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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曲明湖画舫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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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牌货,只能是冒牌货。

    萤火何时能与皓月争光了?

    不自量力!

    只要她临阵倒戈的快,成王愚蠢犯下的错就追不上她。

    跟着成王,一天饿三顿。

    跟着顾皇后,说不定就能珍馐华服。

    她不傻,她会选。

    清寒垂下头,心中抉择,越发坚定。

    ……

    懿安宫。

    萧砚随懒洋洋的斜靠在软榻上,一口一口轻抿着解腻的清茶,眼皮略有些困倦的耷拉着,无奈的等着顾笙处理事宜,时不时还伸手整理下两人交叠在一处的衣摆。

    要是这病秧子不在,他就能厚着脸皮靠在笙笙的肩膀上了。

    嗯,他愿意小鸟依人。

    顾笙没好气的瞪了萧砚随一眼。

    别人是只要没道德,就不能被道德绑架。

    萧砚随这算什么?

    只要没仪态没脸皮,就能随时随地旁若无人?

    萧砚随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又不着痕迹的朝着顾笙所在的方向挪了挪。

    旁观者清寒:甚是没眼看。

    成王只说过小皇帝不学无术愚蠢无知奢靡享乐好糊弄的很,但没说过这么……

    一时间,也算是饱读诗书的清寒遍寻仍寻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怎么说呢,就是像极了成王府巷子外摇着尾巴的大黄狗。

    咳咳……

    貌似有些不恭敬。

    “清寒?”

    “你要对本宫说什么?”顾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萧砚随手中抽过自己的衣摆后,端庄优雅的看向跪在地上的病秧子美人儿。

    气质就像是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意装,总还是能装出来的。

    原谅她,骨子里的享乐基因注定她无法成为百官万民称颂的贤后,所以她愿意成为驴粪蛋。

    驴粪蛋子挂白霜,外光里不光。

    “罢了,四季,赐座。”

    顾笙瞧着病秧子美人儿苍白的脸色青紫的嘴唇,善心作祟。

    她实在无意对着身体明显不适的弱小给下马威。

    清寒缓缓的呼吸“娘娘,您是好人吗?”

    顾笙语塞。

    清寒似乎也并没有想得到确切的回答,紧接着道“娘娘,民女恳求皇后娘娘救救画船上的可怜人儿。”

    顾笙心中一凛。

    这开场白,有些熟悉啊。

    永宁侯的那位继夫人求和离算计她时,便是如此。

    吃一堑长一智,总不能次次被骗吧。

    懒洋洋昏昏欲睡的萧砚随倒是生了几分兴致,但还是很知分寸的没有掺和。

    “你且说说看吧。”

    顾笙的声音清泠泠的,让人听不出喜怒。

    “娘娘,民女已非良家子。”清寒自暴其短,幽幽道。

    “被成王选中借寿宴之际送入宫前,民女在曲明湖的华美画船上经历了为期半载的调教。”

    曲明湖?

    顾笙敛眉回忆。

    曲明湖,是上京城外的大湖之一,如环绕着巍峨上京城的一条剔透温润玉带,长达数十里,芳草萋萋,淼淼湖水,一侧倚山,更显清幽静谧。

    早年间,也有文人雅士在此饮宴。

    可不知从何时起,曲明湖怪事频发,荒诞离奇的流言喧嚣尘上愈演愈烈,渐渐的,就鲜少有人赴曲明湖找找不自在。

    上京城内外,多的是踏青赏花饮宴的佳地。

    此处有异,那就换一处。

    所以,并没有什么人当回事。

    “娘娘,停泊在曲明湖的画舫船,金碧辉煌雕梁画栋飞檐翘角,足有三层之高,掩映在郁郁葱葱里,白日里,难寻的很。”

    “夜里,灯火亮起,绕是有人远远瞧见了,也会联想到鬼火。”

    “画舫船三层,每一层都是难以逾越的等级。”

    “美人纸、肉屏风、玉台盘之类,在画舫的一层,随处可见。”

    “画舫船二层做的是醉生梦死活色生香温香软玉的买卖。”

    “三层,寥寥数人。”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甚至连四书五经家国大事都略知一二,能与宾客从风花雪月聊到人生理想,不用被当成物件儿,不用被折磨,不用辗转于男人身下,是画坊所有女子都羡慕的存在。”

    “但三层之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变化。”

    顾笙和萧砚随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原来,美人纸肉屏风玉台盘这么变态的花样真实存在。

    她还一直以为只出现于话本子写手的臆想里。

    外面的世界,玩的都这么花了吗?

    顾笙和萧砚随对视一眼,眼神亮的吓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在三层?”顾笙明知故问。

    成王献美,再狂妄自大,也不敢献上失了清白之身的女子。

    清寒颔首又摇头“民女是被成王暂时送去的,严格来说,并不算画舫船所属。”

    “成王是画舫船之主吗?”顾笙追问。

    清寒有些不太确定,只能把自己的判断说出“娘娘,民女觉得,不是。”

    “画舫船的管事娘子对成王的态度礼待有余,恭敬不足,不似主仆。”

    “半载时光,民女目睹了画舫船的黑暗残酷。”

    “天大地大,皇权最大,还恳求娘娘救那些不得已之人脱离苦海。”

    清寒自雕花椅上起身,重重跪在地上。

    顾笙眉头越皱越紧“皇权最大,本宫又不是皇权的化身。”

    寿宴上,成王妃有句话说的在理,一面之词,不可信。

    “民女本就是成王献给陛下的美妾,这样的来历,若是越过娘娘求陛下,有勾引之嫌。”

    “娘娘明鉴,民女已经绝了插足您与陛下之心。”

    原打算靠努力争宠掌握命运进而扶摇直上,如今,她想法变了。

    奋斗什么的,不现实。

    不如直接找根高枝挂上吧。

    “你对皇后不坦白!”萧砚随冷不丁的开口。

    “清寒?”

    “你确定?”

    将当日谢逾诈永宁侯继夫人的话术学了个十成十。

    傻白甜在耳提面命下也懂防人之心不可无。

    脑子不够用,那就照抄吧。

    他和谢逾之间的事情,能叫抄吗?

    那叫弟承兄智,早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萧砚随绞尽脑汁回想谢逾的话,一板一眼的搬运“朕的耐心一向不好,有胆子算计皇后,就该有被发现的觉悟!”

    萧砚随表示,他真的尽力了。

    后面的部分,他实在是学不来了。

    顾笙:……

    怎么有点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