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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师门兄弟死光了，我大概也会不择手段地去完成自己的目的吧？
我忽然有些理解这个惹人厌的老头儿了。
“牛鼻子老道，”我想了一会儿，主动开口道：“如果你能破了这个层，我就拜你为师，怎么样？”
说实话，老道还是有点本事的，我心里已经有了动摇。
如果只是类似于斩妖除魔那种活儿，换个人也是可以做的，老道未必能说服得了我，但如果连做好事儿都还有血限这一说的话，那也没办法了，硬着头皮上呗。
果然，听了我这句话，老道的眼睛立刻开始发光：“真的？”
“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
“成交！”
老道一下子有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挺就地上蹦了起来。
接着，老道从怀里摸出一张暗黄色的纸摆在地上，用桃木剑隔空在上面划了几道，左手竖起两根手指，微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原本什么字儿都没有的黄色纸符上开始缓缓显现出浓如墨一样的符。
我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虚幻如斯，吾辈岂能由之——破！”老道一声怒吼，陡然睁开眼睛，黄色纸符蓦地升空爆裂！
“哧！”
纸符爆裂散出根根金光！
四射的金光像是打在透明的玻璃上，甚至可以听见“咔擦咔擦”某些东西碎裂的声音，但仅仅维持了几秒钟，那爆裂出去的金光恍然失去了力气一般，唰地化成团团烟雾，很快就消失了。那黄色纸符也变得破烂不堪，颓废地从空中跌落。
唔，好像失败了？
我扭头看之前自信满满的老道，此刻那老头已经气歪了鼻子，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老头儿，法力好像不行呗，你的纸符，喏，弹回来了。”
“额，失误失误……”老道抬起袖子擦擦脑门上的汗：“我这不是才用了最低级的纸符嘛，不要着急，我肯定能破这个层的。你、你记得你刚刚说的话别反悔啊，出去了就当我的徒弟！”
“记得，你破层吧！”我憋着笑，看着窘迫的老道极力地辩解。
“等着！”
老道再次从怀里抽出一张纸符，好嘛，这次是金黄色的，周围还有一圈紫色的东西。老道面色严肃，用桃木剑在纸符上很认真地一笔一划地画符，末了还跑来用纸符蘸了一点我的血……
“这次肯定可以成功！”
老道信心满满，再次做出跟之前同样的动作——“嗤！”
更强烈的金光冒出，狠狠地撞击在无形的层面上！
“砰！”
地开始抖动，大片大片的叶子从头顶上开始往下砸。
我急忙做好准备，只要层面一出现裂缝，立刻跳出去！
可是，地面晃了许久，幅度竟然渐渐地小了，最后居然彻底平静了下来！
说好的破空间层呢？
“这、这、这……”老道的脸秒秒钟涨成了猪肝色：“不可能啊，我已经用了最厉害的符纸了，咒力也用的最强的，还用了你的阎王血，不该是这样的……”
“哎，搞了这半天，还呆在这儿半点没动啊，”我叹口气，拍拍身上的土直起身：“算了算了，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破这里吧。我之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来着。”
其实，老道破不破层我都不意外。
如果破了，说明就是个普通的层空间，是我不小心进来而已；如果连他都没有办法破，说明这个层是专门给我设的，而且十有八九幕后黑手就是七魔中暴食的那一位了，这层空间必然就是他的杰作。老道再有本事，也是凡人一个，根本没法跟七魔pk的。
而这两种可能性中，后者的可能性更高。
破这种层，除了咒力，还有的就是打破层空间的平衡了。原理就跟地府和现世两界之前不平衡有孤魂野鬼外泄一样。
封闭大楼的原理亦如是，找到打破平衡的方式就能打破层空间。
我把想法大致地说给老道听，老道用罢，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其实这就是咒力的力量来源，打破平衡的力量即源自平衡。就像是我们声音的力量来自丹田一样，平衡如同永动机一样也在不断地产生力量。不过修道之人把这力量称呼为咒力罢了。”
证实了这个猜想，我心里有了底气，把这个世界里所有存在的物品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我和组长进这个层空间不是偶然，档案柜里的那头骨应该起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链接作用，在我接收到其两界之外邮件的时候就触动了它，然后被丢到了早就设定好的层空间。
按这个道理，那头骨就是钥匙没错了。
不管怎么样，得保护好这个钥匙，要是连钥匙都碎了，估计我就跟老道的师门同胞一样在层空间里一辈子出不去了。
除了这个档案柜，最可疑的就是这里的树了。
现在我几乎可以确定两种朝向的树就是代表的阴阳！
如果可以打破其中阴阳规律就好了！
“北向树四十九棵，南向树四十七棵。老头，你能分辨出这其中的阴阳吗？”
“鬼门里说北向为阴，南向为阳。”
“那这个数目也不平衡啊，怎么出不去？”我有些懊恼。
组长那个老女人就一直没醒过，不知道要睡到几时！我急着往前去看看，又不能不带着她，不带着她估计一圈回来她就饿死了。
“这儿有几个刚刚那样的形魔？”
“什么形魔？”我一愣。
“就是刚刚那个胖子，不是真身，但在层空间里有攻击性。”
“不知道，突然就出现了——等等！”
老道这个问题让我骤然惊醒过来：人也分阴阳！如果男人为阳，女子为阴，那加上组长，属阴的应该有五十；如果空间里是平衡的话，阳属性的应该也有五十才对！四十七株南向树，还有我跟老头，四十九个，刚刚死了一个胖子，应该还有个形魔！
打败了那个形魔，层空间的结界一定很容易就能打破了！
“老头！”想通了这一点，我惊喜地看向老道。
老道似乎也明白了，微笑着捋着胡子冲着我点头：“孺子可教也，虽然你其他方面不行，可是脑子还是可以的。”
“……切。”
事不宜迟，立刻动身！
老道抬起手指对着组长和档案柜轻轻一点，接着甩出自己的桃木剑，木剑刹那间变成之前的五倍大小，悬浮在空中，组长和柜子全都稳稳地落在上面，我们在前面走，这剑就托着他们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
这画风变得真快。
我暗暗惊叹老道的能力，一边默默地跟着。
或许因为有了老道在，我比之前冷静多了，可以平心静气地观察这个空间层里的东西。我忽然注意到每棵树下都长着一点白色的草，与其说是草，不如说更像是一种丝状物。
“那是什么？”我不禁好奇地问老道。
老道瞥了一眼：“菟绞丝。”
“菟绞丝？”我有些好奇地琢磨着这个名字，听上去有点阴森。
“没事儿别去惹，这种东西是地府里头的玩意儿，罪人一开始过去的时候还没登记成鬼的时候一般就用菟绞丝捆他们，挣脱不断的，而且被这玩意儿绑着的地方就跟被刀子割一样。”老道用非常平淡地声音解释着。
我听得毛骨悚然。
越往前走，叶子变得越枯黄。
而在桃木剑上的组长，由于我血的庇护，也免于遭受这里的时间侵蚀，档案柜也依旧如昨。
时间在流逝。
我不知道第二个形魔的设定会不会在很远的将来，这也是个将我们困在这里的法子。
“叮”
脚下踩到个什么东西。
我低头一看，是之前看到的那个中世纪的药剂瓶。不过此刻这瓶子已经碎成几块了。
“药剂瓶？藏形魔的好东西。”老道在一旁冷哼。
“这个……藏形魔？”我吃了一惊。
老道解释道：“形魔虽然是七魔的形分身，有力量不错，但必须要依附东西才能存活，否则只有形，岂不是就剩空气？刚刚那胖子死了，它的依附品自然也碎了。”
“那剩下的那个形魔的依附是什么？”
“我要是知道，早出去了。走吧，再往前看看。”
“轰！”
就在我抬起脚的一刻，只觉得天地一阵抖动，眼前猛地晃了两下！
“什么？”我紧张地抬头看向老道。
“小心。”
老道缓缓地指挥放下桃木剑，脸色严峻。
“轰！”
又是一声沉闷的巨响。档案柜被震得柜门都开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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