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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京就是启京,这头王谦才被下了狱搜了家,那头亲家公温左相便已收到风声,立马着人四处打探消息,自己也忙得晕头转向正想办法准备捞人。
俗话说:“公不离婆,秤不离砣”温王两家是亲家关系,自然是福祸相依,温左相紧张又操心也属当然。
王家是王家,王家人里可并不包括王沁漓,不然王老太太也不会主动把小小年纪的阿沁推出来背锅。
不过,王家不把阿沁放眼里,并不代表其他人对阿沁不上心,就在阿沁前脚刚被官兵带出梨园,后脚还没踏出平原将军府大门时,暗处围在阿沁身边的人就开始涌动起来。
首先是躲在暗处的塔达慕,阿沁被抓的全部过程他都看见了,躲在暗处的他一直咬牙切齿,脑子里只有一个冲动,就是想冲出去把那讨厌的一老一小(王老太太和王燕)撕碎,看他怒火中烧,周身荧光忽然骤亮如白昼就能知道他有多火大。
只一刻!
咔嚓!
塔达慕忽闻房顶有异声,以他的听力立马就能识别暗中还有高手,塔达慕迅速调整内息转身躲进了密道。
房顶上的高手是张怀玉派去保护阿沁的暗卫,自从阿沁被领进亲王府那一刻,阿沁身边便被张怀玉安排了龙将成员保护着。
龙将暗卫-大龙,见阿沁被带走,虽然能感应还有高手隐蔽在此处,但是阿沁的安全为上,其他只能暂时放放,大龙未做迟疑转身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门房小四见所有人都一窝蜂的走了,他也趁乱悄悄的消失在了黑夜里。
被王老太太关在清冷佛堂里的赞娘此时一直虔诚的跪在佛像前,她手里盘着佛珠,嘴里一直在念念有词的默默诵经。
叩叩叩,吱呀!
佛堂的门被人打开了,昏暗的佛堂里多了一个消瘦的身影。
“她被官兵带走了,你不担心吗?”
听到这个声音,赞娘盘佛珠的手顿了顿,似有些意外,但仍然闭着眼虔诚的继续诵经念佛。
屋内寂静。
良久。
“担心有什么用,老太太都没办法救他,我们这些整天关在四方天的女人有什么办法?”
对方还以为赞娘不会理会她,没想到赞娘还是开口回应了。
“呵呵!我说的是你女儿,我没说那个男人。”二夫人此时与平时大不一样,完全没有平时在王老太太面前那种逆来顺受,也没有了在下人面前那般温柔可亲,更没有了在王谦面前那种体贴和谦卑。
赞娘很疑惑二夫人为什么这时候来找她,她们两个可是永远井水不犯河水的人,虽说伺候着同一个男人十几年,但这十几年里,两个女人从见面的那一天开始,就都默契地在心里为对方划好了一条三八线,两人私下碰面说过的话也不超过百句,赞娘不明白二夫人叶氏到底想做什么,此刻她稳住心神不疑问话。
二夫人也不再理会赞娘如何反应,她自己默默的走到赞娘身边,慢慢的同赞娘一起跪在了佛像面前,她似乎是很虔诚的给佛像观音磕了三个响头。
随后,二夫人十指合拢,面向观音很是平静孤冷的喃喃自语:“我和大夫人还有王谦本是同乡,我们三人从小便认识,但各自命却大不同,大夫人被王老太太看中嫁了王谦,我却命运殊途的嫁给了嗜赌成性的远房表哥。
婚后没两年,为了躲债,我被他连哄带骗的带到了异乡去,本以为可以安安静静的过过日子,但没想到一切只是噩梦的开始。他仍然继续赌,赌输了还打我折磨我,最后他尽然丧心病狂的要我卖身供他赌。”赞娘忽然停止了诵经。
“你永远无法想象那两年我是怎么过的,家里常常会来些地痞流氓和傻子,甚至瞎眼跛脚的老汉。我总是会在煮饭的时候,洗衣服的时候,甚至睡梦中的时候,被欺凌和侮辱。那些日子我真的活得痛苦不堪,被那样万般折磨,真的生不如死,我几度自寻短见却都又被救回。”听到这里,赞娘一直闭着的双眼,睁开了。而二夫人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后来是王谦救了我。”这时,二夫人的声音有了一丝丝温暖:“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好像是嫡仙驾临到我面前一般,他温柔的扶起我,与我共度了无数个良宵,那时他还只是个兵,没多少银子跟我长久相处。于是,那夜,他悄悄杀了他。”
赞娘扭头看着二夫人,她很怀疑二夫人说杀人,是不是省略掉了自己。
二夫人却面不改色的仿佛就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
“他把所有攒下来钱都给了我做盘缠,还写好了书信叫我连夜逃回王家,走之前他告诉我他以后会对我好,要我好好呆在王家等他,他让我信他。我真的,就信了。”二夫人放下双手合十的手,用手帕轻轻蘸了一下并没有眼泪的眼角。
赞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续闭眼盘珠诵经。
“你也很轻视我这种人是吗?”
“……”
“呵呵!我被千夫欺凌侮辱,你被亲生父亲奸|污,我们有什么不同?你不必在我面前装圣洁。”二夫人很讨厌赞娘此时的态度,这态度让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开口便伤人于无形。
赞娘果真同她一样,听不得别人提她的心伤。
“原来是这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杀你赌徒相公是你的计谋吧?不然依王谦本身是个兵的身份,他怕是不会轻易杀人的。盘缠应该是你自己攒下来的,信,只有你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你肯定没想到,你来到王家后会被大夫人算计,非但没过上好日子,反而被她安排成了个粗使的丫头。直到王谦回来,你才被她安排成了通房丫头过了几天好日子。而你也以德报怨,对她感恩戴德,不仅把大夫人照顾得“很好”,而且难产的时候还怂恿老太太保小舍大?”赞娘也不再给二夫人留脸面,直接拆穿了二夫人的谎言,两人算是彻底打开天窗说亮话。
“哈哈!”二夫人笑着不再跪在佛像面前,她站起身来望着空荡荡的佛堂说:“嗯,聪明,是这样的,可我也做出了牺牲啊,我此生都没有孩子呢。”
赞娘:“那是因为你害怕报应,如果不是你,大夫人应该不会难产。”
二夫人此时像是被人抓住了要害,她紧握着手帕不出声,既没有反驳赞娘的话,也没敢让赞娘看自己心虚的脸色。
赞娘:“纵使大夫人再不好,她仍然念及旧情留你在王家,你非但不心怀感激,却在她怀孕期间动手脚,使她难产而亡,你的良心何在啊?”
“你少指责我,她好?她人后如何折磨我羞辱我你怎会知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我是悲贱,但不需要人时时来提醒我,我是不堪,却更不需要别人人前人后都话尽风凉。我有何错?我又何须自责?”二夫人激动得胸口不断起伏,她虽说得在理,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她惶恐的内心。
赞娘不想跟她理论,这事早已经是过往,多说无义。
看见赞娘又一次沉默,二夫人也慢慢冷静下来,她斜着嘴角冷哼一声,缓缓打开了佛堂的大门。
二夫人在离开佛堂的前一刻回头对赞娘说:“我来,本不是跟你翻论前尘往事的,我原是想跟你谈个合作。但看来,你和他们一样看不起我。那今后,你计划你的事,我筹谋我的事,我们仍然,互不相干,就行。”
随着佛堂的大门缓缓关上,佛堂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安详。
赞娘呆滞了片刻,继而又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冰冷的佛堂内仿佛二夫人从未来过,此处仍然是清幽的佛堂,佛堂里只有赞娘闭着眼,手中盘着佛珠,嘴里虔诚的诵着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