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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大人拍拍贾赦的肩膀:“别担心,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咱们共事了这么长的时间,你是个什么秉性,为兄还能不知道吗?皇上让为兄好好安抚安抚你,让你别着急。你家的事情,以及这次是谁做下的这档子烂事,他老人家心里有数。
皇上让我转告你,你的功劳他都记着呢。这份密旨和令牌你先拿着,我也不宣读了,你自己看。虽然这个官儿见不得光,但出门或者真的遇上事儿,用起来总是方便一些。
驿政署和监军衙门的事情,你在幕后继续管着,皇上不会让别人插手的,为兄也是这个意思。皇上让你没事多读读书,先歇上一段时间。等过了风头再说。”
贾赦只剩下苦笑了,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他还能说什么?好在圣上委任他为御前一等暗营密使,参与通政使司隐秘消息勘验,监察直隶。虽说这个官儿是皇上自己秘密委任的暗探,还见不得光。但总比空头将军要强些吧。
大老爷被罢了官,怒气填胸去荣庆堂见贾母时,发现母亲‘好似’又病了。王太医见了贾赦,还将他拉到一边,说老太太身子虚弱,心病很重,再也受不得气。他劝大老爷消消火,别再刺激老太太了。
贾赦头疼得厉害,这还真没地方说理去了。既然太医说了老太太受不了刺激,那就先忍了吧。他在床前装了一回孝子,见母亲始终不肯睁眼看他,实在无奈,咬着牙恨恨地回了东院。
秦可卿和三个小家伙知道了来龙去脉,一个个都恨得咬牙切齿。天大的功劳,就被人轻轻地阴了一把。不但没能落下好,还被罢了官,太憋屈了。以前谁能接触大老爷的印鉴?那还用说嘛,那些人太可恨了。
秦可卿真的恼了,我家老爷都憋屈成什么样了,你们还不放过?她恨恨地道:“老爷,这官不当也罢。既然她们在外面搞鬼害你,还宣扬你种种不堪和忤逆不孝。还说你不知孝悌,苛待子侄。你不如就给她们摆出一副纨绔的嘴脸,好好恶心恶心她们。纨绔嘛,听话乖顺兄友弟恭的孩子能叫纨绔吗?”
迎春点头:“就是,气死她们。”
惜春咬了咬小银牙气哼哼地道:“话本上说,纨绔就应该耍横耍无赖,惹恼了抬手就打。”
迎春揉了揉太阳穴道:“可是大家都知道老爷没干过走马章台之类的事情,能装的像吗?会有人信吗?”
秦可卿娇哼道:“哼,那还不简单,你找上一群狐朋狗友,总有会玩的。遇上看不顺眼的,或是有过仇隙的,打两下,传传名声。
反正你的老纨绔名声在外,很容易就让人相信的。等你的纨绔的名声传开了,你就去西院闹腾。就算对上了北静王,咱也不怕。我是纨绔我怕谁?”
“就是,就是,打他,谁让他在外面说大老爷的坏话来着。”
贾赦被罢官了?这个消息流传甚广。幸灾乐祸的人很多,为他惋惜的人也不少。深知内情的人,无不鄙视王家和贾母。
没了官身,大老爷更放得开了。他从政后可是交了不少朋友。有些求他办事的勋贵子弟,渐渐与他交往甚密。如今他整日摆出一副老纨绔的样子,呼朋唤友,狎妓嬉戏,行猎游玩。
贾赦还经常耍光棍,要与不对盘的纨绔子弟血拼。他的做法,让很多人都迷惑了,到底哪一张脸才是真正的贾赦呢?
红袖楼上,在龙禁尉捐官挂名的老冤家,寿山伯家的老二蒋成,见到上来喝花酒的老纨绔,撇撇嘴不屑地道:“呦,纨袴膏粱窝囊废被罢了官,还有脸出来晃荡?你就不怕你老娘脸上无光?”蒋成身边的狐朋狗友都哈哈大笑起来。
贾赦停下脚步让朋友们先找座位坐下,他自己走过去坐在了蒋成的对面:“蒋老二,你小子挨打没挨够?要不要爷再甩你一巴掌?你老子死了,你大哥接了位子,没你什么事儿吧。怎么?看见你家大老爷,是不是就想五魁首了?”
“你”,蒋成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又不想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他恨恨地蹬了贾赦一眼起身说道:“无耻之尤。谁要与你这种忤逆不孝之徒厮缠?与你说话都脏了爷的嘴。你忘了当年是谁让长辈上门哭求,让我家放过你的?哼。”说完他就准备往外走。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过后,那蒋成被大老爷一巴掌抽倒在地:“爷让你走了吗?什么玩意儿。当年你家爷能揍你,现在照样能揍你。怎么,不服气?你老子没法护你了,我等着看你大哥会不会护着你?你说你家大老爷忤逆就忤逆了?
圣上还说我忠孝之心可嘉,你这是质疑圣上的话?大老爷是什么人?纨绔。知道什么是纨绔吗?那就是看不顺眼就打。大老爷就看你不顺眼。
你再瞪我,我还揍你。明天给爷送上两万两银子的精神损失费,因为你的话让大老爷感觉内心很受伤。敢不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试试。”
蒋成捂着脸带着恐惧,在几个朋友的搀扶下匆匆下楼跑了。
荣庆堂里,贾政揉着脸上的巴掌印,叹着气对贾母说:“母亲,你看他都成什么样子了?我不过就说了他一句纨绔成性,连累了家里的名声。谁知他抬手就打我。他现在被人罢了官,无官无职,他凭什么敢对我动手?”
贾母一脸苦涩地道:“他打你是做给我老婆子看的。”她心中叹气,命运不济如之奈何?投资了几次都打了水漂。多亏自己留了后手,为防万一事有不谐,就用老大那一等将军爵位,来换荣国府的安宁。
要不是这样,这个傻儿子这会儿早就被砍了。说来也奇了,这老大的命怎么就这么硬呢?虽说没了官身,但那爵位还稳稳的戴在头上。
难道是因为我家的祥瑞保佑?早知道祥瑞有这么大的作用,那当时是不是应该再激进一点呢?说不定这会儿自家早就荣光无限了。
北静王看着缮国公家小三送来的账本,脸色发青:“母亲,你看这老纨绔,实在太混蛋了。二百多万两,让我堂堂一个王爷帮他向王家讨账?他把本王当什么了?”
老王妃揉揉脑门说道:“谁让你掺和王子腾与他的私人恩怨?这倒好,人家通过老亲把这些明细账都给你拿来了。这就是说那些老亲都知道了你帮着王家逼迫恩候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事。
没想到王氏还真的有这么贪婪。这应该不是做假的。怪不得你让人家咬牙抹了那些帐,人家不愿意。这也太多了些,搁谁谁也受不了。
恩候被人陷害罢官,最近更是破罐子破摔,在外面穷耍横。你没听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人家张口就是他母亲在他七岁时就让他做纨绔,他这是秉持孝道,奉母命行事。
还四处说你在外面说他忤逆,可他没发现他自己有不孝的地方。什么做马棚将军之类的话,死不要脸地什么都敢往外说。家丑怎可外扬?可那些事大家也多少都知道些,没人认为他说的是假话。现在,他又说他要奉你那颠倒黑白的王命不听话。
你说,这混蛋和你杠上,你能落个什么好?他不要脸面,不怕人说他纨绔,他混蛋。可你堂堂的北静王王爷的脸面却丢不得。如今这个账,你还是得张嘴帮他。不帮他要,有些老亲会认为,你为了巴结王子腾仗势欺负自己人。因为你已经纠集了那么多人在朝堂上出了一次手。呵,外面都说你只会欺负窝囊的老实人,这家伙就是狗皮膏药,能把你恶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