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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悉悉索索的什么东西?

    阿沁感觉自己头上装了雷达,整个人警觉着四周的动静。

    嘎嘎嘎,天上的乌鸦这个时候也突然落在就近的坟头来凑热闹。

    阿沁左手拽紧弹弓,右手握着一把小石子,时刻保持着警惕。

    弱弱的从墓碑后面探了一个小脑袋出来。

    原来不远处是两三只野狗,它们正认真和谐的围在一起分食着面前的“食物”。

    “猪吗?谁尽干些傻事?祭拜完了也不把东西带走?放在这里你是给你祖宗吃还是专门喂野狗啊?真是不孝。”阿沁心里怨道,正准备悄悄的远离这个危险的地界儿。

    “咵叉”不知脚下踩到什么东西,脆响一声。

    阿沁愣在原地。

    三只野狗,应该是一公一母还带着一只仔,顺势六只眼睛发着恶毒的目光恶狠狠的盯向阿沁。

    阿沁心里暗叫:“不好。”

    “呜呜呜,呜呜呜”为首的公狗嘴里发出了危险的信号。

    “你别过来哦?你敢过来小心我打你。”阿沁说出这句话,自己都没什么底气。

    敌不动我不动。

    阿沁可没把握一次用一把石子打跑三只狗。

    阿沁趁此机会四周观望了一下,看到不远处有个新坟上好像插着根木棍支着灵帆。

    眼看着恶狗蓄势待发。

    阿沁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那新坟去夺那根举灵帆的木棍。

    “啊!!!!!”阿沁狂跑,后面恶狗也突然向阿沁袭来。

    就差一米距离“啪,啪”阿沁手脚奇快,扯出坟上棍子转身反手分毫不差打在了两只恶狗身上“嗷嗷嗷嗷”,两只狗狗吃痛呲哇乱叫。

    紧跟在后面那只小的狗,看到前面两只大狗吃了亏,往后退了两步“嘤嘤嘤”的不敢上前。

    阿沁摆出了一个潇洒的应战姿势说:“来呀?看我打不死你们。”

    也许是看到阿沁气势汹汹,手中也拿着“骇狗”的武器,三只狗狗“嗷嗷嗷”的竟然一边叫一边退了好几步,慢慢远离了阿沁好几米远。

    阿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收了自己强装威风的姿势。

    此时这幕精彩的画面正被不远处一个黑影看在眼里。

    一个黑衣男子,二十岁左右,黑衣劲装,很是俊美。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趁夜前来祭拜自己亡母的七殿下-张子睿。

    梅妃因是罪妃,没资格入寝皇室墓,所以被葬在了荒山野岭之中。

    每年祭祖节,张子睿必定偷偷出皇宫来祭拜这苦命的娘。

    张子睿原本祭拜完就立即回宫,但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是想再回来看一眼自己的母亲,结果就看到了刚刚那精彩的一幕。

    原本在看清阿沁是个可怜巴巴的“小乞丐”时,张子睿就想出手搭救。

    可是,这个小乞丐好像很是特别,面对凶残的恶狗居然能那么镇定,而且还能极快的想出应对之策。

    张子睿躲在暗处的脸色和眼神突然柔和下来,随之对眼前这个小乞丐产生了兴趣。

    就在阿沁以为危险解除了的时候,那三只狗好像有作战经验一般,居然三路夹击阿沁。

    阿沁刚刚松懈下来的心立马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左一右二,前踢,后打”一连几十个回合下来,终究还是吃力了。

    阿沁很怀疑面前的狗肯定是杂交的狼狗,不然怎么那么难缠?

    不管怎样,拼尽全力也要打跑它们,这古代可没有狂犬疫苗,阿沁可不敢冒险被他们叮一口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眼看就快招架不住了,挥舞棍子的手臂酸得不行,恶狗们个个都很精明,见缝插针也不跟阿沁来硬的。

    再耗下去阿沁绝对会累死在这坟地里,这再世连地方都自己找好了,简直不要太悲催。

    “砰砰砰”

    “嗷嗷嗷”

    “砰砰砰”

    “呜呜呜”

    正当阿沁为自己默哀的时候,几声利落的闷响,一个威风的男子挥着漂亮的拳脚,潇洒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他刺手空拳三五两下,打得恶狗嗷嗷直叫,不一会儿就跑得没影了。

    要命了,这古代男人都这么好看吗?白天那个妖艳阴柔的逍遥王爷就不提了,面前这个男子简直就是个极品。

    没来由的阿沁居然觉得自己有点犯花痴。

    “没事吧?”

    阿沁愣愣的摇头不语。

    “赶紧先离开这里吧,这荒山野岭的野狗都是群居生活,一会儿怕是会引来更多。”说着,张子睿伸手便拉着阿沁往前走。

    阿沁被帅哥牵着,心里暗暗庆幸,下午王燕一走,她就给自己剪了一个齐刘海,本是遮伤口的,现在刚好把自己此时犯花痴的窘态给遮住。

    一路到了巫江河边,张子睿看阿沁衣服破破烂,还被三只野狗弄得灰头土脸的一身狼狈。

    心生怜悯,随手便拿出自己的帕子给阿沁擦掉脸上的灰尘。

    他的动作很轻柔,捧着阿沁的小脸像在擦手中珍惜的宝贝一般。

    其实平常的他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兴许是今天日子比较特殊,又也许眼前这个小姑娘给了他不一样的感受,他今天待人接物显得特别厚爱。

    阿沁可不知道面前的帅哥把她当成了流浪要饭的小乞丐。

    不过折腾了大半夜,自己现在真的快废了,反正自己现在是个孩子,而且此人刚刚救过自己,只要确定自己是安全的就行,随他怎么摆弄吧。

    “你叫什么名字?”

    “阿沁”

    “你今年几岁?”

    “大概十岁吧”

    “你为什么会在墓地?”

    “不知道,迷路了。”

    “你?就一个人吗?”

    “嗯,加上你,两个人。”

    “……”

    张子睿微微一笑。

    看着面前的小女孩,瘦弱得一张小脸巴掌大,顶着一头高束的马尾,有些凌乱,歪歪斜斜,像是马上要垮了似的,齐刘海遮住了半边脸,眼睛大而圆,忽闪忽闪就像天上的星星一般明亮闪烁。

    一脸一鼻子灰也挡不住她乖巧精致的样貌。

    此时可爱的小嘴巴噜嘴撅起,像是委屈极了,月光下白皙的小脸逐渐有愁色。

    张子睿仔细瞧着阿沁竟然微微的又笑了。

    想他在宫里谨言慎行,说话做事都及其瞻前顾后,发自内心的笑,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应该是当年梅妃得宠时,那时宫里大小嫔妃都赶着巴结讨好他们,那时候的张子睿能得皇上宠爱,母妃疼爱,仿佛宫里所有人都把他捧在手心一样。

    那时候他很快乐,是真的风光无限,仿佛生活在云端。

    可天有不测风云,只是一朝一夕之间。

    皇上自纳了一个巫族的圣女以后就变了。

    那女人不光美艳动人,还很是桀骜不驯。

    也许是宫里温顺的女人太多,个个都是千篇一律的羸弱美人,所以乖张又开放的巫族圣女的到来,在一群后宫之中显得特别新鲜,一时之间很是得圣宠。

    以往得宠的梅妃自然很快受了冷落。

    张子睿记得,那时自己的母妃日|日亲自下厨为皇上做最爱吃的梅花糕守在殿外,就为了看皇上一眼,可皇上眼里只有新欢,哪里还记得旧爱。

    年幼的张子睿不忍看自己的母亲日|日垂泪哀叹,便熟读四书五经,勤学骑马射箭,苦练刀枪剑戟。就是希望每月旬试之时能得拔得头筹,能得父皇夸赞,他便好向父皇提赏赐去看看母妃。

    他的想法与做法是好的,而且也确实奏效,“母凭子贵”在他母子两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一方欢喜就有一方愁,梅妃恢复了以往的圣宠,自然另一方不会善罢甘休。

    突然有一天巫族圣女不请自来到了梅妃宫中,借口是说梅妃住处皆是梅花,想来欣赏讨要一株。

    张子睿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极是谨慎的保护着母妃,而且他明明看见那女人对自己母亲出言不逊,母亲反驳与她产生了口角,巫族圣女泼辣出了名,她正想一耳光扇在母妃脸上的时候张子睿冲上去推倒了她。

    那女人果真不是省油的灯,她尽然莫名的不哭不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很是意味深长的转身出了梅妃住处。

    晚间,梅妃住处便接到了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梅妃生性善妒,妇行有亏,骄纵无礼,纵子行凶令巫族圣女滑胎小产,本应扁其二人为庶民以儆效尤,可念在稚子尚幼应多加教导,皇恩浩荡!特令,即日起,七皇子便由西宫贤妃代为抚养教导,梅妃降为婕妤禁于梅院静思已过一年,不得有误。钦此!

    从此,云端之人瞬间跌落了凡尘。

    寄人篱下的日子怎可能再有欢笑,况且至此以后,梅妃不忍屈辱,不久便自缢而亡。

    “你叫什么名字呢?”阿沁看张子睿怔怔的看着自己,便轻问一句。

    张子睿回过神,思绪从遥远的地方回转过来。收起帕子,转而回答道:“梅七郎”

    “哦!你刚刚好像忧伤了呢!”阿沁理了理自己的刘海。

    张子睿不语,转身走在了前面,阿沁忙跟上。

    他们吹着巫江河边的风,两人借着月光,漫步在江边。

    沉默……

    静默……

    沉寂……

    阿沁见救命恩人没回话,无聊的用脚踢着碎石子。想安慰他几句,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那个,我给你讲冷笑话好不好?笑一笑,笑一笑心情就会好的!”刚刚这个梅七郎救了自己,人家心情不好,哄他开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冷笑话不错,阿沁自认为自己讲得不错。

    “哦~冷笑话?笑话就是笑话,何为冷笑话?”这个词确实新鲜,张子睿心情转换得很快,此时心情已经平复。

    “呵呵!听着哟!”阿沁觉得引起了对方的兴趣就成功了一半,傻笑着也不解释。

    “节日的时候,小兔子生气的对小鹿说:“你看人家别的女孩子都能收到花,你为什么不送花给我?”小鹿可怜巴巴的回答说:“因为我是梅花(没花)鹿”啊。”“呵呵呵呵!!!”阿沁摇头晃脑的说完,对方并没有笑,反而自己呵呵乐得很,阿沁笑完,对面的人也只莫名的盯着她看。

    阿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反应过来,刚刚某人好像说自己叫“梅七郎”,他该不是误会什么了吧。

    遭了,忘了,古代的人注重这些,他们肯定不会像现代人觉得名字只是代号。

    “咳咳,不好笑哈。那再来一个。”为了找补,阿沁这次一本正经的讲:“一老爷爷在病危之际把自己年幼无知的孙子叫到了病床前,用尽最后一口气嘱咐道:“孩子啊!做官才好啊!”小孙子是个听话的孩子,他将爷爷临终的话牢记在了心里。许多年以后,他终于成了村里最好的——棺材匠。”“噗呲……呵呵!呵!!!!!”

    结果还是只有阿沁一个人在傻笑。

    张子睿望了望四周,又看了看阿沁。

    阿沁又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刚刚两人才从墓地出来,说不定这梅七郎就真的是去祭拜自己爷爷呢。

    突然空气凝固住了,阿沁心虚的也望了望周围。

    “今天是祭祖节,你看,很多少人都会放河灯,这些灯是用来对逝去亲人的悼念,也是对活着的人们祝福。”顺着张子睿手指的方向,阿沁看到了河中的美景。远远的,朵朵河灯把巫江河点缀得格外好看,微风习习,河灯点点,水波悠悠。

    “谢谢你,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听了阿沁的“冷笑话”虽然张子睿表面不苟言笑,但其实心里很暖。

    阿沁把眼睛从巫江河面的河灯处抽回来,望着梅七郎说:“我住在平原将军府里,因为想趁着夜色偷溜出来看河灯,结果没想到一时迷了路,所以,,,,”

    阿沁边说边把头低得不能再低。

    “平原将军府?我知道在哪儿,我送你。”张子睿虽然心中疑虑,却并没有多问阿沁问题。

    只是走在路上张子睿突然又问了阿沁的名字。

    “阿沁!”

    “嗯”

    “哪个沁?”

    “沁人心脾的沁!”

    “嗯!好名字。”

    张子睿不再多言,牵着阿沁很是自然的往平原将军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