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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楚南几乎一夜无眠,悲伤如影随形,和黑夜一起笼罩着他,任他如何逃都逃不掉。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因金慧兰的病情悲伤到如此地步,虽和金慧兰要好,但他父母早逝,也是看过生离死别的人,知道世事的无常,按理说不会悲伤到失控,但也他无法自控,他忽然觉得人生毫无意义,一切都随时会失去,任他如何努力都抓不祝
曾楚南陷入一种低落的状态之中,这种低落的情绪绝对不仅仅是因为金慧兰的病情,也来自于木清萝,来自于代露,来自于他自己。
在斗四少、打长河的那些日子,面对的困难并不少,但他雄心万丈,无视荆棘困阻,最后终于笑傲于全州江湖。回到弯山村,再次斗地痞斗官僚,几番运筹,搞定那些阴力,让弯山村有了一个美好的明天。当这一切胜利的喜悦褪尽,接着面对的却是木清萝的无视,金慧兰患了不治之症的事实,就像他努力带着病体爬上了云盘山顶,看尽风光无限后,却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何去何从。
以前面对的都是强劲的对手,但只要是对手,都是可以找到破绽的,但是这一次他面对的却是自己的迷失和沉沦,他像一个一路狂奔的选手,终于抢在众人之前跑到了终点线,捧起了奖杯后,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不过是自己一个人的狂欢。
面对自己总是艰难的。看清自己和拯救自己的难度,远远超过了看清别人和拯救别人的难度,曾楚南有读心之术,却无法读自己的心,他放纵自己进入一种悲观的虚无心境,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他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这种心境常人很难理解,大多数人会视为无病呻呤装神弄鬼,只有曾楚南这样经历大起大落的人,才会陷入这种可怕的状态,大多数人朝九晚五地上班下班,为生活所累,哪还有闲心去思考活着的意义的事,能买车买房结婚生子便是整个人生的全部意义和目标,自然不会陷入虚无。
在开车去医院的途中,阳光明媚,全州的街道还是那样喧闹,曾楚南面对这热闹的街景,忍不住还是悲从中来,他感觉这一切繁华喧闹都是假的,最终他还是会失去所有,还是会一个人面对永恒的孤独。
“曾先生你好,你是来看金小姐的吧?金小姐一大早就不见了,我们怎么也找不到她,我们还以为她是去找你了呢。”护士说。
“什么?慧兰不见了?你们是怎么看人的?怎么能让他不见了呢?混蛋1曾楚南大叫道。
“曾先生,我们这里又不是精神病院,只要不是重症病人,在我们这里都是可以自由出入的,我们是有责任,可是我们……”
“别说了!我不想听你们这些鬼话1曾楚南喝道。
护士不敢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曾楚南。
曾楚南来到金慧兰所在的病房,看到床上的被子和衣物都整理得非常整齐,曾楚南拿开枕头,下面果然有一张纸,上面是金慧兰纤秀的笔迹:
楚南,我走了,去一个遥远的地方,所有人都找不到我的地方。我不想在这充满消毒药水味道的病房里走完我最后的人生,呵呵,我大小也是个明星,我可不想让自己死的时候那么狼狈,我想有尊严地死去,所以我要走了,你不要找我,你也找不到我的,楚南,我一直有一种错觉,你要么就是我前世的情人,要么就是我弟弟,我对你有天生的亲切感,你总能给我一种温暖的感觉,所以我希望你不要难过,不必为我伤悲,时间会冲淡一切。你要好好地对木小姐,她是唯一能让你幸福的人,咱们的缘份尽了,忘了所有的事吧,好弟弟,祝你幸福,慧兰。
“碍…”
曾楚南仰天长啸,呜咽如月夜里草原上的独狼。
他紧紧抓住那一纸便笺,想从那上面读取到金慧兰留下的信息,他想知道金慧兰去了哪里,但是任他如何努力,一点信息都读不出来,喉头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你没事吧曾先生,你不要这样,也许金小姐她只是暂时出去而已,很快就回来了。”护士吓坏了,赶紧安慰曾楚南。
“她不会回来了,她永远也回不来了,你们这些坏人,你们让她一个人消失在天涯海角,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曾楚南双眼血红,如疯了一样开始在医院砸东西,见到什么就砸什么,几个护士上来试图阻拦,被他用力推倒在地,医生听说有人捣乱,也跑来阻止,被他几拳打翻在地,护士见制不住他,赶紧报了警。
附近的警察赶过来以后,一看是南清会的大哥曾楚南,不敢动他,只是打电话告诉了司琪。
司琪赶到的时候,医院已经被曾楚南闹得天翻地覆,他还在继续砸东西。
“楚南,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坐下协商解决,你是有身份的人,不要这样好不好?”司琪说。
“你们叫来警察,想和我作对是不是?既然天下人都要抛弃我,那老子就和天下人作对!我现在就打电话让我的人过来,大不了大家一拼到底,全部死了算了1曾楚南大吼道。
司琪自然是知道曾楚南的势力的,要是他真的把所有人调动起来和警方硬干,那后果不堪设想,南清会和曾楚南都将陷入万劫不复。
司琪示意其他的警察都先撤走,只留下两个警员在旁边。
“你冷静一点!我不是来和你作对的!我是来帮你解决问题的1司琪大声说。
“解决什么问题!解决不了,什么也解决不了!没意思了,没意思了1曾楚南吼道。
“队长,我觉得他精神有些不正常,可能是受到什么刺激了,我们通知木小姐过来吧,恐怕只有木小姐的话他会听了,南清会的势力你是知道的,要是他真的调动人员来和我们硬干,那就真的要出大乱子了。”一个警员轻声对司琪说。
“好,你们先看住他不要让他伤人,砸东西就让他砸吧,反正他有钱,赔得起,如果他挑衅你们你们千万不要回应,都给我忍着,这厮是混世魔王,你越反抗他越来劲!都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知道吗?”司琪说。
“知道了1两个警察应道,心想遇上这么一个人,当警察都还得在他面前装孙子,这叫什么事?
“什么?他疯了?”木清萝不太相信司琪的话。
“也不是疯了,就只是狂燥,谁的话也不听,谁惹他他揍谁,还扬言要调南清会的人来斗警察,木小姐也清楚他的势力,他要是真的这样做,那后果不堪设想。”司琪说。
“这不会是他使的什么伎俩吧?他诡计多端,你们不要上了他的当,他应该不是那种不冷静的人埃”木清萝在电话里说。
“我问过医院的工作人员了,起因是那个叫金慧兰的明星好像患了绝症,在这家医院住院,今天早上忽然失踪了,好像还留下一张字条,然后他拿着那张字条吐了一口血,整个人就疯了一样找医院的麻烦,他看起来非常不好。”司琪说。
“金慧兰?那是他很好的朋友,他可能是受到刺激了,我现在马上过来,司警官,麻烦你通知贾材梓和郭林也去医院,其他的人不敢动他,只有这两人敢,不要让警察抓他,不然南清会那伙混混不依,让南清会的贾材梓和郭林去制服他。”木清萝说。
“谢谢木小姐帮忙。”司琪说。
司琪一向对木清萝不感冒,认为她就是一个富二代而已,再加上一副装清纯的无敌脸蛋,其他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这一次她倒觉得木清萝不简单,还真不愧是全州商界的第一美人,处事是有些范儿。
木清萝和贾材梓还有郭林几乎是同时赶到医院,司琪大概向他们介绍了一下情况,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冷静睿智的曾楚南,竟然狂燥得像个疯子一样?
“材梓,老郭,你们是这混蛋最亲的兄弟,你们先把他制服了再说,不要让他再闹事了,他再闹下去警察也只有用强了,到时恐怕事情会更复杂,他疯了,你们可不能跟着他疯,不然你们不是帮他,是害他。”木清萝说。
“可大哥不像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啊,是不是医院真的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贾材梓问。
“不管医院有什么过错,他都不能这样大闹!材梓你怎么还是一副帮着他说话的口吻呢?你就不能客观点吗?”木清萝恼道。
“南哥是我们老大,我们当然首先要站在他的立场,要是有事我们就反他,那还是兄弟么。”郭林插嘴说。
“你们难道也疯了吗?你们如果跟着闹事,那就是害了他了!那到时南清会就被人说成是乌合之众了,现在谁也不敢动他,就只有看你们两个的了,你们先把他制服了再说好不好?算我求求你们了。”木清萝说
“是啊郭林,这时候不是讲兄弟义气的时候,你们真要把他当大哥,那就应该先把他制服了带离医院,不要再闹下去了,都有记者闻讯赶来了。这样对南清集团的声誉影响不好埃”章荻说。
郭林和贾材梓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来到曾楚南闹事的楼层,曾楚南一看贾材梓和郭林来了,马上招呼:“你们两个来得正好,让兄弟们把这医院给砸了!把这个狗地方的狗东西全部都砸掉1
“大哥,你怎么了?你在闹什么呀,咱们回去好不好?”贾材梓说。
“放屁,你不听我话是不是?你还是不是我兄弟?”曾楚南怒喝。
“我是你兄弟啊,不然我来这里干嘛?”贾材梓说。
“你既然是我兄弟,那就应该要听我的话!赶紧的召集兄弟们过来,让他们帮我打架1曾楚南说。
“不要啊南哥,你不是说过吗,咱们不能仗势欺人,咱们怎么能让兄弟们胡乱打人呢,我们还是回去吧,不要闹了。”郭林也说。
“你们两个都要背叛我是不是?你们所有人都要离我而去是不是?好,我今天就和你们所有人决裂1曾楚南怒吼道。
在贾材梓和郭林对曾楚南苦苦相劝的时候,木清萝并没有上楼,他在医院大厅的收费处站着等消息,现在已经有记者来了,他不想让记者拍到她去劝曾楚南的样子,她是金鑫集团的掌门人,她的一言一行不仅是关系到她自己本身,还关系到金鑫集团,稍有负面消息,就会导致金鑫的股票下跌,就会损坏股东们的利益,所以在这样的场合,她必须得谨慎再谨慎。
“大哥,你别闹了,清萝姐让我们劝你回家。”贾材梓搬出了木清萝。
“你别提那个女人,她不理我了,不理就不理呗,谁他妈离了谁还活不了?你们要是我兄弟,就和我一起砸了这家医院,他们没有看好慧兰,慧兰走了,她患了绝症消失在天涯海角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说到这里,曾楚南脸上写满绝望。
他真的是彻底陷入一种绝望的状态,此时在他眼里世界都是灰色的,没有阳光,没有希望,一切都是荒芜。
“大哥,既然你不听劝,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郭流氓,咱们一起上。”贾材梓说。
“你不是很能打吗,你一个人搞定他就行了。”郭林说。
“我草!他现在这副鸟样,谁动他他跟谁玩命!我一个人去动他,他不恨死我啊?咱哥俩一起上,他要恨就恨我们俩。”贾材梓说。
“那好吧,南哥,你也听到了,是假才子这货逼我出手的,你要恨就恨他吧,别恨我老郭。”
郭林说着,和贾材梓一起扑向曾楚南。
“我就知道你们早晚有一天要背叛我!你们两个混蛋,白眼狼!我今天要不收拾你们,你们就不知道谁是大哥1
曾楚南也不含糊,展开拳脚,和郭林他们斗在一起。
医院当然不是演武场,打架的空间还是很小的,三个大男人打在一起,一时之间碰这碰那,不时发出响声,赶到的记者纷纷抢有利位置拍照摄像,南清会的三巨头内讧在一起,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场面,这样劲爆的画面要是拍不到,回去老板非要杀了他们不可。
曾楚南大病初愈,之前又吐了一口血,当然不是郭林和贾材梓的对手,只是因为两人都不敢出重手伤他,这才勉强打平。
“老郭,下狠手吧,不能再让着他了,这样缠斗下去不是办法。”贾材梓说。
“好吧,下狠手1郭林应道。
两人这一下狠手,曾楚南自然是招架不住的,马上被制服。
“我们两个混蛋……”
“别骂了大哥,等你冷静下来,你怎么处置我们都行,咱们现在先得罪了。”贾材梓问护士要了沙布扭成布绳,将曾楚南的双手牢牢地捆了起来,曾楚南还是闹得凶,又将曾楚南的双脚也捆了,然后几个兄弟将他抬了起来,抬死猪似的准备带离现常
来到医院大厅,木清萝向贾材梓招手,示意他过去,对着他耳语了几句。
“围起来!谁也不许先离开1贾材梓忽然一声大喝,南清会候在外面的几十个人一下子堵住了医院的大门。
记者和看热闹的人一下子愣了,心想这是要闹什么?不让走了?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凭什么不让我们走?”有人开始抗议。
“不是不让你们走,我是想和记者朋友们认识一下,凡是手里拿有摄像器材的,请出示一张名片,没有名片的,请在本子上签名和留下单位地址和电话,别想着蒙我们,谁要是敢留假的,南清会就灭他全家1贾材梓说。
“你们凭什么这么做?你们有什么权利这样做?”有记者抗议。
“不凭什么,就凭你们这些记者平时胡乱报道,捕风捉影的乱写乱说,我不相信你们能客观地报道这些事情,所以我要知道今天都到了哪些记者,到时如果有人敢乱报道,南清会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他给揪出来!如果大家都不乱报道,我们当然会和大家做朋友。”贾材梓说。
“你们这是黑社会行为!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有记者大声说道。
“你看,我都还没干什么,你就把黑社会的大帽给我扣上了!你说你这样的鸟人要是报道今天的事,能客观吗?我大哥一向不喜欢别人说他是黑社会,可那是我大哥!我他妈不一样!我无所谓别人说我是黑社会还是白社会还是红社会,总之今天谁要是不留下名字和联系方式,谁也别想走出这道门1贾材梓说。
“警察呢?刚才不是有两个警察在吗?这事警察应该管一管才行吧?总不能让南清会这些混混胡作非为吧?”有记者想到了警察。
但他们发现刚才还在的警察,这会却不见,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这时的司琪和两个警员正在医院的楼道里和木清萝说话。
“我知道这件事有些过火,但是楚南在全州树敌太多了,如果这些记者胡乱报道一番,那这事会无限制地夸大,到时恐怕会有人趁机出来煽风点火,以他现在的癫狂状态,如果有人胆敢出来和他唱反调,他势必会调动所有人马把谁干翻,这样全州恐怕会大乱了,所以我才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请两位警官暂时回避一下,我知道这是违反你们的原则的,不过请给我和楚南一次薄面,这样做也是为了让全州能够安宁。”木清萝说。
这个理由听起来显然不够充分,但好像也有些道理。
司琪虽然嘴上不说,但她心里清楚,木清萝这样做是不想影响南清集团的声誉,如果南清的老板像疯子一样地大闹医院的事报道出去,那南清的那些合作伙伴恐怕会大为恐慌,而几乎所有全州商界的人都知道木清萝和曾楚南的关系,一但负面新闻的影响扩大,势必会连累木清萝和金鑫集团。
“我知道你的真正意图,好,我给你个面子,我可以答应你,但你欠我一个人情,这个人情你迟早得还给我,你记住了。”司琪说。
“好,司警官如果哪天用得上我,那我一定竭尽所能地报你的恩情。”木清萝说。
“行,那我们就先在这里呆一会,等他们处理完以后我们再出去。”司琪说。
另外一边,记者们已经开始屈服了,这些记者们如果联合起来,其实贾材梓也不敢下令殴打这些记者,不过记者们本来就是同行竞争者,又怎么可能会联合起来,只要有一个人开始妥协,其他的人也就开始妥协了。
开始有人主动交出名片,凡是交出名片的记者,南清会的人都会验一下他的工作证是不是和名字相符,留下电话的,会打一下他的手机会不会响,然后告诉他们:“今天的事,不许乱报道,不然我就灭了你全家。”
南清会还没有残忍到要去灭人家全家的程度,也从来没有灭过谁的全家,但是在这些记者看来,这些黑社会成员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所以他们在写稿子的时候,肯定会谨慎又谨慎,小心又小心,他们不为自己考虑,那也得为家人考虑,甚至有些记者已经表示放弃这次事件的报道。
这样的一种霸王行为如果是曾楚南想出来的,那倒也不奇怪,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不过主意是木大小姐想出来的,那就很有意思了,木大小姐的蜕变绝对可以用惊人来形容,人就是这样,在不断的经历各种事情的过程中,一直在作隐性的改变,但是表面上看不出来,直到有一天哪件事彻底地刺痛了内心,人就会忽然成长和彻底蜕变,而且是惊人的蜕变。
如果木清萝冷静地回想一下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她恐怕都会吃惊于自己的变化,她在短时间内如此剧变,恐怕还得感谢曾楚南,上一次亲眼看到曾楚南和连涟在床上,那一次她就差点崩溃了,让她真正认识到情路艰难,再到后来经历了那么多,她就已经在开始慢慢变化了,直到那个夜晚打了十次电话曾楚南都没有接,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有所转变了。
她其实早就不断变化,只是她自己没有发现而已,这次的质变,依然是不断量变的累积,当她意识到身边的男人太过强大和难于驾驭时,她只有调整自己的性格和作为来应对,这其实也是一种原始的本能,就像变色龙会根据不同的环境需要而变化自己的颜色一样。
在曾楚南这样一个枭雄身边的女人,迟早是要变化的,只是早晚的事。不然就不能长久地做曾楚南身边的女人。
变化本身是来自思维的方式改变,思维方式决定了处理事情的方法,所以人的变化都和经历有关,越惨痛的经历,变化就会越快,至于向什么样的方向去变化,没有一个固定的公式,善恶本来就只是在一念间,更何况善恶也因人而异会有不同的标准。
曾楚南被抬到了木清萝借给他的房子里,其他人都散去,只留下郭林和贾材梓,还有木清萝。
曾楚南还在不断地骂街,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智慧和风度。
“放开他。”木清萝说。
“放开他他会打我们1贾材梓说。
“没事,他要打就打我。”木清萝说。
贾材梓没有办法,只好解开了曾楚南手上和脚上的纱布绳索。
果不其然,曾楚南一被解开,马上一脚踢在贾材梓身上,接着冲上去对着贾材梓就是两拳,郭林跑过来劝架,也被他给踢了两脚。
“够了!曾楚南,你要闹到什么时候?你有完没完?”木清萝厉声喝道。
曾楚南没有说话,不过还是住手了,自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本来我对你这个人已经失望之极,我也不想管你的破事,但是你闹得也太无耻了,你是谁你还记得吗?你是南清集团的老板!你是南清会的主事人!你是纵横全州的一方枭雄!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像个泼妇一样的大闹医院,还对你兄弟动手,你还要不要脸?”木清萝问。
曾楚南一脸木然,像没有听见一样。
“金慧兰患了癌症,她走了,所以你很难过,可是曾楚南,这个世上不仅只有金慧兰一个人很重要对吗?你哥哥楚北就不重要吗?他现在在哪里你都不知道,不找他了?你的这些兄弟不重要吗?他们跟着你一起出生入死,然后你对他们拳打脚踢,他们还得忍着你,你这是当大哥的样吗?你为了一个金慧兰就要放弃全世界?就要放纵沉沦你自己?你还是那个永不言弃的曾楚南吗?”木清萝问。
其实曾楚南心里是希望木清萝提一下自己,希望木清萝说‘你想过我的感受吗’这样的话,但木清萝并没有提自己,她只是说了楚北和南清会的兄弟,并没有提她自己,这让曾楚南心里更加的绝望。
人一但进入一种状态,所有的思维便会向一个方向进行,在沙漠里苦行的旅人,会因为一个海市蜃楼里的湖泊幻象而走出很远的路程,因为他们对水的渴望而有了坚强的意志,但是他当们发现那是幻象之后,他们会瞬间崩溃,而且再不相信沙漠里真的有绿洲。曾楚南莫名其妙地进入一种绝望的状态之中,他现在所思所想都是消极的,他也不相信沙漠里还有水存在了,只有真正进入过这种状态的人才会明白,这种状态真实存在,心灰意冷,生无所恋。
当然,处于这种状态的人并一定会去死,因为生与死的区别不大,只是无所谓生与死而已。
“你们走吧,我不闹了,我想一个人静静地呆一会。”曾楚南轻声说。
“你真的不闹了?”木清萝问。
“不闹了。”曾楚南说。
“那我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材梓,看住你大哥,有事打电话给司警官。”木清萝说。
木清萝并没有说有事打电话给她,说的是‘有事打电话给司警官’,这句话让曾楚南心里彻底冷透。
金慧兰走了,消失了。木清萝也走了,不理他了,一切都再也回不到过去了,这是曾楚南现在心里的想法。
“材梓,给我一根烟。”曾楚南说。
贾材梓赶紧给他点上一根烟,曾楚南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
“你们去忙吧,我没事,我想一个人呆一会,今天对不起兄弟们了。”曾楚南说。
“没事的大哥,你心情不好,打我们一顿也没关系,不然怎么叫兄弟呢,不过我们都希望你能好好的,你今天的样子真的好吓人。”贾材梓说。
“我没事了,你们去吧,我真的没事。”曾楚南说。
郭林和贾材梓相互看了一眼,走了出去,随手把门关上了。
“老郭,你看大哥是真的没事了吗?”贾材梓问。
“应该是没事了,我看他确实是好多了,南哥这么聪明的人,糊涂也只是暂时的,他说没事,那应该就是真的没事了。”郭林说。
“我还是不放心,我在门外守着他吧,你去忙吧老郭。”贾材梓说。
“行,那我去了,你在这守着吧,如果有事就打给我。”郭林说。
“好咧。”贾材梓应道。
曾楚南这一坐,就再也没有出过门。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宅男,不说不闹,他不喜不悲,每天就只是静坐着,也不看电视不看书,到点的时候贾材梓会送饭来,他多少也会吃一些,然后就又接着静坐,到点的时候他就去睡,睡醒以后接着坐。
他像老僧入定一样静坐,看得贾材梓等兄弟心惊肉跳,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曾楚南这个样子过,很难想像一个江湖大哥会静成这个样子。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有时候会接两句,有时就完全像没听见一样,完全行尸走肉地活着。
贾材梓和郭林研究了很多办法来地付他,试图把他引出屋子,但是全部都以失败告终。
贾材梓认为他是因为金慧兰的离去伤心过度,郭林则认为是因为木清萝的冷漠让他生无所恋,两人都有道理,但是这两件事显然又不足以摧垮曾经叱咤风云的曾楚南,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如此绝望消沉,成了一个谜。
木清萝在电话里听着贾材梓说曾楚南的事,她只是淡淡地应了两声,好像完全不关心的样子,其实她心里痛得都快要窒息,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刚挂掉贾材梓的电话,章荻的电话又来了,说的省政府出面组织一些全州的企业家到亚菲国考察,她和曾楚南都在邀请名单之中,舒跃进亲自带队,让她和曾楚南务必参加此次的考察团。
舒跃进亲自要求的事,当然不能不给面子,但是现在曾楚南状态不佳,章荻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所以请示木清萝,在外人看来,曾楚南的事,能作主的除了曾楚南本人以外,只有木清萝。
木清萝驱车来到南清总部,见到了章荻,两个能干的女人需要商讨一下此事。
“有没有介绍是怎样的一个考察行程?考察什么?”木清萝问。
“具体没有说,听说是去亚菲国的首都马拉考察,是省政府牵头的一次考察,参加考察团的都是全州商界有名的企业家,舒省长的助理今天直接把电话打到公司来了,说让楚南务必参加此次的考察团,还说你也在邀请之列,他说都知道你和楚南的关系,所以就不另外通知你,让我们转告你就行了。”章荻说。
“那有没有说考察什么内容?”木清萝问。
“听说亚菲国的首都以前也是以制造业为主,后来产业调整后升级很成功,当地的经济构成状况和全州有些相似,所以省政府希望组织全州的企业家去考察学习,借鉴他们的升级模式,听说舒省长很重视这次考察,他还会亲自代队,省长助理也说了,希望我们都要给这个面子。”章荻说。
“亚菲国的首都马拉以前是以制造业为主?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不过楚南和舒省长关系不错,这是很多人知道的,如果楚南带头不去,那舒省长肯定会没面子,这个我倒也理解,那就去吧,楚南的护照是有的,可是楚南现在这种状态,签证面试过不了啊,怎么去?”木清萝问。
“我当时也说了楚南生病了,恐怕签证面试过不了。省长的助理说只要给他们提供护照和照片就行了,其他的事由他们来办,亚菲国的签证相对容易,不像欧洲和北美那么复杂难办,他说应该没问题,只要楚南答应去就成,他还让我把你的护照和资料送上去,他们统一去办相关手续。”章荻说。
“舒省长亲自点将,楚南不去不行,那就去吧,反正楚南现在状态不好,也许去一趟回来就好了也说不定。”木清萝说。
“可是楚南现在这个样子,他出去我真的很不放心。”章荻说。
“可是不去也不行,他如果不去,那舒省长肯定会大怒,不是有两个名额么,那我不去了,让材梓陪着去吧,我事情太多,我走不开,我和楚南两个人,总得留下一个才行,全部都出去了,这怎么可以。”木清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