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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少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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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帮总部位于一座五星级酒店上层,按照项氏兄弟老掉牙的审美,偏要弄成聚义厅的样子,两扇大得夸张的门后面,大厅高得到看不见天花板,左右两排巨大的红漆明柱,台墀放着一尊香炉,一年四季香烟袅袅,让人有种走进庙堂般的神圣庄重气氛。

    台阶尽头是项天齿和项地趾那气势宏伟的宝座,由整块玄武岩雕刻而成,曾有一度项氏兄弟想养几条昆仑雪狼作宠物,费尽心思搞回来,挑的都是威武雄壮的公狼。但是问题来了,到了发情期这几头雪狼见人就咬,有个小弟建言说可以弄些母藏獒来,被项氏兄弟打个半死。

    后来公狼们终于在逆境中顺应天道,项氏兄弟觉得太不堪入目,帮主在上面发号施令,座下几匹狼在那里欢快地互骑,实在有碍观瞻,有损帮主威严庄重的形象,于是全部宰掉了。

    宝座上面那两张巨大的灰白狼皮,便是这几头雪狼的遗赠。

    宝座后面是一尊巨大的关二爷神像,高达五米,左手青龙偃月刀,右手持一卷春秋,威风凛凛,状若天神。

    冬帮号称四大帮派武力最强,在狐狸四姐妹踏足C城之前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无论江湖格局怎样变动,有一点是其它帮派始终无法撼动的,那就是它的老派作风。

    冬帮还叫凛帮的时候,帮内说话严格地按照海底里的江湖切口,许多小弟觉得很没必要,但又没办法,项氏兄弟幻想的那个江湖早八百年就不复存在了,江湖中人已经不这样说话了,苦记这些绕口的黑话,除了自己人之间“摆摆华容道”(摆谱),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项氏兄弟最爱的电影是《江湖上最后一位大佬》,每次都看得热泪盈眶,其次是《古惑仔》系列,每闻陈浩南败辄顿足蹙眉,闻靓坤、东星耀扬败,即喜唱快。

    此刻,杨明羽及两名小弟站在巨大的台墀下面,低着头,听完他们的汇报,项天齿愤然一拳砸在座椅上,“一帮饭桶,一只十阶小妖都搞不定,要你们何用!”

    杨明羽流着冷汗想,你自己不也被那个十阶小妖捅了屁股吗,好意思说我。

    “自己去领罚,快滚!”项天齿大手一挥。

    按照老派江湖的传统,冬帮自然也有专司惩罚的红旗五哥,杨明羽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顶多就是剁根手指的事情,帮主讨厌归讨厌,不过凡事都按帮规来,从来不会乱发淫威。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侧门朗朗飘来,“父亲,你就这样饶过他们了吗?”

    项天齿的长子,少帮主项猎城背负双手,从容地踱步出来,他身着黑色立领中山装,头发整齐地梳向脑后,脊梁总是挺得比军刀还要笔直,一张有如刀削般的冷俊面庞,眼窝深陷,细长的双眼透着一股狼似的阴险,嘴角总是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但那笑容却令人不寒而栗。

    跟随他左右的是贴身小弟干将、莫邪,倒不是历史上真正的干将、莫邪,这两人原名好像叫叶痕、白霜,项猎城觉得不够霸气,改名叫干将、莫邪。

    干将还好,“莫邪”是女人的名字哎,杨明羽心中每每吐槽,不知道本人作何感想。

    “我儿,你说该怎么办。”项天齿道。

    “依我看……”项猎城招了招手,莫邪将手中的长刀递过来,“父亲越是纵容这种废物,就越是给其它人树立榜样,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杀一儆百!”

    听到最后一个词,杨明羽心头一凛,猛然抬头,只见项猎城身形飞快地冲过来,眼中凶芒四射,拔刀的刹那,仿佛一道寒光从喉咙掠过。

    杨明羽顿了一下,颤抖的手指摸向喉咙,项猎城的刀锋只是浅浅地从皮肤表层掠过,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然而刚才那一瞬间,他切切实实地体会了一把死亡的恐惧,全身的毛孔一起打开,汗水喷涌而出,几秒钟的功夫他已然被冷汗打湿身体,他连忙单膝跪地,“谢少帮主不杀之恩!”

    身后两名小弟也被这一幕吓得不轻。

    “哈哈哈!”项天齿大笑,“我儿的刀法越来越精湛了。”

    项猎城长刀还鞘,猝不及防地用刀鞘末端朝杨明羽的腹部捅了一下,后者痛苦地蜷缩起身体,“滚,你这个废物!”

    “是……是……”

    ……

    回到酒吧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卢令令抻着大大的懒腰,“困死了~”酒吧里一片漆黑,唯有吧台处亮着一盏灯,歌丘安静坐在那束乳白色的光晕中,当看见卢令令,眉头缓缓舒展。

    “咦,你一直在等我回来?”卢令令惊讶道。

    “对啊,打赢了?”

    “那当然!”

    “我知道你肯定行的。”

    歌丘一直在等他这件事,令他十分感动,有女如斯,夫复何求,“你真是太好了,不像某些人,自己先跑去睡了。”

    “说什么呢!”冉黎的声音从吧台后传来,她手里捧着一瓶酒从后面出来,“混小子,老娘也一直在等你好不好,非但不领情还背后说我。”

    “呃,我错了。”

    细细听完卢令令的汇报,冉黎微笑着向歌丘说,“这下子看冬帮还敢不敢来我们的地盘滋事。”

    “冬帮最近咋这么不老实?”卢令令问。

    冉黎说,“最近冬帮有一些变故,项天齿的长子项猎城从国外回来了,项天齿有意培养他作接班人,事事交到宝贝儿子手里,不过这位少帮主也不是省油的灯。”

    “少帮主!?跟我一样的胎生妖吗?”

    “不啊,项氏兄弟是天产妖。”

    “原来如此!”

    “废话不多说,今晚你们立功了,这是给你们的奖赏。”

    冉黎将三个信封交到他们手中,老柴和二鬼立即欢天喜地,自从跟了卢令令,一个月就领到两笔奖金,开森得不得了,卢令令把厚厚一沓钱抽出来,数了半天没数明白,向冉黎说,“点钞机能不能借我用下。”

    见他这副毫无心机的样子,两人不禁笑了,冉黎说,“混小子,你就不知道先谢谢老大。”

    卢令令赶紧毕恭毕敬地说,“谢老大恩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