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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只要法师施法之后,京师城里都会有一夜的星空。“蓄积多日的雷电,竟然被法师停了?”
“会不会是京师城有了变故,再无人查西夷一族的事情了?”小将军从窗口处跳入冷宫殿内,烛影下,却似外面的树影摇晃。
“法师为了灭亡西夷一族,大费周折。”烽火台处,不见多日的雷电。怜儿心有所想,很多话都喃喃出声。从冷宫的范围去查烽火台,更难发现御衷仪的布阵。“权臣御衷仪,又是费了心机去设下重重列阵布兵。”
“小将军,宫中有变。”怜儿拨弄着指尖的心算,负手一旁,更显心事重重。
怜儿一回头,小将军抿着双颊的绯红,低头作揖,不敢怠慢。
难道,宫中绯闻,还很新鲜?
“怜儿今夜并未召见小将军,却不想小将军亲来了?”怜儿踱步思索,只稍稍看一眼小将军神色,就觉得头皮发疼。“小将军,可有他事言说?”
“公子……”小将军琢磨着,见怜儿公主神色忧思,似乎又忘了烽火台上的事了。
“御衷仪?”怜儿想到了小将军能够想到的,他一脸的懵懂更让怜儿确信了几分自己的预料之中。“御衷仪随了朝中人的姻亲之说,又随势地将西夷一族弹劾。一个常年和暗人为伍的世家公子,他要消灭西夷一族,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
“公主殿下,不乏偏袒了。公子出手后,朝中与西夷一族有关的人,多数已经先行自食其果。”小将军说着,面对着怜儿多了一些敬意。“太子的机关,法师的阵法,公子的布阵。那西夷一族,只要造了潜行京师城的罪孽,难逃被阀。”
“小将军,甚少关心怜儿公主的事。”
听得门外一阵熟悉的声音,怜儿在小将军的眼中看到了久违了的戒备。
“那是……那是城主占乾?”小将军不信,看到怜儿同样看着自己,更是怀疑了这一城之主。“公主殿下,这一城之主何时能出入得这般自由了?”
“自诩帝禁足以来,小将军也少有见到怜儿的机会。城主……诩帝的确借由姻亲为由,禁足了怜儿。因此,城主也就探望怜儿多了几回。”小将军说着平常的一般见闻,这样的感觉,仿若让怜儿回到了去教书先生那寻戎弟的时光。“小将军,话语之中还是随意了。”
“末将……末将不该。”话未说完,小将军的“歉意”还未尽数表达。
门口处,城主潇洒了身姿,身体矫健的他轻松地抬脚进入。
“诩帝下了姻亲诏书,何后亲办怜儿公主与臣下的婚事。所以怜儿公主,不日就和臣下回城共结连理。仅仅出入冷宫一事,小将军还有质疑的吗?”
城主阳光依旧,而怜儿和戎王,很多时候都很难和城主有所交集。
“公主殿下,可是睡不着了?这个时节,臣下让公主殿下独自在冷宫受罪了。”城主关心的语气、随和的亲近,他扶着怜儿的腰肢,类似锦瑟和鸣。“不过也好,臣下有一些急事要和公主殿下说。”
好似来了兴趣,怜儿回绝了和小将军再议和一城之主的来往之事。
“城主今夜又来冷宫,是什么样的急事,让城主再次亲临。”自怜儿让人带给诩帝的话,这门亲事也就一语定了。
“城主,不妨直说。”
“公主殿下……”城主才一开口,在墙角看到小将军执礼一旁,手间骨青白一片。
一阵稀碎的交接声后,怜儿看到宫殿门外闯进了一个背着剑在双肩上的男子。
“谁人?”小将军拔刀而出,气势淋漓。“公主殿下稍候,末将这就去看看。”
疾步而出,小将军持刀成凛冽状。那人闯进宫殿的速度快过城主的活祭人,几次双肩背着剑欲落地。
“来者谁的人?敢闯冷宫?”小将军持冰刃遇敌,看着对手在立身眼前。他一身轻便劲装,险险地脱离了活祭人的五方阵。
“太子的人!”来者说着,不拒眼前的阵仗。
一块令牌抛之而出,冰刃对接,随风和小将军交手了一个回合,那块令牌落在两人的冰刃对接口。
“东宫令牌?”怜儿跟随着小将军而出,她看到了小将军和太子殿下的人出了手。
“太子殿下,是有事要告知怜儿?”怜儿夺步而出,拿走了那块拦在两人冰刃之间的令牌。
“是。”随风挽着剑花,回身收了剑。“太子殿下说,十常侍欲反京师。十常侍能有反叛举动,大抵是劝降西夷一族不成,想要只取京师。”
“也就是说,西夷一族也是其中受害者之一?允诺他们不肯投降,十常侍就恼羞成怒了。”怜儿拿着太子殿下的令牌,心头莫名地感恩着。
西夷是苦寒之地,怜儿久而未能让这一族安定在边界。
“只一块令牌?太子就将一切都让你传达了?”怜儿见过眼前的人,放荡不羁,却是与太子形影不离的人。
“公主殿下,果然谨小慎微!”随风的靠近,一手就搭在了城主的肩头。“那一封有诩帝盖印的手书,正好落在了城主手上。随风受太子殿下口传,城主。你难道还不肯把太子给的手书交给公主殿下吗?”
众人将目光转到城主身上,而城主只是迷恋地看着眼前的公主。
顿时,天际边雷电大作。
“轰隆隆”地雷声响彻天际,天边亮如白昼。
“什么手书?”无端地觉察到有一些不妙,怜儿将目光转向了城主。“城主,难道藏了什么了?”
“臣下一心为公主殿下担忧,西夷一族至今落逃。此刻,诩帝却依然囚禁着公主殿下。”城主念念有词,前后将事情委婉脱口。“太子殿下,也只是和臣说了一些宫廷琐事。”
“那就请城主拿来吧!”随风笑意而迎,一手就将城主怀里的手书取出。“太子殿下亲说的要件,城主果真是形影不离的。”
“手书拿来!”怜儿只是随口一说,就在几人中彰显了公主的姿态。
此刻,随风已经取出那封手书,只留有只字片语在一根竹简上。
怜儿快速取过,目光所及,也不过短短几行。“十常侍欲内乱宫廷,何将军一时被困于形势之中,可见十常侍内乱之计令人发指。”
太子殿下,竟也说了十常侍将要谋反的事情。可短短几语,怜儿的兵符都已经被诩帝收缴给了暗臣。
那么,其中是否就有允诺?
怜儿又将竹简翻过一面,果然,怜儿看到了心中所思的人。
“西夷一族潜行京师,野心昭然欲揭。十常侍一乱,西夷一族难逃被伐。”
“允诺……”怜儿祈祷声一出,满心忧伤。
四周,悄无声息……
“允诺……”怜儿拿着太子殿下的竹简,上面还留有太子殿下身上的药香味。
天际边雷声大作,怜儿脑中电光一闪。她终于还是想到了,法师已经开始了阵法。
“被诩帝禁足至今,怜儿公主果如城主所说的心无旁骛、一心待嫁吗?”随风开口,一如太子殿下亲临。
“怜儿之事,随侍管多了。”怜儿一手拿着竹简,拂过折叠的舞裙,飘飘然地奔出了宫廷。
“允诺……”怜儿一路地奔跑,太子殿下手中的竹简,依稀如言犹在耳。
身后,小将军、随风、城主站在冷宫内雷电的布防外,面对怜儿公主的奔跑而出,一时难以反应过来。
“西夷一族,果然还是来了。”城主看着天色,雷电交加,将近半个天空。
“追!”随风说着,跟着公主殿下后脚而出。
“公主殿下!”小将军算着公主奔跑前后相继的时间,再追上也不过片刻。
可他还是停下了脚步,一手拦在了城主前头。“城主留步。”
“小将军,还有话说?”
“城主留在公主殿下身边,死生不弃。这本来可以是烽火狼烟时的绝恋佳话,谁知眼下西夷一族再现京师,如太子殿下手书,城主还会有机会和公主殿下一续前缘吗?”小将军一脸的严肃,他对着一脸迷离的城主,再度下了京师众多朝堂人臣的逐客令。“公子在烽火台处设下了古筝迷阵,长皇子又多次设下机关,再加上法师多日的相助,这西夷一族是很难逃脱得了。”
“公子?御衷仪不是朝堂众人举荐的驸马人选吗?难道布下的天罗地网,还能让西夷一族有机可乘?”城主略显奔溃,他伸手在小将军的躬轴之间,多次追问。“御衷仪,并不那么想要得到怜儿公主?”
城主话一出口,连他人都不敢置信他话语中的苍白。
“城主,终是泄底了。”
小将军撤去了对他的冰刃,眼见着众人眼中的雷电,又追着太子殿下的人前去了。
冷宫之中,还有一些花色飞舞在空中,飘香了整个庭院。
一人一城,他用尽年轻时的温柔,入了京师。
空荡荡的庭院内,茶水尚有余热,他却在冷宫内再也找寻不到她的身影。
“怜儿公主……”城主深吟,眼前看不到朝夕相处的公主。
天际边,已经乌云密布,再也看不到一丝光线。
“允诺!允诺!”怜儿才入烽火台,急急地对着漫无天日的烽火台四周大喊着。“允诺!你出来!”
她的泪,纵横在烽火台,染湿了太子亲手的竹简。
跪伏在天际边,怜儿找不到她的允诺。
烽火台之处,渐渐传出了古筝的音弦。
“这只狐狸,又在做什么?”怜儿拿着手书,不可信地盯着烽火台上拨弄古筝音色的御衷仪。
“这是隔空传音。”急促赶来的随风,不耐地将冰刃波动一番,顺了顺手地拿着。“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些暗人听到他的筝弦音,都会出动。”
“什么?暗人?”怜儿为自己想到的,深感恐惧。
在京师危急关头,御衷仪要先除了西夷一族?
“对。”说完,随风拿着冰刃,入了雷电包围圈外的机关处。
眼前没有了太子殿下随侍的踪影,怜儿一颗心跳到了喉咙里。
“啊!”
“啊!”
“救命!”
寻着声音而去,怜儿看到了惊恐的一幕。
那些身着异装的突袭者,在法师的雷电之下,都难逃一劫。
鼻尖闻到一股焦味,怜儿捂着口鼻,惊恐地落泪。
雨水混着泪水而下,分不清是雨滴还是泪水。
“啊!”
“有诈!”
不时地,从四周传出哀嚎声。
“把怜儿公主交出来!”在法师的阵法下,那些生还不多的西夷人,对着烽火台叫嚣着。
“允诺。”不住地,怜儿欲挪着脚步前行。“他是在报复怜儿……呜呜……”
一只手禁锢了她的手肘,城主撑着一手的纸扇,将她置于身旁。
抬眼而上,泪水蔓延过喉际,怜儿难言一语。
“怜儿想说什么?”淅淅沥沥地雨声不断,城主浑厚的嗓音直击女子的心脏。
怜儿捂着胸口处,那里痛苦得生疼。
“十常侍谋反就在朝夕之间,城主就没有一点害怕吗?”怜儿问,问得问心无愧。
“公主殿下,可是后悔了?”城主说,耳际都是绵绵不断的雨声。
十常侍一旦内乱,不臣的人不能留,不臣之心要不得。
筝音袅袅,愈演愈烈。怜儿观望着烽火台,御衷仪养的暗人从四面八方袭来。
允诺……怜儿慌乱地在人群中找寻着他的踪影,却被多重的厮杀乱了眼眸。
怜儿兀自毫无方向地走着,她的眼前没有看到允诺。
身后的纸扇落地,城主一身清新的绿色,发丝在雨中更加凌乱。
泪水混着雨水,沾湿了浓密的睫毛,怜儿无声地哭泣,血腥再一次在她面前上演。
“允诺……”怜儿抽泣,泪水不断从眼眶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