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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当战个江断曲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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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普·斯丢特朗辩证法,这个拗口的名称,鲜有人知,但是却能让知道他的人感到振聋发聩。

    被誉为“十七世纪最具攻击性的辩者”,霍普·斯丢特朗或许不是历史上最著名的辩论家,但他这套体系无疑带给了那些对手们无尽的麻烦。辩论,不过是自圆其说,或者说是避重就轻,但是这套辩论法的核心要义便是:不能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明明是挑战者,明明是攀爬在崎岖山路上艰难前进的仰视者,偏偏要拿起十七世纪教会的骑士剑,在山崖上,步步紧逼。第三节,如果简化成中文,那便是:用全部的姿态,去衬托对手的观点,因为在演讲的**,一个附和者永远比一个打断者更容易得到听众的误解,也更容易打乱对手的节奏。

    上世纪曾经在tid(国际辩论赛)上大放异彩,并被媒体称为“智者”的奥汀斯·凯普特朗,曾经笑言道:“如果要让我再次面对那天杀的辩论法,天啊,不如让我在教堂里面对上帝的指责呢。算了吧,那是高智商者的游戏。”当时奥汀斯并没有指出这条辩论圣言的名称,因此在接下来的几个世纪内它仍旧无名,这篇报道也一度被人称为笑谈。

    但是,几乎所有与奥汀斯对抗过但失败的辩论家们,都会知道他话语的指代。那个时代,那届tid,同样有一个惊才熠熠的人,也是奥汀斯登上神坛的最后一块阶梯——赫莱特·奥古斯丁。那并不是笑谈,真正的“智者”,耶鲁大学名誉终生教授,霍普·斯丢特朗辩证法的继承者,最重要的是,他是江沿城的恩师。

    从老师口中,江沿城听到:“既然这是一套最具打断对手节奏技巧的辩证法,那么,永远不要让对手找到你的节奏。”时隔多年,他终于在另一个国土,听到了这串拗口的辩证法的名称。

    一切堆砌起来的关心照拂,甚至说是贵公子的表象,都在这短短几个字面前被打断无遗!“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明明只有那辩论神坛顶尖者才能知道,明明只有老师精通!他,是怎么看穿我的节奏,再凭这段残缺的演讲节拍,辨识出这种辩论法则?他绝对不是武当山的那群道士,至少,他身后有一位不逊于老师的智者指导!!”江沿城的心乱了,“但他找到了节奏,却不一定能破解,他又怎么可能再现奥汀斯·凯普特朗的奇迹?!我还没有输。”

    周瑾然双眸轻轻点亮,如同宇宙中最善良的星尘,无论怎么强打镇静,至少逻辑出了一丝漏洞。唐拙微微皱眉,这攻心手段,是明谋。

    凌霄看着眼前的江沿城,微微一笑。想起了小时候那天门藏书阁的恐怖储量,想起了君辸大骂那些外国人白痴的语气。“没有什么外物能一剑破万法,更何况是言语这种说给别人听的东西?还技巧,呸!死东西,怕个鬼!”

    “霍普·斯丢特朗辩证法,最大的优势,或者说败笔,就是,它将自己的节奏和对手的节奏分割开。”凌霄上前一步,微笑抱拳:“学长客气,我会去参加辩论赛。”江沿城涣散的眼神重新发亮,这还是他的节奏,这小子没有走出!!

    “只是,既然决定了要开辟自己的天地,那便只能创造自己的太阳。江学长的好意心领了,只是”凌霄朗声道:“窗外烟雨青山愁,东风虽云盛,不若西来慷忾!我会出席,但是,是以另一种姿态走向那场辩论。我,要创建自己的社团。”江沿城目瞪口呆。确认眼前没有发黑,深吸一口气,强撑微笑道:“学弟刚入青楠,就创建社团是不是为时······”

    凌霄轻笑,看向窗外:“我青楠本开放自由之校训,对此并未界限,不知校长,我说的是否有误?”脸上的汗将窗口蒙上一层烟雾的狄常树下意识地点点头,又猛然反应过来,无力地看淡笑的王老一眼,无奈摇头。

    凌霄一拍桌案:“若在座同窗无疑,我凌霄可否,当得起诸君一声‘班长’?河山旧景嫌老,洗雪排风,当战个江断曲殇!这社团,便定名为‘楚江’,可愿与我共走一场!”如同火炭难容冰雪,沸腾着的教室,只萦绕一句话:“当战个江断曲殇!”

    凌霄微笑下台,与呆愣着的江沿城擦肩而过时,淡淡道:“你无法融入他人的节奏,便是不以人心攻之;你无法近人心,敢妄论乱我心绪?”语气轻淡,心神狂傲。

    华夏人心,弈西方辩法。人心胜。大胜——

    ······

    无尽绿野上,一位白袍书生步履维艰。极为耐看的脸庞上,却有密密麻麻的血渍,令人疼惜吁叹:“经过了怎样一番苦难啊!”

    书生的双目,晶莹闪烁,但眼底那一抹死气与自责却怎么也掩饰不了。苍白的袍服上,焦黑殷红遍布。多少破口刀伤剑意!竟然还是拦不住他。膝盖之下的部分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双肩与膝盖处那四个碗大的窟窿,透出衣服下的模糊血肉,还能隐约看见内衬的薄如蝉翼的袍服。

    那是天门仅有的几件冰蚕甲。水火不侵、刀枪不进的面料居然破成这幅模样,而这个白衣书生自然是天门大师兄——羽仓。羽仓腰部那卷从不离身、曾经郁郁苍苍的竹简,此时却早已泛黄干枯,几道口子从坚韧的青竹中露出。

    突然,书生停下踉跄脚步,向北方青山一跪,双袖相交,行了一个最为规范的弟子礼。于此同时,眼角两滴血泪淌出,滴在身前的草地上,如同两朵红花。

    “师父,是弟子有辱师门,弟子无能,竟······此时尚不能陪您同去,不能将所有东西都让小师弟扛了,那担子太重了。小师弟,等着师兄,师兄这就来寻你。”一丝淡笑出现在殷红的嘴角,却遮掩不住眼角的疲惫。书生竹简展开,一道道苍翠静默之意从竹简上的一个个字体中透露出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可使食无肉,不可使居无竹。无肉使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俗士不可医,······”

    “富潇洒之姿,逼檀栾之秀,疑风可动,不笋而成。”

    “子不言,虚心低头叶;子不言,正直凌云节;子不言,乱子心者徐徐之······”

    ······

    书生消失在这方天地中,一道道残影瞬间消失不见,唯有苍然诗文长留不散!

    ······

    江南山坡上,那座风雨间的小楼里。七道身影单膝跪在青石地面上,身后不知趴着多少黑衣侍候!面前的黄梨桌旁,一位青衫男子悠然端坐,手捧一盏茗茶,啜饮一口,徐徐轻叹。

    身边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躬身站立,面前跪着的七人中,一人轻咳两声,似咽下什么东西,沙哑道:“属下无能,让羽仓逃离,向楼主请罪。”身后六人恭声道:“向楼主请罪!”赫然发觉这七人身上居然都带着不轻的伤!能让烟雨楼七位节度使受重伤,这·······

    烟雨楼主轻叹一声,悠悠道:“算了,随他去吧。”身后黑衣男子突然说道:“嗯,霜降使呢?”七人莫不作声。

    烟雨楼弄烟雨中,一羽斑白成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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