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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凡拿着赵明借他的手机,走到一旁,拨了个号码。
什么号码?
他拨的是下山之前师父给他的那张照片背面的号码,也就是皇甫心燃的父亲、皇甫家现在的当家的手机号。
——陆凡从小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记忆道经符文咒语之类的就像吃白菜,那照片背面的号码他看上两遍就记在心里了。
一边等接通,他一边暗念,接啊接啊,不接的话可就怪不得我了。
终于,那边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道:“哪位?”
陆凡说:“请问您是皇甫先生么?”
那边说道:“我是皇甫川,你是?”
估计这个号码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打,所以对方的语气才这么既奇怪又谨慎。
陆凡连忙表明自己的身份:“皇甫先生,我叫陆凡,我奉师父之名前来广城。师父他老人家说过,在广城有什么事情可以打这个号码找您。”
那边皇甫川似乎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原来是萧大师的高徒,你现在在哪儿?在广城大学么?”
语声已经充满了热情。
陆凡说:“现在还在,过一会儿只怕就不在呢。”
皇甫川问:“什么意思?”
陆凡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跟他说了一下。
皇甫川何许人也,很快就已听出了事情的关键:“你是说,训导主任赖越京是因为偏袒自己的外甥何东强,所以把你开除学籍?”
陆凡说:“是的。我被开除广大倒没什么,只是保护令千金的事就……”
皇甫川沉声道:“广大也是百年名校了,怎么会用这样的人当训导主任?你别急,这事儿让我来处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陆凡愣了一会儿,走回去,将手机还给赵明。
杨晓问:“你打电话给谁?”
陆凡摇头说:“没打给谁。”
苏雨绮问:“那现在怎么办?”
还没等陆凡说话,就有两个保安走了过来,问道:“谁是大一的陆凡?”
陆凡说:“我是。”
保安看了他一眼,说道:“闲杂人等,不得在广大逗留。赖主任让我们来看看你有没有走了。”
陆凡冷笑,这个赖越京,害怕我会赖着不走,竟然特地派人来盯着我。
杨晓本就一头火,听了保安的话,更是火大,喝道:“你说谁是闲杂人等,你敢再说一次试试!”
说着上前迈了一步。
那俩保安见比自己更高大壮硕许多的杨晓逼近,不由吓得后退一步,叫道:“你要干嘛?”
陆凡忙伸手挡住杨晓,说:“别这样。”
转而对保安道:“总得让我回宿舍收拾收拾吧?”
其中一个保安“哼”了一声:“动作快点儿,别磨磨蹭蹭。”
于是,在两个保安的监视下,陆凡和苏雨绮、杨晓等人走到了宿舍楼。
还没上楼,就有一个人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陆凡……陆凡,你等等!”
众人一看,来人竟是赖越京。
他跑得差点儿断气,喘了好一阵儿,才能说出话来:“哎呀……累死我了……”
陆凡看了他一眼,说道:“赖主任,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先上去收拾东西了,免得被人说我磨蹭赖皮。”
赖越京又大喘了两口气道:“我……我有话跟你说……”
陆凡不紧不慢不冷不热地说:“赖主任,你不是已经把我开除了吗?咱们之间怕是没什么好说的吧?”
赖越京脸色一红,说道:“陆凡同学,现在学校决定不开除你了。”
陆凡笑了:“我说,赖主任,你这话实在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说开除我就开除我,不开除就不开除了。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谈恋爱,想起一出是一出,想分手就分手,想和好就和好,想跟你睡就跟你睡,不想跟你睡就跟别人睡?”
宿舍楼门口,不少学生进进出出,还有宿管大爷大妈,他们看到平日里经常威风凛凛地训人的训导主任被却一个学生模样的人训得狗血淋头,都觉得很惊奇。
这是神马情况?
赖越京当着周围那么多人面被陆凡训斥,脸色早已难看得不行,但他实在不敢再对陆凡发作,因为他没想到,陆凡的背景居然那么深厚。
二十分钟前,赖越京刚刚赶走陆凡,何东强高兴地搂住他小舅的肩膀拍胸脯保证一定在自己老爸面前多说好话,看能不能把赖的位置往上挪挪,赖越京也渐渐觉得自己这次做得不错。
突然,电话响了。
是校党政办打来的,通知赖越京马上去参加一个紧急会议。
不知为何,赖越京有种不好的预感,也顾不得理会何东强,就匆匆跑到了小会议室。
他进入会议室,就发现校委会领导班子已经全部到齐了,却只有自己一个科长主任。
赖越京可以发誓,这个会,是他开得有史以来最难受的一个会。
校长和校党委书记在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严厉地批评了他,说他擅作主张、违纪违规,又说他颠倒黑白、不分是非。校委会责令他立刻追回陆凡,妥善处理此事,否则,直接撤销他训导主任职务。
见到校委会如此迅速的反应、如此严肃的态度,赖越京就知道自己这次是踢到铁板了——肯定有人在背后帮陆凡,而那人的能量与身份恐怕非自己所能想象。
此时此刻,他必须留住陆凡,不然的话,他的饭碗可就不保了。
因此,就算无比难堪、就算几乎被气破肚子,赖越京也是好言好语地劝说陆凡。
陆凡说:“我看我还是走吧,这种学校我真是不想再呆下去,明明是受人欺负,到头来却反被诬蔑,该惩罚的人没有得到惩罚,反倒揪着好人使劲儿冤枉。这样的学校,我多呆一刻都会头疼!”
说完,懒得理会赖越京,转身要走。
赖越京急得满头汗,说话已带了哭腔:“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留下?”
陆凡冷冷地说:“赖主任,你知道你错在哪儿吗?”
赖越京垂头说:“我错了,我不该在没调查清楚之前就凭个人情感的亲疏来处理事情。我错怪你了。”
陆凡皱眉道:“赖主任,你这是在跟我赔礼道歉吗?我怎么看不到一丁点儿的诚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