔裤勒得腿跟铅笔似的,一张跟东哥差不多的刀条子脸,还留着个长发把头发在脑后扎个小辫儿,就是感觉头上油腻腻的,他伸手跟我握了一下,“小南你师承哪位啊?”
听了这话我顿时一愣,心说还真没人这么问过我,旁边就有女dancer接话,“刚哥老牛逼了,在奉天跟DJ削肾客学的打碟,那可是我们关外最屌的DJ。”
我老老实实回答,“我师傅叫小奶油……”刚子闻言,眉毛动了动,说了一句,“没听说过。”
“我师傅的师傅是米国的雷克斯。”
这时候崇洋媚外心态很严重,我这么一说,几个女dancer就羡慕,“哇!是米国的DJ啊!这个牛逼了。”
我心说我还没说完呢,“雷克斯是世界DJ大赛两届冠军……”对面DJ刚子闻言顿时脸色一滞。
“你们看,我说过,小南老牛逼了。”金大拿一拍手,“刚子,你跟小南先互相调剂一下,一人打半场?”
金大拿这么不靠谱的家伙,跟这个DJ刚子说话都带着三分商量的语气,我估计这家伙打碟应该水平挺高的,心说自己学DJ也没多久,讲句真话,还是有点露怯的,当下就谦虚道:“没事没事,我站麦位也可以的,说实话我师傅小奶油喊麦搞气氛比打碟还厉害一点。”
我这么一说,DJ刚子脸色顿时好看了一点,当下点头,“那成,我打碟,你就站麦位……”
MC喊麦俗称站麦位,和DJ相辅相成,并非一成不变,DJ和MC既是搭档,也是对手,像是东哥和周周那样的搭档,其实挺不容易的。不过我主动要求站麦位,大概在DJ刚子看来就是主动退让,顿时就露了三分笑。
金大拿一看我们自己协调好了,顿时就点了点头,“那行,你们自己来,怎么好使怎么弄,刚子,小南,夜里下班都别走,我请吃饭……”说着还要伸手去调戏一下女dancer圆圆,笑嘻嘻说了两句这才离开了DJ台。
我冷眼旁观,其实……心中明白得很,不过,出门在外,我是来苦钱的,又不是来置气的,抢了这个DJ刚子的主打DJ的位置,难道原本谈好的工资能给我涨价?两万还是三万?我想是不可能的,做老板的,你能指望他们主动给你涨工资?这得多有良心的资本家啊!
就大老板那样的男人,气度作为省城一哥我觉得是妥妥的,可我也没见他主动提出来跟我涨一涨工资啊!在省城我还是拿的DJ学徒的工资,一个月三千块。
不过DJ刚子一张嘴问我师承,这种论资排辈的习惯,我在南直隶还真没怎么瞧见过。
或许,这就是关外人民开国以来作为【朝廷长子】【重工业基地】的自矜所在吧!
重工业是什么?重工业是大国之基,没有重工业你谈什么大国?关外人民作为工人老大哥,经常一座城市就是一个大工厂,这种几十年来的自傲,即便现在改革,好多厂子连饭都吃不上了,可习惯这个东西怎么可能一天两天就消除掉呢!当然,既然是官营,这颟顸两个字,也是必然逃不掉的,别的不说,关外人民整天挂在嘴边上的你服不服,典型就是官营企业的做派,换在南直隶那边,你说你做个买卖,顾客就是上帝好不好,恨不得好烟好酒好肉好妞供起来,怎么可能跟人家拼酒还要问人家服不服?
不过,这些事情还是留给朝廷的大佬们操心去吧!或许再过二十年,会有关外大佬视察南直隶的时候问一问那些在南直隶创业的关外年轻人:你们学有所成,为什么不回老家创业啊!
我脑子里面闪过很多念头,不过,手上在做的事情却是给刚子递了一根烟,他接过去看了一眼,“扶桑七星啊,有点淡,换我的……”说着掏出一包中华来。
“你们关外也抽这个?”我有些诧异,刚子忍不住就说了一句,“抽烟还分地域么?你知道俺们这儿卖的最好的烟是啥么?煊赫门,一会儿你看着吧,场子里面女的十个有八个抽那玩意儿。”
我顿时哑口无言,马丹,煊赫门不是省城出产的烟么。
“所以说啊!”刚子叼了一根中华在嘴边,点燃后抽了一口,“好东西她不分地域的。”
我有点听不明白,你这是夸关外好呢,还是夸南直隶的省城好?
倒是旁边的圆圆这时候笑嘻嘻凑过来,“南哥,我也来一根呗!”说着就伸手过来,我赶紧递了一根给她,其余几个女dancer互相看了两眼,又有两个问我要了根烟,我一边发烟一边心里面就叹气,我去啊!这就开始分派别了?
一边叹气一边就从腋下摸出打火机来给女dancer点了烟,自己点燃后深吸了一口,把打火机往腋下皮夹子侧面的夹袋里面一塞。
刚子抽了两口中华,斜斜看了我一眼,嘴巴里面嘀咕了一句,估计是说一个破煤油打火机,装逼犯才爱用这个。
卧槽,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果然自己出来混不是那么容易的,物离乡贵人离乡贱……我就摇了摇头。
场子里面不停地进人,好多都是光着膀子带着个大金链子,有些还纹两个花胳膊,不知道的,还以为整个场子在拍【古惑仔】,旁边圆圆看我不停地打量,就跟我说了一句,“南哥,咱们这儿当初是老厂区,关东船舶重工的地盘儿,厂子里面上万职工,连带家属几万人呢!后来改制,厂区割了不少给滨城市里面,就做成了商业街,但是,船舶重工的宿舍区离咱们这儿并不远,咱们场子里面这算是好的了,你要是去厂区里面溜达一圈,像是这种天气,光膀子的人遍地都是……”
我听了这话顿时就愣了,这番话,有水平啊!想到她跟金大拿喝酒,一张嘴【大拿哥咱整白的】……这是那个几乎是在扮演着扒蒜小妹的圆圆么?
圆圆看我这副表情,顿时就笑了笑,“小南哥,我是奉天大学毕业的……”
我顿时惊呆了,卧槽,你这么高的学历,跑来做什么女dancer啊!这是暴殄天物你知道不知道?
结果圆圆慢悠悠又接了一句,“当然,奉大体育学院的。”
我一口气差一点没喘上来,好不容易喘匀了,忍不住就白了这位一眼,“卧槽,大姐你这样合适么?我就好像新婚入了洞房的新郎,刚把自己的丰田车掏出来,结果扣着两个半圆的新娘笑眯眯掏出一辆雪佛兰子弹头……”
这个笑话有点深奥,我还是听段子妞佐伊说的,只不过我临场发挥,加了一个【扣两个半圆】,不过,这位扣两个半圆在胸前的圆圆却是秒懂了,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不得不说,怪不得金大拿盯着她,的确有些本钱,当得上盘靓条顺这四个字评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