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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肉联厂才开起来没几年,钱全是贷款的。在县城的根基还不深,所以一般能不惹事,便不惹事。
这次惹上凌天,纯属自己脑袋抽筋儿,立功心切。想通过周啸天的姐夫,给银行施加点压力,再多贷给自己点钱。
万万没想到,这一脚,踢在了门板上。
听说警车开着警笛过来,原海一下子便想到了凌天,这小子,不会让老刘头从上面找了人,查自己厂子的账目吧。
原海为了多赚点利润,偷税漏税十分严重。这几年,他把县里的关系全部维护得妥妥当当,所以并没有出事。
然而,如果老刘头真想搞他,那太容易了。直接从省里或者市里搞一个调查组过来,住在厂里三天,什么事情都能查出来。
虽说老刘头已经退休,可他门生遍布全国,哪个市wei书记,省城领导,不得给点面子?
更何况,自己本身底子就潮。
原海很快便冷静下来,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坦然的走了出去。
此时,刀疤脸警察已经带着人,冲到了厂子办公楼前,正好和原海面对面撞见。
“方队,什么风把您……”
原海一眼便撇见刀疤脸警察身后的凌天,心里直叫苦,不过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迎了过去。
他是笑脸相迎,刀疤脸警察是冷脸相对。装出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举起工作证,在他面前晃了晃:“刑警队方泽天,正在调查一起名贵古董失窃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说着,他冲旁边的年轻警官撇了一眼,两个五大三粗的警员二话不说,上去就抓住了原海的胳膊。
没有当场扣住他,已经很给面子了。
原海的脸色瞬间变了,刚想挣扎,却发现那两个警员的手,抓得更紧了。
从厂子办公楼到门口,只有不到一百米,可原海感觉,却是长得没有尽头。
他心里清楚,从他出门起,厂子里的人心,一下子就乱了。
在全体工人面前,被警察带走。根本用不着别有用心的人刻意编排,单靠这些工人丰富的想象力,便能演绎出无数个版本。
不行,自己必须要马上出来,否则,厂子就跨了。
一旦这些负面消息传到他的客户那里,他的后台那里,银行那里……
这些负面消息会发酵,对他产生惊人的破坏力。把他辛苦多年积累的产业,毁于一旦!
上警车的瞬间,原海回头看了一眼凌天。
此刻的凌天,正在平静的看着他,眼神冷漠,看不出他的态度。
在车门关上的瞬间,凌天一把抓住了车门,笑着对刀疤脸警察说:“我要上这辆车。”
刀疤脸警察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点点头。
凌天坐在副驾驶上,原海坐在后排中间,刀疤脸警察和一个年轻警员坐在两旁。
俨然是押送犯罪嫌疑人的阵势。
郝主任没有挤上来,坐了后面的车。
车子开动后,原海看看凌天,淡淡的说:“凌天同学,虽说我得罪了你。可,偷盗古董,这个罪名安得,也太不专业了吧。”
凌天平静的看着他,没有吭声。
他知道,原海已经对自己产生嫉恨了。没错,是嫉恨。嫉妒,加愤恨。
自己只一出手,便抓住了老刘头的心,所获得的势力,比他辛苦经营几年加在一起的,都厉害。
自负如原海,一旦有机会,一定会对自己展开疯狂的报复。
而凌天,则绝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见凌天没吭声,刀疤脸觉得自己该说话了,便咳嗽一声,严肃的说:“原总,福利院刘老,那根眼袋杆子,您说,算不算文物?”
原海的下巴哆嗦了一下,他记起来了,上午在郝主任办公室,见过的那根眼袋杆子,确实是个好东西。
“那东西,丢了?”
原海猛地挣扎了一下,瞪大眼睛:“方队,上午咱们是一起出来的。当时我两手空空,你们都看到了。这种拙劣的栽赃技术,你们也能信?”
他自己说着,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顿时不吭声了。
他隐隐想起,自己拎着商务包回厂子时,确实感到那包有点重。不过当然心里烦躁,没多想,便把那包放到了桌子上。
刀疤脸看出他的异样,瞪大牛眼:“原总,咱们国家是讲法制的。是不是栽赃,一查就知道了。我已经安排人去你办公室搜查了。”
说着,他扫了原海身上一圈:“原总,你上午,不是带了个商务休闲包吗?那包呢?”
原海眼神闪烁,神情紧张,不知在想什么,却一直没有说话。
这时,刀疤脸的手机响了。
那是诺基亚的铃声,最早的那一款,听着那熟悉的铃声,凌天不由感慨,现在谁能相信,十来年后,诺基亚会被苹果完全取代。
他还记得,诺基亚ceo在同意微软收购时说的那句话: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不知为什么,我们输了!
一句话,道尽了多少无奈与凄凉。
凌天正伤感时,便听到刀疤脸兴奋的喊道:“找到了?好!带到局里来!”
说罢,他挂掉电话,再看原海时,眼里冒出了凶光。
原海的肩膀哆嗦了一下,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能说出来。
只是,他深深的撇了一眼凌天,眼神里,充满了寒意。
那眼神,仿佛是一只绝望的孤狼,被人赶尽杀绝时,流露出的,仇恨的目光。
凌天陷入了沉思。
刀疤脸才不管这些,给旁边的年轻警员使了个眼色,那警员顿时便明白了,掏出手铐,把原海给铐了。
原海没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凌天看,一动不动。
凌天没有说话,坐在副驾驶上,心中开始吼叫操蛋。
“操蛋,你跟我说实话,那眼袋杆子,到底是不是你,放到原海包里的?”
没有回答。
凌天急了,在心里怒吼着:“操蛋!回答我!我现在是你的主人!你必须回答我!”
还是没有回答。
凌天冷哼:“好,你不是装听不到吗。好,我数三下,你如果再不吭声,今后,休想我用生命值跟你兑换任务!我就是死,也不跟你兑换!”
刚说完这句话,操蛋懒洋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咦……嫩看嫩,脾气真不好。俺是真知不道啊……不过……”
说着,她大喘气了一下,缓缓的说:“俺猜啊,这次,应该是,系统出错了。”
凌天没坑声,继续等她解释。
“俺这个系统啊,有点儿……有点儿老化。嘿嘿……俺也操控不好。所以,那天俺刚刚打了个盹儿,就出错了,嘿嘿……”
凌天不信,可不管怎么问,操蛋都坚持说,她并不知道此事。
车到刑警队,原海戴着手铐,被押解下去。
凌天站在后面,心里很清楚,原海完了。
尽管自己很想搞死原海,可他并不想用这种方式来解决掉他。
更何况,令凌天隐隐感到不安的是,这个系统,总能让他嗅到一种,阴谋的味道。
抬头看看天空,凌天似乎看到一张阴险的笑脸,正在灰暗的天空背后,偷偷的笑。
很快,老刘头的眼袋杆子被送了过来,这是警员在原海的包里找到的,杆子没有被动过,还是之前的样子。
不过,打死凌天,都不会相信,这是原海偷的。
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如果真的投了东西,又怎么会忘记藏起来?
不过,让凌天有点诧异的是,原海并没有辩解,而是坦然的承认,烟袋杆子,是他偷的。
对于偷眼袋杆子的理由,他解释,自己一直喜欢这种东西,所以就偷来,玩玩。
刀疤脸很兴奋,嫌犯都承认了,自己也就不用深入追究了。自己立了一功,又帮了老刘头也很忙碌,这里没有凌天的事了,郝主任便带着凌天从警局出来。
郝主任很会来事,直接把凌天送到了县医院,便告辞,离开了。
凌天有点心不在焉,总有一种如如芒在背的感觉,这种感觉从刚重生时,便有。在经历了原海的事情后,越来越强烈。
在医院门口的小卖部里买了一盒火柴,凌天便缓慢的往里面走。
还没到高干病区,大老远,凌天便看到马尾辫小护士,正在高干病房口站着,往外眺望。
大有盼夫回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