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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阵子,贾赦自己就在这一池浑水中蹦跶得欢实,哪里能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
七王爷善意提醒贾赦,大老爷很感激:“我记下了。我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可是家里那一摊子确实糟心的很。
要是有一丝办法,我都想净身出户,那个家我不要了行不行?我不拿家里的一分银子行不行?
老二不表态,老二家的倒是很支持,可我母亲表示坚决不行,想都不要想。我现在就像那砧板上的肉,烂也要烂在锅里。”
“唉,你家的事情确实糟心。”七王爷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事情是王家和你家老太太联手引发的,这个大家已经查清楚了。
后来她与贾珍还有王家,多次出手想把你送进是非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里面还有贾政忽隐忽现的影子。
那个在道观里的贾敬还试图请人帮你,却舍不得他儿子,越帮越乱。我三哥也想帮你,他想着先把水搅浑,把你家老二丢进去淌浑水,让你母亲自顾不暇,好让你脱身。
没想到人家把火烧到了他身上。也怪他的心腹手下命不好,刚去西北做了一府主官,结果当政还没两年,就碰上两场天灾。赋税大幅度减少,让御史给弹劾了。
前几天三哥奉皇命参与鸿胪寺与安南谈判时撂了几句狠话,那边的使臣就一言不发静默抗议。结果我三哥就让礼部的人给参了一把。
这还没完,他的另一个心腹将领在与北蛮的小规模战役中,连续打了好几场败仗。
虽说有后勤不力和上官作梗的原因,却也让人挠头,这申辩折子都不知道怎么写才好。这不,我都跟着头疼。”
贾赦皱皱眉头说道:“你桌子上的东西我能看看吗?说不定会有好的建议。”
“那有什么?能到我这里的东西都不会是什么太要紧的。你尽管,”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了一丝犹豫,狠狠心咬牙道:“你想看就去看。”
贾赦斜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哼,算了,我还不想看了。就凭借你说的那些话,我给你提几条建议。”
七王爷脸上闪过一丝羞怒,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说道:“你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贾赦眼神略带嘲讽地看了他一眼,这才笑着说道:“你们的脑袋想问题有些固化,你就不能换一种眼光看待这些问题吗?”
他见七王爷面色不愉,就接着说道:“文字游戏而已,多大点事儿。先说最后一件事情。不就是连打了几场败仗吗?
你不会替那名战将,在战报上将困难写的多一点,将自身所处的边境环境写的严重一点,恶劣一点?然后就说我部前突,与敌方屡发冲突,却因为与敌相较兵力悬殊,距离后方太远,后勤补给不方便,致使处境艰难。”
七王爷打断道:“这不是胡说吗?他部距离补给大营只有十来里地,纯粹是他的上官吩咐管粮草的官员恶意陷害。友军更是不好好配合,原因多了。”
贾赦双手一摊:“那又怎样?就陷害你了。你敢上报?有证据没?没有吧。没证据那是诬告?下次整不死你。”
七王爷也恼了,一拍桌子:“混账,谁看不出来他那主官是老大的人?他以为别人都是瞎子吗?”
贾赦不屑地哼了一声:“就是老大的人又怎么样?你们能告的赢吗?不能吧?人家送粮草顶多是晚了几天,又不是不给你。友军配合不力更是笑话,临机应变懂不懂?
人家也有困难,比如路险难行,比如遇见了敌军骚扰,我部奋勇苦战多日,终于击退来敌保住了粮草。这话听着耳熟吧?我三岁时就玩这套把戏哄我老爹。”
七王爷颓丧地靠在了沙发背上:“可不就玩的你说的这种把戏吗?你不用看都能猜得出,我们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可人家还立功了,到哪说理去?”
贾赦道:“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得罪人家上官和军中同僚?人家本来还不一定是铁杆的大皇子党,说不定只是个利益交换。你们逼得狠了,说不定人家还就真的倒过去了。
既然大家拼起来咱们落不了好,还可能两败俱伤,那咱就不得罪他。只说咱自己有困难,再把人家上官也抬高一下,就说是在人家的英明指挥下,在各部的协力支持下,我部。”
七王爷又粗暴地打断他的话道:“你说什么?不但不参他一本,还维护他恭维他?你没毛病吧?”
贾赦懒得跟他较真,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在大家的支持下,我部奉命前突侦查,结果发现了敌方的奇袭部队。
双方遭遇后,我部以敌方三分之一的兵力,硬抗对方三天三夜,为后方大部队的从容部署争取了时间,减免了大部队的伤亡。
此战,我先锋部队伤亡极大,能活着回营的十不足一。”
七王爷不屑地撇嘴道:“这不是胡扯吗?敌方就在那里屯扎着,人家来打草谷,这边才出去应对阻拦。
咱们人比人家多,可是刚打了半个时辰,咱们这边就支撑不住,骑兵扔下步军跑了,都丢死人了。哼,十不存一是真的,说什么硬抗了敌方三天三夜,你还真敢吹。”
贾赦耸耸肩:“战报不都是这么写的吗?你以为有多少战报是真实的?
你以为朝堂上的大佬能看到几份真实战报?你以为大家不知道这里面的水分吗?不过都是互相糊弄罢了,只要能蒙过上面那位,谁会较真呢?”
七王爷叹口气:“你接着说。看你能吹出什么花来?”
贾赦也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道:“上官对我部回来之伤残人员多有抚慰,及时为我部补充了新兵。记住,要写‘新兵’二字,这个不能马虎。
我部补充了充足的兵员和粮草后,即刻怀着昂扬的斗志开赴前线,作为第二梯队,接应与敌浴血奋战,几乎伤亡殆尽的前方将士。这里只能用‘接应’一词,不能用‘替换’二字,因为里面有个责任问题。
当敌人源源不绝的增援部队到来之时,我部奋勇拼杀,烈士的鲜血染红了大地,鲜艳了我们的旗帜,我们的勇气震慑了敌人。我们终于夺回了我们的前沿阵地。
当敌人大部队再次来袭,我部虽然早已筋疲力竭伤痕累累死伤惨重,但我部仅余能战之兵仍不屈不饶,以少量的残兵,改换战术,对敌展开连续袭扰。”贾赦说的口干,起身打开一坛酒,给自己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