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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
苏牧风开口喊了一声，却意外地发现楚言并没有答应，只是默默地向沙发处走来，一言不发。
苏牧风有些奇怪道：“你怎么了？看上去失魂落魄的。”
楚言仍旧沉默着，走到苏牧风对面的沙发处，缓缓坐了下来，低垂着头。
苏牧风挠挠头发，沉思片刻，终于反应过来，心想难道是血液样本分析出了什么问题？
他顿时心里有些打鼓，瞥了一眼门口，担心楚言是不是带来了一队研究员，来准备把他给解剖切片掉。
苏牧风轻咳一声，小心翼翼道：“那个……分析结果出来了吗？”
听到“分析结果”四个字，一直沉默不语的小萝莉终于有了一些反应，她仍旧垂着头，却低声道：“嗯。”
苏牧风继续问道：“看你的样子，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
小萝莉继续沉默着。
于是，苏牧风愈发诧异和不安起来。
总不会是他被发现有什么基因病吧？这种气氛和医生说“你得了癌症”之前的氛围好像啊！
正想开口继续询问，苏牧风却听到楚言说话了。
“……忘记了。”
哎？
苏牧风顿时迷茫起来。
这不才过去几个小时么？怎么可能忘掉？尤其是楚言这种智商碾压凡人的天才。
苏牧风觉得应该是楚言不想回答而已，索性道：“实在不想说的话，也可以不说。”
“自我心理暗示……”楚言抬起头，缓缓开口道：“核心记忆，已经清除完毕。”
苏牧风愣住了。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楚言话里奇怪的意思。
更多的是因为，她的那个眼神。
空洞，茫然。
苏牧风打了个哆嗦。
似乎是注意到了苏牧风的惊愕，楚言漠然道：“请您不用在意，这只是心理暗示的后遗症，在半个标准时后就会恢复正常。”
苏牧风额头有几滴冷汗落下。
喂喂喂！你不要吓我啊！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需要你动用什么“记忆消除”的异能啊！
擦擦冷汗，苏牧风干笑道：“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楚言漠然道：“潜层记忆残余清理工作完成度90％以上，可以保证不存在成体系的相关信息残留，请您放心。”
放哪门子的心啊！说得好像是我命令你清除记忆一样！
苏牧风眼皮狂跳，为了保证心脏的正常跳动，他赶紧试图转移话题，道：“咱们先不谈这个，我这里有个小忙，你看你能不能帮一下……”
楚言淡淡道：“您的意志，我的使命。”
虽然直觉上认为这句话好像哪里有问题，但处于极度紧张状态的苏牧风并没有太过在意，他擦擦汗，艰难地微笑道：“愿意帮忙就好，我只是想请你看看这把弩。”
他拿起茶几上的百裂弩，递给楚言道：“你能对它做个评估吗？”
楚言凝视着百裂弩大概五秒钟左右，然后道：“战国中期制式弩改装品。”
虽然已经习惯了被智商碾压，但苏牧风还是忍不住张口结舌。
这姑娘的知识储备到底有多变态啊！
楚言继续道：“原材料质量过于低劣，改装设计水平高明，但不足以弥补劣势，杀伤力极小，适合作为练习弩。”
听到楚言的结论，苏牧风不由得诧异起来。
就算是用劣质的材料来制成的百裂弩，威力也不可能差到只能作为练习弩啊？
在中洲大陆的战场上，标准版的百裂弩威力可是堪比现代的重型狙击步枪……哎，等等，苏牧风反应过来了。
——这玩意是要灌输才气才能发挥威力的！
苏牧风尴尬起来，收手要回了百裂弩，道：“失误失误，这东西其实暗藏玄机来着，我给你演示一下吧。”
楚言眼神中露出些许疑惑，却并未开口，默默等待苏牧风的动作。
苏牧风环顾房间，想找到一个适合的靶子，却沮丧地发现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百裂弩全力一击可是能把钢板打穿的，一个普通人家的客厅哪里有比这还坚硬的东西？
苏牧风只能问楚言道：“你那里有什么比较坚固的东西吗？就像昨晚的三菱军刺一样。”
楚言思考片刻，将小手伸入了裙子下面。
苏牧风嘴角抽搐着移开了视线。
他怀疑自己会不会从此以后，就对穿裙子的女孩有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接下来的几秒钟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就在茶几上响了起来。
“请您随意挑选。”楚言淡淡道。
苏牧风转过头，随即满头冷汗。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昨晚那把三菱军刺，还粘着干涸的鲜血，令苏牧风的手臂顿时感觉到一阵幻痛。
接下来的东西更凶残。
正反开了四道血槽的冷钢匕首。
整齐排列在黑色皮套中的九把飞刀。
安装了小型刺刀的手枪，附带一个备用弹夹。
单单是这些兵器也就算了，最令苏牧风毛骨悚然的是——静静地躺在桌子上的六根试管，还有试管中色泽诡异的不明液体。
苏牧风的直觉告诉他，这几根试管如果被打破，估计南都市就要上演一场真人版生化危机了。
苏牧风笑容僵硬道：“哈哈……你平常随时都带这么多东西啊……”
楚言淡淡道：“还有一个德制vr71型高爆手雷，不过我觉得您应该不会用它做试验靶，所以没有拿出，您需要看吗？”
苏牧风：“……”
等等！难道你的潜台词就是那几根试管可以做试验靶吗！？
气氛诡异地沉默了几秒钟。
苏牧风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神情僵硬地拿起了那把冷钢匕首，把它挂在了客厅中央。
相对而言，这玩意的表面积还是比较大的，而且材质最坚硬。
平复了一下心情，苏牧风回到沙发处，拿起了那把百裂弩。
他首先调整了一下百裂弩的结构，将力量爆发的方式从扩散型转为穿透型，保证不会把墙壁打出一个大坑来。
然后，苏牧风在百裂弩中灌输了足够的才气，将它递给了楚言。
楚言：“？？？”
苏牧风轻咳一声道：“这东西的后坐力很小，不用担心……毕竟是你进行评估，亲身体验的效果肯定更好。”
楚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他。
苏牧风无奈道：“好吧，我承认，我只是瞄不准而已……”
楚言这才收回目光，默默举起百裂弩。
小萝莉的声音依旧维持着淡漠：“我想提醒您，不要对这把练习弩的威力抱有任何期望。”
苏牧风笑着点点头道：“明白明白，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楚言又转头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在疑惑他的自信从何而来。
苏牧风笑而不语，他突然有些期待楚言等会儿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