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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陪你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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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江小朵的身影刚出现在楼门口,栾江涛就蹦了出来,“江小朵,可算逮到你了。告诉你,我知道你在哪里打工,从明天开始,每逢一三五,我就陪你打工。你放心,免费义务劳动,任君差遣。”

    “哦,今天星期三,是你的光荣死缠烂打日。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哪里打工的,你,你派人调查我?简直不可理喻。”

    江小朵气得发抖,心里气得想骂人,“我每天累死累活打工读书,这些有钱人就想拿我做个下酒菜,当个消遣。这下可好,以后每天都有个人,苍蝇一样赶也赶不走了。”

    “别生气,别生气,我的灰姑娘,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说你,每天打工多累啊,正好,我闲来无事,给你打个下手,减轻点负担,多好。”

    “随你便,我累了,上去休息了。”

    “这下好了,穷追猛打阴魂不散,一天到晚粘上了。灰姑娘,倒成了有钱人追求的时髦。”

    江小朵走到宿舍门口,甩了甩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低处尽生悲,可怜这人间。”

    第二天上课,栾江涛依然拍着同样的位置,招呼江小朵入座。

    “坐就坐,我这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吧,来吧,让雷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这就对了嘛,你说我好好一个大活人,你每次像见到鬼一样,躲什么嘛。我跟你说,咱们俩是命中注定,缘分天定,从舞厅聊天就开始了。”

    江小朵拿出课本,拿出笔记本,一行行认真看起课本来,栾江涛说的话,权当耳旁风。

    “从现在开始,我不躲,我也不热,冷处理,你说什么,我当没听见;你做什么,我当没看见,我看你怎么办?”

    装作哑巴,一直装到两堂课结束,江小朵收拾好课本,往宿舍奔。

    栾江涛在身后笑着说:“江小朵,等会你打工的地方见哦。”

    “我还就不信了,他真知道我在哪里打工?就算他知道,他还真就去陪着打工?”

    结果,出乎江小朵意外,栾江涛果然到了打工的店里,而且,比她还早到。

    等江小朵到的时候,他跟店里的人都混熟了,几个人正趁着没什么客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员工们看到江小朵进来,赶紧收起笑容,说道:“江经理,这位说是你的追求者,苦于没有时间共处,所以,打算从今天开始,每逢一三五过来陪你一起打工,而且,完全免费义务劳动。”

    “哦,是吗?好啊,咱们不用多出一分钱,白捡个免费劳动力,这种好事,不要才叫傻到家呢。对了,你们有什么不想干的活,统统丢给他。既然来打工,就得吃苦耐劳不是。您说是不是,栾江涛同志。”

    栾江涛看到江小朵貌似点头同意了,点头如捣蒜,“是,是,江经理,听候你差遣,你让我干什么都成,只要有时间和你待一块就行。”

    “那好,小伙伴们,从今天开始,所有的杯盘碗筷,全部让你们栾哥来洗。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个栾哥啊,可是家境优越,从小没吃过苦,人家特意找到这里,来吃苦锻炼来了。咱们呢,就从洗碗筷让他开始锻炼,大家说好不好。”

    “好啊,好啊,太好了,终于解放双手。”

    两个服务员都是女生,爱护双手,最讨厌洗碗筷了,这下有人接班,高兴得不得了。

    就这样,栾江涛陪江小朵打工的日子,算是正式开始了。

    下午客人不算多,栾江涛进进出出跟着端菜、送饭,偶尔洗一些碗,还觉得挺新鲜,心里不觉嘀咕:“这叫什么吃苦教育,不过尔尔嘛,小菜一碟,我搞得定。”

    谁知道,到吃晚饭的时候,客人逐渐增多,栾江涛的洗碗工作,基本就成了站在水池子边,不停地洗碗、刷盘,刷盘、洗碗。

    这一站,站了两个多小时,可把栾江涛累得够呛。

    栾江涛感觉腿站麻了,腰痛,手洗碗洗得没感觉了。

    可是,后厨还在不断催促,“栾哥,碗洗好没有,盘刷好没有,我等着盘装菜呢。”

    而且,大冬天的,即使戴着手套,温水很快变凉,冷得很。

    “唉,现在才知道,这灰姑娘确实不好当,瞧这累的,都快直不起我的腰了。”

    栾江涛看了看前厅,服务员忙进忙出端菜、收碗筷、擦桌子,江小朵忙的时候,也在跟着搭把手,而且,一直站在前厅,不觉心疼,“江小朵,原来这就是你每天的灰姑娘生活,确实不容易,确实辛苦。”

    本来,江小朵同意他跟着免费打工,是想通过苦和累,来逼得栾江涛打退堂鼓。

    没想到,事与愿违,栾江涛亲身经历了这种苦,更加不愿意放手,拯救灰姑娘的心不是淡了,而是更浓烈了。

    这可怎么办是好?

    就这样,栾江涛一直陪着江小朵打工到饭馆打烊,一起去坐公交车。

    在车上,栾江涛坐在江小朵旁边,看到她坐在座位上,人摇晃着几乎睡着,把她的头扳过来,“小朵,放心睡吧,到站了我叫你。”

    实在困和累得不行的江小朵,终于头靠在栾江涛的肩膀上,睡了。

    梦里,江小朵梦见,自己由灰姑娘变成了白雪公主,在开满鲜花的大草坪上,奔跑、跳跃,突然,一条巨蟒窜出来,围着江小朵穷追不舍,惊得江小朵“啊”一声醒了过来。

    车正好到站了,栾江涛拉着江小朵下了车,陪她走到学校,分别时说:“小朵,你是一个勤劳善良的灰姑娘,也是我喜欢的灰姑娘,我决不放弃你,要追你到底。”

    “随便吧,有些事,别人要如何,我自己要如何,好像是完全不相关的两件事。”

    回到学校,已经11:00了。

    江小朵想起公交车上做的梦,突然笑了。

    生活就像这条巨蟒,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突然窜出来咬人。

    而我们凡人,竟然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只能被动应付。

    星期四,轮到谢大彪发动进攻了。

    谢大彪从床上起来后,就买了早餐过来,等在江小朵的宿舍楼门口。

    “小朵,昨天怎么样,打工累吗?看,我一大早买了早餐,快,拿着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江小朵从书包里掏出银行卡,拍到谢大彪手里,“谢大彪,看看这张银行卡,里面有45万元,我已经用了5万元,总共50万元,我找你爸爸要的。怎么样,要不要去查查余额,如果你还不相信,我是为了钱接近你的。”

    谢大彪将银行卡狠狠扔到地上,还特意用脚踩了几踩,不知道是恼恨银行卡,还是恼恨江小朵,依然不相信,“江小朵,我知道,你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我,所以,你会采取所有手段离开我。可是,我不相信,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相信,我不相信。”

    江小朵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信不信由你,这就是事实。为了钱,我接近你。现在,钱我拿到了,所以你该离开了。你没看到吗?我又勾搭上一个有钱男生,又钓了一条大鱼。而你这条曾经的大鱼,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这番话,就像一把把尖刀,刺到谢大彪的心脏,试图让他伤心绝望,最终放弃。

    可是,受伤的谢大彪仍然不依不饶,“我不会相信的,都是假的。这是早餐,你吃了再去上课吧。”

    谢大彪留下早餐,伤心欲绝离开了。

    江小朵的心也在滴血,她慢慢从地上拿起早餐,坐到学校的操场椅子上,慢慢吃着。

    冬天的风吹过来,寒冷随着风一起袭击过来,早餐也随之变凉。

    贫穷,是一件让人很无能为力又无法摆脱的事情。

    “谢大彪,请你不要恨我。我必须这么做,不得不这么做。我是一个贫穷低微的女孩,家里一团乱糟糟,我不配,不配得到你的喜欢和爱。”

    冷风吹过来,江小朵的眼泪随着风一起,飘落下来。

    校园的花草树木,在冬天,都开始蛰伏凋零,显得肃杀、冷清。

    萧瑟冬风今又是,江小朵的世界,什么时候改变呢?

    来到课堂上,栾江涛坐在老位置,冲着江小朵招手。

    “小朵,怎么,一大早不高兴啊?有什么问题吗?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你找到办法。”

    “栾江涛,你说穷人,有选择爱和被爱的权利吗?”

    “有啊,当然有了,你要像简爱一样,勇敢地对自己说,你以为我穷,我丑,我就没有爱的权利吗?”

    “那是小说,不是现实。现实,远比小说残酷;小说,总比现实美好。”

    “小朵,当爱来临的时候,不要逃避,不要抗拒,也不要去想你有多穷,对方有多富有。你只需要认真想一想,这个人,是我要爱一辈子的人吗?这个人,值得我爱吗?这就够了。”

    “不,远远不够。我要想,我穷,会不会成为对方的负担?我穷,会不会拖累对方?我穷,会不会让对方越来越糟糕,而不是越来越好。”

    “你要相信自己,你有这个能力,让所有的事情越来越好。”

    “没错,我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改变一切,越来越好。可是,我不相信现实,我不知道现实给那个更好的期限是多久?一年?两年?五年?十年?还是永远也不可能更好?”

    老师进来,两人的谈话终止。

    今天来上课的老师,长得很漂亮,也很有才气,和一个有钱的男人相爱。

    可是,女老师家境贫寒,自己是靠打工兼职维持学费生活费,然后毕业工作。

    最终,两人恋爱五年后,被男方父母生生拆散,还是劳燕分飞了。

    没错,小说都是虚幻的美好。

    现实,才是真实的残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